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这是怎么了?你见过他吗?”
林妮吓到快要窒息。
而陷入兵慌马乱的梅灵珊陡然清醒,只见她牢牢抓住照片,蹭的一下站起来。
“妮儿,梅姨要见见照片上的这个人,你带梅姨去,现在就去。”
林妮吓得魂飞魄散:“梅姨,您为什么要见他?难道他是?”
梅灵珊双眸变深邃:“没错,但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必须得让我亲眼看到他,我才能肯定。”
林妮晕了,往后踉跄几步:“不会吧?这天下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
“我也希望这只是巧合。”梅灵珊迫不急待,拉着林妮就往外走,边走边问:“是荛城对不对?”
“对。”
“那就太巧了,太巧了,我一定要见到他,来人,马上去荛城。”
一头雾水的林母追了出来。
“灵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知道一些内情的林妮冷静了下来,一边陪着焦急的梅灵珊上车,一边安抚母亲。
“照片上的人,有可能是梅姨的儿子,等我回来再跟您说。”
就现在,她也很迷糊,但梅姨的样子,又不像是开玩笑。
是的,梅灵珊心急如焚,狠不能插上翅膀,飞到那个曾经对她来说,就像一个恶梦般的地方。
如果不是照片太像,她这辈子,还有下下辈子,都不会踏足荛城半步。
心绪难平下,梅灵珊喃喃自语。
“告诉我,他是不是今年十九?”
早已对葛秋信息倒背如流的林妮犯了难,因为她只记得葛秋,但印象里葛平安好像是。
“要不等我一会,我去把资料拿上?资料上有写。”
急不可耐的梅灵珊摇头,大声喊司机快开,好像慢一秒,她就会见不着人一样。
随后又自言自语:“不会错的,是他,一定是他,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你知道吗?我这些年从来都没觉得他死去,更甚至还总在梦里看到他一点一点长大,长大的样子,就是这样,一模一样。”
梅灵珊像着了魔似的摩挲照片,好像那不是简单的一张相纸,而是比她生命还要宝贵的人。
林妮心跳到了嗓子眼,伸手覆盖住梅灵珊发抖的手。
“梅姨,据我所知,他人就在荛城,您其实不用这么急,咱们可以慢慢来,还有,洪叔不是说,他?”
他早就死了吗?
后面这句林妮不敢问出口,主要是怕梅灵珊会责怪她。
梅灵珊闭着双眼,全身抖动。
“是啊,我一直以为他死了,还亲手把他埋在山下,可是……可是照片里的人,太像了,简直就和……”
和谁?
梅灵珊嘎然消声,随后像神经病般发出一长窜的大笑,直到笑出眼泪,才眼眸通红的看着林妮。
“不管是不是,我都要亲眼见一见,还有,你刚才说他是养子?”
“是,是养子,据说亲生父母是荛城周边,一对农民的孩子,而那对农民早年还因葛秋父母,双双死在洪水里,从此以后,就是葛秋父母收养了他,改名为葛平安。”
“那农民的家,是不是在荛城周边的茅坪镇?”
林妮瞳仁放大,呼吸比梅灵珊更显急促。
“是,梅姨你?”
梅灵珊抬了抬手,暗示她先不要问问题。
“是不是今年满十九?”
林妮咬牙:“应该是,具体那一天我忘了,但我记得资料上显示,他比葛秋大半岁,葛秋是三月二十六号生,那么他就是十月。”
“十月几号?”梅灵珊越来越激动。
而林妮的心,就越来越拨凉,百转千回的想,如果葛平安是梅姨的亲生儿子,那梅姨岂不是欠了葛家天大的人情?
再发展发展,梅姨只怕还会对葛秋另眼相看,那么从此以后……她岂不是?
岂不是在失去了靳时忱的同时,还要失去梅姨?
林妮哀嚎,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把照片收好,为什么葛平安偏偏就是梅姨死去的儿子?
都说死去了,怎么又死而复生?
“不知道,我没注意,但刚才桌上的资料上有。”
梅灵珊恢复了一些冷静,知道林妮要关注也是关注嫁给靳时忱的人,是她太心急,也太不镇定。
深吸了好几口气。
“没事,一会到机场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把资料传真给我。”
林妮沉重的点点头,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梅灵珊快速思索了片刻,终于像以前那样拉住她的手。
“妮儿别担心,如果人是对的,就算我欠了他们天大人情,你在我心里,也没有人可以取代。”
林妮低头,心里很不相信,但脸上却不敢显。
“我知道,我是替梅姨开心,但又别扭的想,为什么偏偏是她家,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明明说是死了的呀。
一个死人,怎么就死而复生,还平安活到了十九岁?
梅灵珊抿了抿唇,眼里划过一丝回忆,但又快速消失不见。
“别问,梅姨不想说以前的事,但梅姨这些年,确实能感觉到他没死,就好像……母子连心。”
思绪错综复杂的,梅灵珊说不出也道不尽,只知道照片的凉亭,以及凉亭后的大河,还有那一望无际的稻田跟尖矛山,就是她恶梦的所在。
而她那个曾经的恶梦,仿佛给过她一丝生机的婴儿,倘若活着,就是照片里的样子,不差分毫。
她魂牵梦绕十九年的亲生骨肉啊。
与此同时,葛秋抓紧时间,刚把新的营销策划做好,傅伯就在外面敲了敲门。
“小葛,亲家老爷吵着明天要出院,你看,要不要答应?”
葛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医生怎么说?”
傅伯看她面前的水杯空了,主动给她续了杯温水。
“医生说可是可以了,但我觉得,还是稳两天比较好。”
葛秋道了声谢,喝了口温水后:“算了,我爸妈是闲不住的人,也不习惯让别人照顾,与其让他们诚惶诚恐,还不如让他们尽快回到熟悉的家里,到时候再慢慢调理吧。”
说是照顾,其实就是伺候,爸妈深受新时代的影响,对世家流传下来的东西,虽然不会嗤之以鼻,但也没办法享受到理所当然。
就像她,明明活了两辈子,刚开始不也对什么少爷,大少奶奶,还有什么老爷夫人很反感么。
傅伯笑了下:“也行,那你看我要不要安排两个佣人?”
反正现在都过了明路,那安排人照顾亲家,就是给小葛解决后顾之忧。
葛秋摇了摇头:“等我明天我见着他们,问问他们再说吧。”
傅伯无奈,心想你要问,亲家太太和亲家老爷肯定不答应,还不如先斩后奏,等将来习惯了就好。
“还有个事,刚刚我和亲家老爷说了下葛平安,亲家太太好像有些不太放心,提出想去见一见,但这个时候……”
肯定不能见啊,见了那还得了,搞不好杨平安一哭一闹,妈妈就会心软,最后导致夜长梦多了。
葛秋心里门清:“明天我去说,他已经送走了吗?”
“还没有,毕竟身上带着伤,必须得在武装部养好,才能送到
好吧,她有些后悔捅了杨平安,早知道就让黄然给他几拳内伤,如此就不会耽误他离开荛城了。
知道葛秋厌恶此人,傅伯就转了转话题,脸上堆着笑问:“刚才听玛纱说,你去过宴会了?怎么没和大少爷一块回来?”
葛秋捂嘴低咳,刚想说她就是被那娜强拖着去的,却不想目光一闪,靳时忱出现在门口,眼里带着几分吃惊。
“你去了?怎么不告诉我?”
汗!
转头看桌上的时钟,才九点半,他居然回来的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