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跟蜀山上一般无二的也只有一个地方了,那就是昆仑山。掌门江一城战死,北宫台一战也陨落了将近两百弟子,现在的昆仑山也算是元气小伤,即使是这样的情况,恐怕也要修养七八年才能缓过来。
昆仑山较起蜀山要有人情味,往年这里的新年是非常热闹的,但是今年不会再有往日里的其乐融融融了。昆仑山所有的弟子都要守丧三个月,而萧珩却是要守陵三年。江一城早就已经下葬,后山的祠堂里,江一城跟昆仑山所有的前辈长眠于此,再也不用为世间的喧嚣的所打搅,也不用再为天下苍生所费神,他的死,已经将这些事毫无责任的推给后人。
现在萧珩每日的事就是在祠堂里练剑,如今的他要比以前认真,手中的轩龙剑终于变成了他的,如今萧珩感觉这轩龙剑更是沉重。现在萧珩的修为已经到了玉境中期,他的经脉早就已经是通的,想要修炼回原来的境界并不困难,只是时间的问题。而昆仑山所有的事宜都交给张长老来打理,现在的昆仑山没有什么大事,有两个长老在,一切都能井井有条的进行。
今日,萧珩早就在练剑,结果张长老两个月来第一次来到祠堂,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张长老身后的人长衫飘飘,手中拿着一柄超凡脱俗的剑。他看到憔悴的萧珩,由衷之中却包含着一丝的凄凉,轻声说道:“老萧啊,我远道而来,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啊,呆站着干什么。”
萧珩欣慰一笑,这是他回到昆仑山之后第一次笑,第一次笑得这么心安。张长老将人带来也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冲着萧珩点点头,便走出了祠堂。
“行啊,这么短的时间不见,都已经是玉境中期了,再过几个月就能恢复了吧。”来人强颜欢笑,他看着萧珩的样子也是真的笑不出来,但是老朋友见面,知道他的伤心事,笑总比哭好。
“林夕,好久不见。”萧珩问候一声,这声就够了。
萧珩将他让进屋里,屋中全是点燃的蜡烛和满满一墙的牌位,上面都是昆仑山的列祖列宗。林夕点燃三炷香恭恭敬敬拜了拜,这才跟萧珩说起正事。
萧珩替林夕倒上一杯热茶,先让他暖暖甚至。昆仑山本就在雪山之上,虽然并不是一年之中全部都被冰雪沾染,但是到了冬天确实出奇的冷,连剑放在地上都会被冻住。林夕解下身上浅色毛披风,这才说道:“你这几个月过得怎么样,昆仑山的事处理的还顺心吗?”
萧珩点点头,转头望向窗外遍地的雪白,片刻之后便收回目光,再也没有往外看一眼。
“这么说吧,我现在非常渴望当时死在北宫台,现在也不会这么麻烦。”萧珩这一句话对自己还真是狠毒,林夕听得出来,这昆仑山的事已经快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林夕心中却是变得无比的苍凉,真得希望萧珩看开些。他淡淡道:“这些年,变得最多的就是你跟姜凌吧。你以前桀骜不驯,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沉下心来;而姜凌以前懵懂青涩,可是现在却变得有些暴戾成性。”林夕努努嘴,窗外的雪景真得非常漂亮,只是这些再也跟他们这些人沾不上边儿了。林夕干笑一声,接着说道:“我真的非常担心你们两个,你走上了正路,却怕你被逼疯,而姜凌或许真得有一天会走上歧路。”
“对了……”萧珩这才想起来姜凌在最后那一场战斗之中受了伤,当下便询问林夕:“老林啊,姜凌伤怎么样了,好些没有,血亏之伤可不好治啊。”
林夕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你别担心,早就好了,师父的医术还是能治好他的。只不过现在的他似乎有些讨厌蜀山了。”
“你说什么,‘讨厌’是怎么个说法?”萧珩脸色一急,急忙追问道。
“也没什么。”林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整个人都暖和过来,顿了顿,还是告诉了萧珩:“一个月前,他跟师父告假了,说是要下山历练。我知道他有些厌倦现在的生活,出去经历一些事也是好的。可是我没想到他走的这么决绝,昨日可是他的生辰,每年师父都会给他庆祝,而今年却离开了。”
萧珩点点头,不知道给说些什么,刚刚想要安慰林夕,却又听到林夕说道:“我原本以为他回来看你的,结果也是预料错了。不过前几日又听说有人在绘州见过他。”
“绘州?”萧珩眉头一皱,接着道:“那是南方,他在往南方走,他要去哪?”
林夕摇摇头,皱眉道:“我也不知道,恐怕是在四处浪荡吧,一年时间,他要去哪里都来得及。更何况应该没有几个人能够奈何得了他。”
萧珩深深闭上眼睛,睁眼却是一声无奈的笑,,戏谑道:“我想他这么大的时候,也这般做过,活生生在外面浪荡了三年,最后还是被师父抓回来的。”萧珩抬头看了一眼林夕,又说道:“别担心,姜凌走不上歧路,最多不过是暴戾些,他以前下山可都是挨欺负,现在这样也好些。”
林夕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现在的林夕什么话都埋在心里,能对萧珩说这些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哦,对了,这年根地下你来昆仑山干什么?就算你们蜀山不过年,但是按照你的性子,恐怕也应该待在弟规堂里约束弟子们吧。”从林夕一进门,萧珩就知道他来这里的原因不简单,而他的心里已经想到了林夕非来不可的理由。
林夕微微一笑,玩笑道:“我来能有什么事,看看老朋友还不行?”
“少废话,怎么还学会卖关子了,再这我就把你赶出去啊。”萧珩终于在这短暂的会面里找到了一丝顺心意的高兴,但是转瞬之间又被淹没。
林夕不再跟他开玩笑,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交给他,信封上面赫然是姜逸尘的笔迹,写着“萧珩代掌门亲启”。萧珩扫了一眼便证实了心中的想法,抬头问道:“在前山的时候,你戏做足了嘛?”
“那当然。”林夕自己满上茶,微微一思,又说道:“我可告诉你,昆仑山的事我们只能插手这么多了,以后还得看你自己的造化。要不然也用不着我亲自来送信。”
“就你一个人来的,掌门首徒亲自来送信就没有个跟班的?”萧珩看了他一眼,玩笑似的嘲讽道。
林夕白了他一眼,明摆着嘚瑟道:“那当然,我带了十七名弟子。那真是浩浩荡荡来的昆仑山。”
“你还真是摆谱啊,这过犹不及了吧。”萧珩的心中隐隐闪过一些的担心,总是感觉有些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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