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既然敢动手,就没想过犯法不犯法,杨平安!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如果我爸没有死,那么从今以后我就把你当废物养,也省得我爸再被你气到二进医院?”
第二次听到她喊杨平安,他下意识抵触道:“我姓葛,我特么是葛平安,也是你哥,你想怎么废我,杀了我吗?”
“杀你,那太便宜你了,你不是喜欢说我爸妈欠你的,我家也欠你的,所以你理直气壮的想要我爸妈,还有我,养你一辈子吗?好啊,我养!割了你的手筋,脚筋,我养!”
她提起水果刀,朝葛平安脚踝去。
葛平安吓得失声尖叫,可哪里挣得开黄然的禁锢。
一刀割下去,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刹那间,他屎尿失禁,腥臭扑鼻。
“救命,救命!要杀人了,葛秋要杀人了。”
黄然眼晴看着伤口,知道并没有触及要害,显然是大少奶奶理智尚存。
不然以她杀鸡杀鸭剁鱼的本事,绝不可能割不到筋脉。
黄然:“瓜噪,拿个东西来堵住他的嘴。”
玛纱配合的抓了一团毛线,就把葛平安的嘴堵上了,还不放心,又机灵的去找封胶带。
眼看三个人要废他,葛平安怂到脸色发青发白,呜呜呜的喊:“饶了我,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毛线团被他吐了出来,伏身就朝葛秋磕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饶了我,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葛秋比了比水果刀,她现在确实是恐吓为主,也没想真割了他的脚筋手筋。
但不可否认的,她很想这么做。
不就是养他一辈子嘛,那怕没有靳时忱,她也做得到。
但前提是,真要让他变成废人。
“杨平安,你现在最好祈祷,祈祷我爸平安无事,不然的话,我绝对会说到做到。”
葛平安忍着双手错骨的巨痛,还在不停的用头撞地。
因为他知道,葛秋不是在吓他,而是真的想要他死。
不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怎么会忽然间这么狂躁,还对他连捅两刀后,眼都不眨的割他脚踝呢。
“我祈祷,我马上祈祷,他是你爸,也是我爸,我不想要他死,真的不想,求你了,饶了我,饶了我。”
葛秋冷笑,感觉自己积压数十年的恶气,终于全出了。
那么接下来,就不得不理智的思考,该如何收尾。
她在茶几上坐了下来,看着有如泰山压顶的黄然。
没有手机的九零年,真的好不方便。
“我现在,能联系上傅伯吗?”
黄然思索片刻:“有点难。”
“那就帮我找个地方,先把他关起来。”
黄然颌首:“要清醒还是不清醒?”
“打晕吧。”她不想让杨平安知道这是一场戏,但今天这个气,她出得很爽。
只听见咔吧一声,葛平安像脖子断了一样,直接软瘫在黄然脚下。
玛纱捂着心脏拿走了她手上的水果刀。
“大少奶奶,你现在好些了吗?”
葛秋看着地上的血,还有玛纱手上的水果刀,只感觉一阵阵后怕。
“叫我秋秋。”
“好的,秋秋,你现在好些了吗?”
葛秋手脚开始发抖:“刚才我是不是很恐怖?”
玛纱摇头又点头:“是有些,我没想到,你居然敢动刀。”
葛秋自嘲:“为什么不敢,做厨师的,除了人不敢分解,还有什么尸体不会分解?”
玛纱生出浓浓担忧:“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恨他,但我觉得,他不值!”
是的,杀杨平安,确实不值。
但没人知道,这口气在她心里憋了多久。
正确来说,上辈子的杨平安,和她就是有杀父杀母之仇。
现在气出来,她一边是全身舒坦,一边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害怕。
不管刚才有多么疯狂,她始终都是个女人。
黄然把绑好的葛平安丢上了车,回来看着满屋的狼藉,一边收拾一边道:“其实,你已经很克制了,这种人要犯到我手上,只怕早就被我千刀万剐。”
葛秋全身脱力的闭上眼,就像上次差点死于狙击一样,满脑子都在想靳时忱。
她想要他的安抚,也想要他的怀抱,更想听他说,自己做的没错。
“玛纱,帮我收拾家里。”
疲惫的不想睁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不到悉悉索索,一睁眼就看到了靳时忱。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生她养她,又处处充满她半生气息,和无数印记的家。
他一瞬不瞬,满目担忧的看着她。
见她睁眼,便想都没想的,将她一把拉进自己怀里。
确定不是幻觉,而是他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葛秋颤抖的心,终于得到了释放。
两行后怕的眼泪潸然而下。
“靳时忱,我爸呢?”
“住院了,以后会好起来的,相信我,我不会让你,还有你所爱的人,受到半点伤害。”
葛秋颤栗:“我刚才,真有一瞬间想杀了他。”
“我知道。”所以走的时候,他告诉黄然,让他不要脏了她的手。
“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怕?”
靳时忱正色,捧起她的脸,强迫她与他对视。
“傻瓜,那半个月前,知道你差点死在枪下,我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手刃凶手,那我岂不是也很可怕吗?”
为了自己所爱之人疯狂,几乎是所有人的人之常情。
他怎么可能不理解。
“其实……我是真的恨他。”
靳时忱亲了亲她的额头,动作轻柔小心,就好像她易碎的水晶娃娃,那郑而重之的呵护,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不要怕,你只需要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你身后都有我,要不要跟我去见爸爸?”
要去的,怎么能不去。
事发到现在,她还没亲眼看到爸爸呢。
脱力的疲倦让她站不起来,靳时忱就抱着她,先去洗了手,洗了脸,又让玛纱从她的衣柜找到一身干净的衣服。
收拾好后,回到医院已经是凌晨三点。
爸爸很虚弱的躲在病床上,大约是事发突然,都无心睡眠,妈妈便絮絮叨叨的在旁边哭诉。
“你说,你怎么就得心脏病了?医生说,这个病以后容易猝死,万一有那么一天,你要我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