解释?解释什么?”
靳时忱双手交叉,放到腿上。
身体舒缓的往后一倒,好像丝毫不惧,洪拳故意营造的压迫。
洪拳看他身后的葛秋,最后把目光放到梅灵珊头上。
“你为了你前妻,要了我现任妻子,她儿子的一只胳膊,还杀了我十八条狗。”
靳时忱冷笑。
“那就要说说,你现任妻子带着十八条狗,把我前妻伤成植物人,又该怎么解释?”
洪拳呵的一声。
甩开梅灵珊柔弱无骨的手。
“这么说,靳先生的意思是两抵了?”
靳时忱垂帘,葛秋目光微抬时,恰好看到他把在澳门交换的那枚,代表着靳家的男式婚戒,戴到了食指上面。
而此时,他正百无聊赖的,用右手轻轻拨着它。
她知道别的深意,并且还是为了配合她,才戴到食指,但她还是不经意的感到眼中刺痛。
“两抵?怎么可能两抵?我靳时忱虽不如洪先生在漂亮国家大业大,但好歹也是钟鸣鼎食之家,让人在家门口打了脸,换洪先生,也不能两抵吧?”
洪拳放声大笑,笑完接过蒋星递来的雪茄。
眯着眼睛吸了一口。
“说的对,正好我也不想两抵,也想学学重情重义。”
“毕竟这前妻也是妻嘛。”
咚。
葛秋心沉到谷底。
但靳时忱身形未动,身上仿佛燃起无数战意:“太好了,去酒窖帮我取一瓶八十年的好酒来,庆祝一番如何?”
烟雾下的洪拳虽然在笑,但眼神徒然凝重。
“那当然是好极了。”
哒哒哒。
廖海涛在外面秀起了刀功,不知何时,服务生又搬来了一台燃气灶。
只见他麻利的将刀放下,起锅烧油,不一会,就听到了滋滋的烧菜声。
混合着油烟,丝丝香味在屋里弥漫。
是廖海涛拿手的香炙羊排。
靳时忱挑眉:“说到前妻也是妻,唐会长的女儿确实不错,虽然稚嫩了点,但过几年绝对是尤物,洪先生不考虑一下,换筹码吗?”
洪拳笑不达眼底:“是吗?那一会倒是可以看看,不过……”
“你能这么评价,说明你的审美并无偏差,而唐会长好像比较满意你,你这样拱手相让,唐会长情何以堪?”
靳时忱发出低笑:“我这个人比较认真,不太喜欢有软肋,而且真实的我,也不太招女人喜欢,因为我这个人,爱睚眦必报。”
最后五个字,他是冲着梅灵珊去的。
从换筹码开始,梅灵珊眼里就浮现出恐惧了,听到洪拳说可以看看,她身体都在发抖。
最后一句睚眦必报,梅灵珊破防,一把抓住洪拳手:“老公,你不能……”
啪。
洪拳笑着一耳光。
瞬间打得梅灵珊直接栽倒在地,脸也成肉眼可见的,又红又肿了起来。
她惊骇的抬起头,嘴边已挂了丝血迹。
“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还不如人家一个前妻懂事。”
梅灵珊怨毒的看向葛秋,那感觉就好像,她左右不了大佬的谈判和对峙,但她能把怨恨,发泄到比她更弱小的葛秋身上。
葛秋眼观鼻,鼻观心,把最后一口热姜茶喝完。
虽然没让她身体有多暖和,但此时,她已经不抖了。
“我错了。”
梅灵珊低下头,可谁都能感觉到,她眼里的怨恨,已经凝结成团。
洪拳朝她弹了弹烟灰。
“滚下去。”
连滚带爬,梅灵珊去了里屋。
葛秋神游天外的想,梅平安在里面吗?
是否有看见,自己的生母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没有智商的他,突然混进了高端局,还当了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也不知道等他懂了以后,会不会后悔?
但靳时忱不想这样放过梅灵珊。
“洪先生好像很在意这个筹码?”
洪拳从喉咙深处发出低笑。
“不,我不在意,但我在意,她是不是我亲手送出去的。”
靳时忱就像和洪拳在打哑谜。
“有区别吗?”
洪拳回答很快:“有,很大区别。”
世人皆爱羽毛,他也如此,并且还想看看,靳时忱有多大的决心和魄力。
哑谜打到这,葛秋有些懂了,但又没懂,似乎是靳时忱在不依不饶,必需要找回台阶,还很兴奋的想和洪拳碰一碰。
但实际上葛秋知道,目前的靳时忱还不能够和洪拳碰。
因为私底下,他承认过。
那么这是虚张声势吗?
她不太懂。
心里很慌。
但再慌也明白,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就不能随意表露什么,一不小心错了一点点,都容易让靳时忱全盘皆输。
如今的她给不了助力,那她就不能给他拖后腿。
人的气息很微妙,洪拳夹着烟点了点她。
“你的前妻长得不怎么样,但确实很懂事,而我,刚好缺个懂事的厨子。”
靳时忱放下他的腿,就好像左腿垫累了,他要换条腿,把左腿轻轻搭在了右腿上。
“你都说我重情重义了,那我怎么可能,让前妻去你哪?”
就在这时,潘六走了过来,恭敬的插了句话。
“洪先生,时间快到了。”
洪拳立马似笑非笑的看葛秋。
“葛小姐。”
饱含威胁的话一出,葛秋打了个寒战,也不得不抬头看洪拳。
“我是请你来做菜的,那么,菜呢?”
葛秋握紧轮椅上的扶手,只听靳时忱冰冷道:“不准去。”
从头到尾都没听懂一句的那娜,吓得手脚早麻了,但感觉应该要听靳时忱的。
不要去。
凭什么做菜给这崽种吃。
但葛秋表情有些麻木,在洪拳充满威胁的注视下,她轻轻转动了一下轮椅。
然后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道。
“靳先生,我算计过你的事情,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现在的我,只想养伤,更不想当任何人的筹码,倘若你们觉得这还不够,那我这条命,你们随时可以拿去,包括我的父母。”
她说完,面无表情的转着轮椅,向廖海涛移动。
洪拳眼里划过惊讶,随后便是毫不掩瑜的阴冷。
而靳时忱看着她的后背,目光比洪拳还要冷酷。
茫然的那娜不知所措,过了好久才硬着头皮,小跑到葛秋身后,帮着她来到了灶台边。
廖海涛心悸的不敢看她一眼。
但她刚才转告的,自己已经全部做了,只差最后一个给红烧穿山甲炒糖色。
已经恢复过来的葛秋神情漠然。
就好像摆烂摆到灶台前,她又恢复了专业厨师的素养。
“帮我架锅,放半勺油。”
洪拳呵呵的低笑,看着面沉如水的靳时忱,慢慢眯起了眼睛。
这次没了潘六,廖海涛的徒弟就主动过来代替了那娜,在葛秋的指挥下,廖海涛的徒弟把糖色炒得十分完美。
就连他自己都很诧异。
心想这是他炒的吗?
最后掀开锅盖,香气扑鼻的红烧穿山甲,立马霸道的覆盖了所以菜香。
除了屋里坐的人,廖海涛和廖海涛的徒弟们,全都惊呆了。
尤其是代掌勺的,他都想把这份菜占为己有了。
“穿山甲,有这么香吗?”某徒弟呢喃。
葛秋没时间去想别人的反应,眼见叫不动发呆的徒弟,就喊身后的那娜。
“帮我把砂锅里的龙凤斗倒出来装盘吧。”
那娜经过血腥,哪怕味道再香,也没有任何食欲,再加上大佬们的谈话,她心里紧张的很。
所以她很听话,随便拿起一个大瓷盆,就把砂锅的盖子掀了。
这一掀,比红烧穿山甲,还要浓郁,还要霸道的香味,蹭的一下充满了整个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