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朝身为老师,就喜欢爱写字,爱看书,又知上进的人,自然对靳时忱满意极了。
“以你的身份地位,练一练书法确实很有必要,但你这四个字吧,一看就是硬笔书法,只不过横撇竖勾很有力,以后只要你肯多练,那肯定会写得比我好,毕竟我学书法的时候,年纪已经晚了,但你不晚。”
“还有就是,你如果想往上走,就得找名师来指点,我也就是个业余爱好,在真正的大家面前,是不敢出手的。”
靳时忱笑的一脸真诚。
“无妨,我只要能和岳父大人一样,就心满意足了,那么岳父大人,我现在该从哪练起?”
“横竖吧,我看你手腕很稳,画线和画圈就不用了。”葛明朝心想,生意人嘛,懂就行了,不一定要精,那么基础知识,他还是能教的。
靳时忱一脸受教和感激的答应下来,随后又说,想要一幅岳父大人的墨宝,就写沁园春·雪。
这要求,简直提到了葛明朝心尖上,作为他们这一代人,要论最喜欢的诗词,那是非老爷子莫属。
便摩拳擦掌的说行,同时还十分眼馋靳时忱的紫檀笔架,以及笔架上的各种湖笔。
葛秋在一旁叹气,心想他可真是会纡尊降贵,讨好老人。
还好以她对爸爸的了解,爸爸不是那种一捧就忘乎所以的糊涂虫。
要不然,她就以为靳时忱是在捧杀她爸爸了。
要知道,据她上辈子的记忆,靳时忱在登上全球财富榜第一后,他的墨宝就被人追捧到一百万一个字。
其中一幅四个字的厚德载物,还在全球数一数二的嘉德拍卖行,拍出八千万的天价来。
可见他压根就不是什么书法小白,而是故意在爸爸面前伏低做小呢。
当然,又也许这个时候,他确实不太懂。
但葛秋肯定,不太懂的几率小到可怜,大部分还是他在营造和爸爸的共同兴趣。
想着下午要去面试,她就没心思再继续作陪,悄悄出了书房,就喊玛纱把她的书和卷子拿来,就算临时抱个佛脚,她也要抓紧时间去抱。
很快,楼下的两个男人就聊得十分尽兴,爸爸对靳时忱的悟性,也是赞不绝口,要不是给她约了下午四点,爸爸还想再占用他的时间,继续促膝长谈。
用爸爸的话说,没办法,做老师的就喜欢聪明的学生,更何况靳时忱的谦卑,还有他的身份地位,全满足了他为人师表的所有幻想。
待到走时,靳时忱毫无架子地说,他想亲自开车送她去。
爸爸又高兴了好久,悄悄拉着她夸:“小靳确实很不错,哪怕不是靳氏集团的总裁,爸爸也很喜欢他。”
葛秋无语,心想他这是在迁就您,讨好您,并投其所好呢,其实世上哪有什么完人啊。
“您就别再夸了,再夸他就要上九天去揽月了呀。”
葛明朝大笑:“那他揽了月,还不是拿来送你。”
“……”葛秋抚额:“妈妈呢,这几天在家还好吗?”
“还好,肖家没有再来闹,姓周的律师也不见了,除了葛平安让她烦了点,其他时候都很平静。”
“葛平安又怎么了?”
葛明朝叹气:“三天两头不着家呗,今天不说他,你呢?快一个星期没回来,过的如何?”
葛秋偷偷扫了眼正在拉开车门,还顺便交代米婶几句的靳时忱。
“我很好啊,就是他前段时间很忙,忙得日夜颠倒,我才没空回来看看。”
葛明朝目光幽幽,感慨万千道:“爸爸是真没想到,一眨眼你就长大嫁人了,感觉这辈子,做你爸爸还没做够,就要把你交给小靳来照顾了。”
葛秋心中滑过暖流,撒着小娇:“谁要他照顾了,我还是更喜欢爸爸关心我。”
葛明朝释然,仿佛到了这会才记得提醒:“不要忘了答应爸爸的事,毕竟你还没满二十,有些事不能做的,可千万不能依着他。”
葛秋噎的扭头干咳:“知道了,我们没有越界。”
“那就好那就好。”天知道他这个做父亲的,有多担心这些。
但因为是女儿,他没办法直说,反正他是不赞同程秀秀私底下跟他说的,说什么既然嫁给富豪,就应该早点生儿育女什么,他打从心眼里就是一百个不赞同。
女孩怎么了,女孩也能当自强,更要学会保护自己。
没一会,靳时忱把车开了过来,眼睛期盼着葛秋能坐副驾。
但葛秋就当没看见,陪着爸爸坐到了后排,一路上还故意只和爸爸说面试的事,完全把他当工具人。
靳时忱心里那个落差啊,幽怨的眼神只差没怼到葛秋脸上。
临到下车时,葛明朝偷偷跟她咬耳朵:“他还挺黏人。”
葛秋欻的一下脸又红透了,就好像做错事被父母抓包的小女孩。
恶狠狠的瞪了下还不自知的靳时忱,细弱蚊吟道:“正在恋爱期,好像都这样吧。”
葛明朝低笑:“当年我和你妈妈刚在一起的时候,也狠不得天天黏一起,所以说啊,年轻真是好,爸爸老咯。”
葛秋听出一丝岁月里的辛酸,连忙安抚:“爸爸不老,您和妈妈还年轻着呢,连五十都不到,说什么老。”
“你都结婚了,还不老?要不是支持你继续上学,搞不好明年就能让爸爸抱孙,一下升级成爷爷,你说老不老。”
葛秋厚着脸皮晃爸爸手:“那也不老,撑死了就是年轻的爷爷,只不过嘛,您这个希望比较渺茫,我就没想过三十岁之前生孩子。”
葛明朝瞪眼:“什么?你想三十岁以后生?那可不行,爸不建议你现在生,但支持你大学一毕业,就可以考虑生了,那个时候二十二、三,正是刚刚好,等到三十岁以后,那得多晚?爸爸岂不是还要等十二年?”
那他可等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