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悠古的声音，从金属纹罐中传出来时，许多人都吓了一条。不过龙枪战士与巴兰图，还是一致不变地，往远处阿老摔落的地方冲去。

    龙枪战士是唯命是从，不知惧怕；巴兰图则是身为古骑士，坚定遵循着古老的追随者准则，眼中至始至终，都只有主人的命令。

    何况，这无数年来，什么样的怪事，他没过？

    “哗啦”一声，一阵狂风卷起，枯树翻飞。金色纹罐中，一个淡青色的影子，突然从里面飘了出来，悬到空中。

    数名龙枪战士刚靠近，就被那淡青影子驱使的狂风，吹了出去，身体如落叶般飘飞到空中。就连后面跟来的巴兰图，在狂风的吹刮下，也有些跌跌撞撞，身形不稳。

    “都回来！”见这情景，伊南赶紧把他们喊住，然后一招手，把所有人都叫回到自己身边。

    “异族……入侵……死！”

    那从金属纹罐飘出的淡青色影子，喃喃了一声后，就向伊南这边飞射而来，强劲的风浪，卷得泥尘不停地往上翻。

    “等等！”伊南目光闪了闪，大叫道。

    可惜，那淡青色影子根本就不停留，直接往这边冲。它身上寒森森的气息，让所有被吹拂到的人，身体都不禁发抖。

    “砰”地一声，被伊南重新召出来的四名影侍，刚与淡青色影子接触，就被打得不停地往后退，手中刀刃都差点把持不住。

    “回去！”

    旁边巴兰图大喝一声，迅速冲上前。一道金色的流光，从他的手中飚出，犹如一杆无匹长枪般，直接向淡青色影子贯去。

    “光明？敌人……死！”淡青色影子喃喃了一声，慢慢化出的人状形态，双手一展。

    刹那间，一道奇怪的圆形屏障，突然出现在巴兰图前刺的金色流光前，把它稳稳地拦住，然后只听“嘭”地一声巨响，枪形的金色流光，与那圆形屏障，同时破碎，爆炸开来。

    狂涛般的气浪，打得巴兰图连连后退，脚下漂浮。直到退到伊南身边，他才重新稳住，挡住了那似乎无尽的狂流。而那个淡青色的影子，在狂涛气浪下，却犹如未觉般，继续往前冲，上前的影侍都被他打得不停地后撤，有点甚至如枯树一般，掀飞出去。

    眼看淡青色影子已经越逼越近，伊南脑海迅速运转。

    终于，在对方即将与巴兰图再次接触时，伊南灵光一闪，大声喊道：“等等！你想把整个古里拉部落，都毁了吗？”

    什么？听到这话，那淡青色影子，微微一怔。

    见有效果，伊南继续说道：“再打下去，整个古里拉部落就要被你直接拆了，所有部落的族人，也要死得死，伤的伤了！”

    “……”淡青色影子微微一停，周围疯狂的气浪，终于缓缓降了下来。

    不过，它身上那寒森森的杀戮之气，却是一点未降。

    “你是古里拉部落的人？为什么要攻击我们？”伊南脸色一正，神色严肃地道。

    “异族，都得死！”淡青色影子，在空中浮动了几下。

    过了片刻，它似乎终于从刚出来的疯狂中，醒转过来，条理渐渐清晰，“不用狡辩了，你刚才所做的事情，我已全部知晓。”

    “那你是认为，我帮古里拉做的事情，都是错的？”伊南淡淡地道：“还未请教，你是哪位？总不能一出来就要杀我，却连名号也不告诉我吧？”

    “我是谁？”

    听到这问话，那淡青色影子，声音又有些悠远起来，“我在这野蛮纹罐中，已呆了不知多久了，忘了……哦，记得曾经有人叫过我，古里拉。”

    古里拉？

    伊南心中一动。这不是和眼前这个部落的名字，一模一样吗？

    “你是这个部落的先祖？”伊南有些疑惑道。

    不过他还未问完，那边刚才跌倒的阿老，此时终于爬了起来，惊异中又带着无尽的兴奋，喊道：“古里拉？您是我们部落的第一代族长，古里拉？”

    “是吗？我是你们的族长……”那个淡青色影子，好似终于想了起来，“是了，我是古里拉，部落首领古里拉……”

    随着他一声接一声的喊叫，一道道狂风，又在附近旋起。一些远处的茅草屋，甚至被这些狂风一吹，直接飞了出去，瞬间成了几堆废墟。

    “我记起来了！”

    发泄了一番后，淡青色影子身形一正，俯视着下方的伊南，还有众多惊异的野人道：“我的誓言，是守护这片土地，我的承诺，是庇佑我的族人，我的信念，是要古拉里部落，长盛永存……”

    意念从伊南和他身边几人身上扫过，淡青色影子，身上的寒森之气，更加浓重起来。

    “等一下。”伊南道：“如果你刚才的话是真的，那你为什么要与我敌对？甚至直接攻击我的下属？”

    “还是说……”伊南紧紧逼视着它道：“你们古里拉部落，一直都是这样，对待它的朋友？”

    朋友？听到这词，刚要下扑的淡青色影子，微微顿了顿。

    “古里拉族长，别听他的……”阿老大叫道。

    “不听我的，难道听你的？”伊南眼中精光四射，指着外围的众多野人，向淡青色影子道：“阁下不信，可以问其他人。我与刚才那位，只是私人恩怨，阁下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你的其他族人，我这些天，为你的族人们，做了什么，又是如何对待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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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青色影子怔一怔。

    片刻后，他伸手往外围的众多野人中一招，直接把那个花里胡哨，一看就是现今首领的玛求拉，抓了出来，问道：“你是如今的部落首领？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我说？首领玛求拉，看看伊南，又看看阿老，再看了看外面那众多的族人，最后犹豫了下，才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光明，光明……”

    听完之后，空中的淡青色影子，念叨了几声，然后对伊南摇摇头道：“虽然我很想放过你，但是很抱歉，你们还是得死！”

    “是因为你背后的野蛮神殿？”伊南淡淡地道。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淡青色影子身体一凝，那个金属纹罐，也飞到它身前，悬浮不动，“是的。本来由你这些天所做的事情，我确实不该为难你。不过，你是那人说的，光明神殿的人……光明，都得死！何况，你做那些事情，也是为了让我的族人，改信你的教派，目的本来就不纯。”

    “那野蛮神殿呢？目的就纯了？”伊南冷笑一声。

    “他们，至少，庇佑了我的族人……”淡青色影子缓缓地道：“野蛮信仰，是我古里拉一族，永远的信仰，不会改变。光明，唯有死……”

    “你要让古里拉一族，永远信仰野蛮神系？”

    没等他说完，伊南就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哈哈笑了起来。

    “怎么，不行吗？”

    淡青色影子，身上寒气波动，一道道恐怖的气息，迅速在周围蔓延。重新把金属纹罐招回的它，似乎更加强大了。

    “你真的知道，野蛮神系是什么吗？”不等对方爆发，伊南就冷冷地问道。

    “……”

    没等这位第一代族长，想出搪塞这词，伊南又继续道：“还是说，你想你的族人，你的后辈子孙，永远住着茅草屋，饿着肚子，天寒地冻还得在蛮荒野外，苦苦寻觅着那些埋藏在雪下，一丁点能吃的东西？每个冬季过后，都要牺牲一大批年老的族人，就是为了给年轻一代，留点粮食？”

    “……或者说，你这样完全不顾你的族人死活，只是为了你的那一点私心？”

    “私心？我有什么私心？”古里拉怒道。

    “野蛮神殿，给予你的长存不朽之私心！”伊南冷笑道：“否则你怎么会让你的族人，一直信奉那个坚持野蛮，拒绝文明的罪恶教派？野蛮神系的理念，是亘古不变，野蛮神殿的宗义，是蛮荒长存。所谓亘古不变，就是只能一直披兽皮，猎野物，饥无可食，冻无可穿，明明前面就有远离原始的文明之路，也要拒绝前往，族人们，亲友们，甚至子孙万代，都只能永远苦楚下去。”

    “你，我……”古里拉被他说得有些结结巴巴了。

    “古里拉族长别告诉我，你真的不知道野蛮神殿的宗义，是什么？”伊南再道：“根据野蛮神殿的宗义，在野蛮信仰的影响下，没有一个部落，能真正发展出脱离原始的文明，也没有一个部落，能真正脱离饥饿苦冻！族长你刚才也说过，知道我光明神殿与野蛮神殿，是绝对地对立，但你又是否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绝对对立？”

    “……因为，这是理念的不同，是信念的差异！野蛮神殿的神明，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生活在原始野蛮之中，无时无刻，离不开他们；而我们光明神殿，却认为人只有拥有自己的文明，穿衣不再只是为了保暖，吃东西不再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拥有舒适的生活后，才能更好地建立信仰。”

    “这两种理念的对与错，我们暂且不讨论。”伊南最后总结道：“只是对于我们凡人来说，你是愿意永远受冻挨饿，还是愿意生活在宽敞明亮的青砖大屋中，享受那永远吃不完的美食？”

    “这，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古里拉仍有些不相信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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