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难得轻松，也难得兴奋。但是小山毕竟是个孩子，成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只剩下姜凌和林夕，姜凌把小山抱到床上，吹灭了灯。他们两个怕打搅到小山，就出去坐在了院子里鲤鱼池的台子上。

    屋外的雨已经停了，就连乌云都已经散去，夜空之中的星星和月亮终于有显露出来，就像是一场没头没尾的噩梦，现在的星空也算是醒了过来。

    姜凌和林夕并肩坐着，聊着所有的事情，从刚刚开始认识一直到现在，其中有很多的事他们经历了却没有记得多少，其中有很多事是他们自己做的，也有很多事是被迫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天，这都是他们的成长。姜凌叹着气，林夕叹着气，他们不想是普通人家的子弟一般可以不问世事，安安稳稳的生活，他们不能为了自己去放弃别人，不为别的，就为“蜀山”这两个字等同于天下苍生。

    林夕想起来今日姜凌回来得着实晚了，便问道：“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是弟规堂出了什么事吗？”

    姜凌摇摇头，深深咽下一口酒，说道：“不是，是师父有事情找我。”

    “什么事，能让你这么晚回来？”林夕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精神一下子紧张起来，立刻追问道。

    “也没有什么大事，师父就是说要让我下山历练，说是北宫台一战还是我太年轻。”姜凌看向林夕，小心翼翼说道，他也怕林夕反对，只能是假借师父的吩咐来搪塞他，而他也不想骗他，这也是无奈之举。

    没想到林夕却出奇的镇定，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下山历练一番也好，总好过整日待在这蜀山之上。你还是太年轻，有些事自己经历也好。”林夕虽然没有反对，但是他犹豫的神色还是被姜凌看在眼里，姜凌的心中也委实有些发虚。

    姜凌点点头，和林夕碰了一下杯，宽心道：“师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时候离开不太好，蜀山刚刚经历了大战，又新收弟子，百废待兴，是不是我也太私心了？”

    林夕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多心了，你前面可是有两个师兄，有一个师姐，还有一个老周，有什么事需要你操心。要是你也要参与这些事，那岂不是我这做师兄的太无用了。你就好好下山，这蜀山之上没有什么你能操心的，就是有，你也帮不上忙啊。”

    姜凌噗嗤一笑，心中千百般的言语到了口中却也只能是说一句：“谢谢，师兄。”

    “客气什么，来，干了。”林夕会心一笑，不在说什么，短短一段话便打消了姜凌心中的担忧，也算是给了他一个下山的心安。

    林夕口中的一口酒还没有咽下去，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不想告诉姜凌，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小凌啊，明天可是小山又一次遇到强敌，你看完再走吧，这小子除了我也就只有你一个可以说话的了。”

    姜凌点点头，同意了。

    姜凌回头也敬了林夕一杯，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师兄这些天到底在担心谁，不过没有消息中必有坏消息好，你也不必担心了，福兮祸兮，既然帮不上，就要看开些。”

    林夕点点头，他知道这蜀山之上最懂他的就只有姜凌一个人。但是他不能告诉姜凌他在担心谁，他和她本来就是水火不容，更何况现在北宫台一灭，更是势不两立，这世间最恶毒的仇恨恐怕就是灭掉家乡了吧。

    第二日，小山起的很早，一起来便去吵闹姜凌，他费尽千辛万苦把姜凌从床上拉起来，又去折腾林夕，直到这两个人起来洗漱完毕，跟着他一起去了弟规堂。姜凌和林夕昨天晚上喝的酒太多也太晚，以至于起来时辰时都已经过了，索性到了弟规堂的时候，比试还差一炷香的时间才开始。

    林夕嘱咐一句小山，这才放心让他上台。

    比试的钟声响起，小山走上擂台，跟他比试的人已经站在了他的对面，身形明显比他搞大了很多，甚至比姜凌还要高大几分。

    “在下云州齐野，请指教。”齐野倒是很有礼貌。不过这要是放在昨天他没有和卢之海对抗之前，他肯定不会将这个小孩子放在眼里，但是昨日那一战，让所有人都对这个小孩子刮目相看。齐野还花了身上的一半积蓄买通一个弟规堂的弟子打听这个小孩子的底细，那个蜀山弟子告诉他，这个小孩子叫做林山，是蜀山掌门大弟子的徒弟，是蜀山二师兄、蜀山五师兄和乾一真人共同教导出来的弟子，能力不可小觑，修为甚至可以打败这弟规堂里一半的弟子，据他所言，这个小孩子真的像昨日里的传闻一样，真的修行了只有蜀山门尊才可以修炼的烛阳诀。

    齐野当然不敢小看他，甚至为今日自己的对抗捏了一把汗。他在云州也算是出类拔萃，没想到到了蜀山，竟然要对一个小孩子心怀敬畏。

    小山深深鞠了一个躬，自我介绍道：“在下是蜀山的林山，也请多多指教。”小山说完，已经从背上将沉乌拿在手里。姜凌看着他现在拿着沉乌已经没有那么费劲，心说小山这一个多月来的劈材真的没有白做，进步竟然会如此之快。

    齐野手中使得是一把镗，这镗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要使用它需要很长时间的联系，甚至有许多人付出十几年的努力也难以掌握，这就是刚才林夕嘱咐小山的事，让他不要掉以轻心。

    小山饶有兴致的盯着齐野手中的镗，这镗浑身金黄，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虽然他不知道齐家有多厚的家底能够搞到这么一件好东西，不过他倒是生出了一股好好把玩一下的念头。

    在下面的林夕看着台上的这两人，小声问姜凌：“小凌，你说小山能赢吗？”

    姜凌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用镗的人，恐怕这齐野真实的功力绝对不在卢之海之下，恐怕这一战小山要碰到硬钉子了。”

    这台下的两人刚刚说完，擂台之上的齐野已经已经攻了过来，那只镗在他手里被舞得虎虎生风，丝毫没有留下一丝的纰漏，小山仔细寻找着他的漏洞，想要进攻，只是现在他只能躲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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