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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棋局
    看看严厉的贝利娅,再看看一言不发抿着嘴唇的陈凡,莫德雷德有心想要帮忙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僵硬气氛,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帮忙,急的不停转动自己单马尾。

    然而在莫德雷德想出办法之前,陈凡却无声地勾起嘴唇,露出开心而放松的笑容:“自从咱们见面,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火呢,亲爱的贝利娅。”

    贝利娅闻言忍不住眯了眯眼,不知道陈凡到底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但随后,陈凡继续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出于对我的关心,当然生气也是真的生气,毕竟之前的行为危害到的并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嘛,总之,谢谢你了,我以后会多加注意。”

    呼,这不是挺会说的嘛。

    旁观的莫德雷德终于松了口气,却发现贝利娅依旧面无表情。

    过了很久,她才轻叹一声:“哈——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意识到了。既然如此就先不谈这件事情了。莫德雷德,你去看看我杀死的地狱种里面有没有无毒的,咱们需要补充体力,那只地狱螳螂还没死呢。”

    “啊?哦,好!”

    听到贝利娅的话,莫德雷德放下心来的同时,又站在尸体堆前面开始发愁起来。

    说实话,莫德雷德虽然之前说不上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在尸体堆里,透过黏黏糊糊的内脏和血水翻找一会儿要吃下去的东西,这种事情还是冲击太大了。

    但也不能不做,陈凡那小子被弄成了人棍,肯定不能指望他代劳,贝利娅则是杀掉了这些地狱种,成功夺取安全的藏身之地,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她一个人做吧?

    尤其是想到自己之前的冲动行为,导致自己连带陈凡都需要贝利娅前来救援才逃过一劫,莫德雷德心里就更加憋屈。

    于是,深吸一口气,莫德雷德微微颤抖着双手,向尸体堆探了过去。

    只是在和尸体堆彻底接触的前一秒,陈凡忽然朝莫德雷德这边开口道:“我说,这些地狱种里面要真有带毒的,小莫你抗性也不高,就不怕中招吗?”

    闻言赶忙停止自己的动作,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也有些动摇,莫德雷德不禁有些羞恼地瞪了一眼陈凡。

    但紧接着,莫德雷德又低下头,不得不承认陈凡说的很有道理。

    好在贝利娅没有陈凡的坏心思,听见陈凡说的注意事项后,几步上前拎起他,然后来到了尸体堆前方。

    将陈凡对着尸体堆摆好,贝利娅顺便询问道:“那陈凡你能辨识出来哪种地狱种是有毒的,哪种是没有的吗?”

    陈凡也很郁闷:“我前两天才从小莫那边听说了地狱与深渊的区别,找的资料也都是这方面,充其量涉及最多的是‘罪’相关,地狱种是完全不清楚。你也不能怪我,谁能想到咱们会就这么掉到地狱碎片里面来呢?”

    主动忽视掉陈凡多余的废话,贝利娅看向又开始玩自己单马尾的莫德雷德:“莫德雷德,你为了活下去,敢于尝试新事物吗?毕竟这个地狱碎片里面有没有水资源,有的话又能让我们撑多久都是未知数。”

    一瞬间脑海中划过无数可能性,莫德雷德最终还是咬牙点头:“小爷……可以。至少小爷不能拖你的后腿!”

    “是嘛。”

    不知为何,贝利娅的脸上流露出一股诡异的微笑。

    …

    …

    彩虹桥的另一个舱室中,兰斯洛特和阿格规文背靠透明的舱壁,面对眼前沉默注视着下方残缺通路的摩根,不断交换着眼神,但谁也不好先开口。

    在这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彩虹桥的舱壁忽然迸发出一道浅浅的裂纹。

    发现裂纹的出现,兰斯洛特脸都白了,阿格规文也无法熟视无睹,上前一步后,由于空间狭小无法单膝下跪,只能先弯腰行礼:“摩根大人,就算现在下去,也无法确定莫德雷德小姐之前掉入到哪里,希望您能先冷静下来,回归之后由专业的搜救队接手。”

    然而背对两人的摩根依旧一言不发,注视着下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格规文额头上冷汗缓缓渗出,兰斯洛特更是抿着嘴唇,想要劝说摩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良久,摩根才转过脸来,与莫德雷德七分相似的面容上满是隐而不发的深沉怒火:“那个罗斯基辅的白痴熊神!我还从未见过像他这么愚蠢的英灵,哪怕是当初的尤瑟王也……”

    “大人!”听到那三个字,阿格规文忽然沉声开口,让摩根稍微冷静了一些。

    最终,摩根只能长叹一声:“呼——阿格规文,兰斯洛特。”

    迅速对视一眼,阿格规文和兰斯洛特一同上前,弯腰致意:“谨遵吩咐。”

    “回去之后,由你们两个五级的圆桌骑士带队,一定要救出莫德雷德。如果救不出来的话……”眯起艳媚的双眼,摩根的嗓音中毫不收敛杀意,“熊神也没必要回来了。”

    头埋得更低了一些,兰斯洛特和阿格规文齐声回应:

    “是,摩根大人!”

    …

    …

    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有四个人在围着一张绿色的桌子坐好,随后其中一位身材娇小,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女童抖动一下自己宽大的深紫色长袍,从口袋中掏出一张说明书细细观看了起来,不时还晃动着自己从额头长出的一对肉色长角,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其余三位男性倒也不催促虽然外面穿着大袍子,内里却只用两根布条随便遮挡住主要位置的幼女,只是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幼女读完说明书。

    好在不消片刻,幼女就随手扔掉了说明书,按下桌子边缘的一个开关。

    随后,哗哗的洗牌声开始响起,没过多久四人面前从桌子中央送上码好的麻将牌。

    “嗯呼,反面上的贴面层是带有磁性,正面没有,然后在一个倾斜的圆盘上随盘转动,牌回升到高处时,有磁性那面的被圆盘上方铁环片吸往,并随环片动弹送至一条槽由拨杆推走,正面没有磁性的牌则持续在盘上滚动,槽上的牌被叠成双后由推杆按数调配送往四面。

    送好之后,圆盘上有一条小弹簧把牌翻拨,使正面的牌翻向下,以磁面向上而被铁环吸住,直到最后所有的牌都被送到槽上带走。四面的牌足数后,由人把持电钮,牌下面的托板将四周叠好的牌送出台面。现在云裳的麻将桌还真是好玩啊。”

    脸上浮现出妖媚的笑容,幼女继续按下按钮,随后掌心向上,示意其余人可以开始了。

    幼女伸手示意过后,瘦削且有着极重黑眼圈的苍白男子率先伸手,随意摸出一张牌后,半死不活地将其丢到麻将桌的中央:“东风。”

    随后,就像是用光了所有力气,虚弱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面容俊美如雕塑般雌雄莫辨,身材亦几近完美的高个男子紧随其后,也跟着摸出一张牌,轻笑一声后丢到中央去:“西风。”

    好奇打量了半天两位男子扔出来的麻将牌,幼女认真思索了半天,这才媚笑着也扔出一张牌:“既然如此,妾身就跟一张南风好了,呼呼。”

    啪嗒一声,三张牌诡异且巧合地相互交接,以三角之势立于麻将桌的中心。

    然后,幼女与两位男子纷纷抬头,或眼神溃散,或不怀好意,或魅惑十足,都看向了牌桌上唯一一位还没有出牌的壮硕中年人。

    硬派且粗犷的脸部隐隐约约笼罩着一层淡淡黑气,巨熊般庞大的男人不屑冷哼:“怎么,也想老夫跟一张狗屁风牌?那不可能,要跟也是跟一张炸弹,把你们这三个混账东西统统炸死才好!”

    被冷嘲热讽的三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幼女遗憾地摇摇脑袋,再次按下按钮开始新一轮的自动洗牌:“啊啦啦,弗拉基米尔大公,您这就太没意思了,大家都在打中原流行的麻将,怎么可以忽然蹦出来一对炸弹呢?”

    被黄金锁链捆住双手绑在椅子上的弗拉基米尔大公只是咧开大嘴,露出森森白牙作为回应。

    如雕像般完美的男子倒是凭空从手心里变出一对扑克牌,兴致昂扬地甩在麻将桌上:“对哦,还有这种玩法,吃我一记炸弹!”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幼女的魅惑笑声,瘦削男子继续半死不活靠在椅背上,弗拉基米尔大公则是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玛门,你脑子一直不清醒,要不要让老夫给你来上一巴掌治疗一下?”

    丝毫不介意地哈哈大笑着,玛门还真就主动把脸凑到了弗拉基米尔大公的面前:“来,请吧。”

    有心想要对面前这种完美到想要砸个稀巴烂的俊俏脸庞出手,弗拉基米尔大公却也只能晃动一下胳膊,就被锁链继续压制回去。

    冷哼一声,弗拉基米尔大公不屑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要不是别西卜的暴食黑气一直蚕食着老夫的灵力,早就让你脑袋开花了,玛门!”

    “呵,你这老东西还真有意思,”扭动身体坐回位置上,玛门对着面色阴沉的弗拉基米尔大公懒洋洋伸出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摇晃起来,“明明自己主动跑到地狱,想要趁我和别西卜争斗起来后趁火打劫,为了独占果实还孤身一人,只带上自己派系的亲信,怎么现在反而成了受害者?”

    听玛门这么说,弗拉基米尔大公额角的青筋不断抖动:“呵,老夫是没想到,你和别西卜居然只是假打,这才不慎落入了你们的套子里,不然的话……”

    “没有那么多不然哦,老先生。”洗好了牌,幼女重新示意三人可以开始了,“输掉了就是输掉了,嘴硬的男人妾身可不喜欢呢,呼呼。”

    冷眼看向幼女,弗拉基米尔大公毫不掩饰地对她流露出自己最强烈的杀意:“酒吞童子,真没想到你居然敢同时委身到贪婪之罪和暴食之罪的麾下,更可笑的是,你们两个东西居然就这么同意且认可了她,就不怕有朝一日被这个只知道玩乐享受的恶鬼背叛吗?”

    “嘿呀,背叛就背叛呗,屁大点事,在尔虞我诈的地狱里面纠结这个有什么用啊?何况要不是酒吞这丫头,我俩都未必能达成这次假打下套的协议。来来来,大公,这次你先请怎么样?”玛门压根就没把弗拉基米尔大公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不停催促他出牌。

    就连靠在椅背上随时都可能断气模样的别西卜,也断断续续来了一句:“地狱里……背叛……很常见……”

    手上肌肉不断扭动,弗拉基米尔大公最终也不愿拿起麻将牌,让玛门无比苦恼地挠着脑袋:“您这是干什么啊,咱们开开心心打个牌都不行吗?”

    说道,不知想到了什么,玛门忽然一拍手:“啊!我懂了,大公您是好奇为什么暴食之罪别西卜会是这幅衰样对吧?那可就有的说了。”

    我一点也不好奇。

    心里这么想着,弗拉基米尔大公也乐得玛门自己浪费宝贵的时间,只是沉默地听他比手画脚。

    而酒吞童子则是优雅地抬起袖口,掩面而笑。

    “要我说啊,你们云裳的典籍也好,神话传说也好,影视作品……哦,这个没有,不用在意。总之,基本上都是给别西卜一个大腹便便,脑满肥肠的形象,这可和人家真正的样子完全不符合啊!”

    一边说着,玛门一边愤慨地站起身,走到苍白瘦削的别西卜身旁,双手示意弗拉基米尔大公看向他:“看看看看,别西卜人家多么瘦弱,多么可怜,就这么个可怜人,还要遭受你们云裳的诋毁与讽刺,实在是岂有此理!”

    弗拉基米尔大公依旧沉默不语,别西卜更是懒得搭理玛门,只有酒吞童子相当捧场地啪啪鼓掌:“就是就是,玛门大人说的真好。一个永远贪求,无法满足的存在怎么可能肥胖而臃肿呢?多余的赘肉只能代表营养吸收过剩,但是既然能够沉积出意味着营养吸收过剩赘肉,又怎么会是堂堂暴食之罪呢?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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