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城的女人,巴着富豪可不是为了情,尤其是左琳这种虚荣的,傅伯一看就知道不适合当靳家女主人。
“是的,当时我吓一跳,还好小葛没放心上,更连话都没跟她说,但她着实猖狂,居然还敢当着我的面,说小葛的脸,还说什么当初是你让她来的,就算让她滚,也要你来亲口说。”
傅伯越说越生气,还有点像求靳时忱做主的老小孩。
靳时忱眸色沉了沉:“人已经送走了吗?”
“送走了,我给做主扔到了香城码头。”
“那你联系一下刘生,告诉他人不懂事,随他处理。”
傅伯一秒高兴。
“有大少爷这句话,我就知道怎么做了。”
虽然小葛没发话,但他可也不许别人欺负小葛,这靳家的女主人,他就认定葛秋了。
靳时忱扫了眼花房:“她人呢?”
“在侧卧,说是还不习惯突然变成大少奶奶,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让我们叫她大少奶奶。”说到葛秋,傅伯那是一脸笑意。
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真心欢喜。
靳时忱目光放柔:“随她,她可能是需要一点时间,我上去看看她。”
脱掉正装,靳时忱蹑手蹑脚地进了侧卧,就见微熏的小夜灯下,葛秋抱着被子,像个虾米似的睡在那。
背后还紧靠着床上的另一个枕头,仿佛随时准备翻身抱枕入怀。
真是孩子气,还喜欢抱个东西睡觉。
靳时忱看着新奇,便忍不住靠近床头,替她撩了一下散在脸上的碎发。
刚好就看到了她脸上的疤。
若没有靳琦的莽撞,这条疤便不会存在,但也恰好是这条疤,才让她闯进了自己的世界,所以丑吗?
靳时忱丝毫不觉得丑,还觉得看久了,越看越顺眼。
总而言之,他觉得娶了葛秋,就是最明智的选择。
睡梦里,葛秋感觉到有人在注视她,但又莫名的感到放心,所以她继续睡,继续让自己昏昏沉沉不愿醒。
但等她迷迷糊糊听到开门声,才忽然意识到,她结婚了。
脑子一炸,欻的睁眼,就见靳时忱挺拔的后背,刚好消失在门后。
她惊吓的坐了起来,缓了好久才肯定靳时忱来过,同时庆幸,他好在没有霸道的留下,不然她想象不到自己会如何。
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知道他人已经回来,葛秋再无睡意的想了好久。
要不要出去和他说几句话呢?
不要,也不想,更不知道说什么。
总不能让她立马就进入状态,去当个嘘寒问暖的小妻子吧。
葛秋嫌弃的撇了撇嘴:“臣妾做不到!”
不合时宜的,五脏庙叫了叫,猛不丁的就想起了澳门美食水蟹粥。
记忆里,每年的八月是南方海域开海的季节,虽然这个时候的梭子蟹还没有蟹黄蟹膏,但梭子蟹肉,恰好是最鲜美的时候。
拿来做水蟹粥,那是正好不过了。
心随意动,葛秋蹑手蹑脚地就下了楼。
出于厨师的天生敏锐,很快就在宅子里找到了厨房。
再拉开冰箱一看,只见里面摆满了各种海鲜,鲍鱼、海参、鱿鱼,进口的鱼子酱,冷冻的蓝鳍金枪鱼……
琳琅满目。
一时间葛秋食欲大开的眯了眼,她还想吃蓝鳍金枪鱼了。
做个刺身配上芥末,那绝对会美到直冲灵魂。
二话不说,拿了她想要的食材,就开始了洗手备料。
然而,就睡在厨房边上的玛纱听到了动静,穿着睡袍就出来,一看是她吓了一跳。
急忙靠拢道:“大少奶奶,你是饿了吗?想吃什么让我来。”
葛秋低咳,拿食指在唇边比了比。
“不要叫我大少奶奶。”
玛纱压着声音迷茫:“那我该叫什么?”
“小葛吧,我年纪确实比你小。”
“不好,我不能这样叫。”玛纱惶恐,心想她又不是傅伯,那敢这样喊。
葛秋无奈:“不叫小葛,那你就叫我秋秋吧。”
以前师父和师兄们,都是这样叫她的,她听着也习惯。
玛纱犹豫了好久,灵机一动的看着桌上食材:“大少奶奶是想吃刺身吗?这个我会,让我来。”
葛秋便故意板起脸:“叫秋秋,再叫大少奶奶,我就不让你跟着我了。”
玛纱吓的脸一白,急忙怯怯道:“好,那以后大少爷不在,我就叫你秋秋。”
这奴性啊,葛秋只好随她了。
想着睡前傅伯的举荐,葛秋就没坚持道:“水蟹粥会做吗?”
玛纱一听笑得脸颊生了两个小酒窝。
“会的,以前老太太也喜欢吃水蟹粥,但蟹寒傅伯不让她多吃,让我来吧,我给你洗些葡萄,你在边上吃好不好?”
葛秋点了下头,不再为难她的坐到了边上。
就见她处理梭子蟹,手法十分老练,还会精准地刮掉胃线和内脏,便知她是平时做习惯了的。
顿时,葛秋有点真心想收她为徒的想法,毕竟从今以后,她的身份不再是小厨娘,再加上靳时忱的身份,以后要帮他招待的人会更多。
那么有个好帮厨,确实会很省心。
“除了水蟹粥,你还有什么拿手菜吗?”
玛纱一边忙碌一边回:“有很多,我还拿手咖喱鱼蛋,生滚粥,蜜汁烤肉,还有澳门这里的马介休,但做得最好的,还是生滚粥,以前老太太还在时,连大少爷也喜欢吃。”
在听她说这些的时候,葛秋敏锐的发现,她只是自豪,并没有其它触动。
也就是说,玛纱是个很清醒的人,从未想过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让葛秋对她,非常的另眼相看。
从而自嘲的想,如果靳时忱愿意娶她,她只怕也会和自己一样,很难抗拒。
毕竟嫁给靳时忱,真的像是一步登天。
“那明天早上吃生滚粥如何?”
“好呀,你是喜欢吃牛肉的,还是猪肉的?”
“都可以吧,靳时忱呢,他以前是喜欢牛肉还是猪肉?”
也就这么随口一问,玛纱就高兴道:“大少爷不挑食,牛肉和猪肉他都喜欢。”
就在这时,靳时忱清清凉凉的嗓声从她们身后传来。
“我其实更喜欢鱼片滚粥。”
葛秋吓了一跳,急忙回过头看他,就见他穿着宽松的丝质睡衣,头发还湿着的站在门口似笑非笑。
平和又仿佛充满暖意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葛秋脸快速一红,心慌意乱道:“你回来了。”
说完赶紧转回头,不敢再与他对视,她怕自己会沦陷到他温柔的眸色里。
只见玛纱缩了缩脖子,动作都变得格外小心。
“回来有一会了,你什么时候醒的?听傅伯说,你晚上没吃饭?”
“嗯,那会不太饿,就没吃。”葛秋背对着他咬唇,心里大喊,神啊快来救救她吧,她压根就没想过,会有一天要和他亲密相处。
鸡皮疙瘩开始蔓延,汗毛也在感觉他靠近后,根根竖起。
“那你现在准备吃什么?”
“水蟹粥,还有蓝旗金枪鱼刺身,你要吃吗?”
靳时忱一边擦着湿发,一边自然的坐到她身边。
相比起她的别扭和全身不自在,他显然是更适应的,就接受了自己是已婚男士的想法。
“好啊,但比起玛纱做,我更想试试你的。”
葛秋蹭的一下站起来,心想太好了,她巴不得赶紧忙起来,以防自己坐在他旁边不知所措呢。
玛纱识趣的赶紧回了房间,葛秋便接过她处理好的蟹,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底粥。
其实,她想吃的水蟹粥和刺身,不用她老在旁边盯着,尤其是等底粥熬好的时候,能有大把时间做其它事情。
但因为靳时忱在,她不得不装出很忙的样子。
过后还自嘲,她这是何必呢,为何不大大方方地放下勺,直面心乱源头,再找个话题侃大山呢?
真是……心烦意乱。
他干嘛要下来啊,好好呆在他房间不香吗?
懊恼的挤眉弄眼,正一筹莫展,靳时忱就主动搭腔道:“想不想下海去游一圈?我猜海里肯定没有水鬼,也没有波塞东。”
“……”
靠,他居然还记着上次聊的海王。
真是小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