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青联系了陆明军,确定对方确实是打算回安宁来。
“说是要回来祭祖,不过这么些年他也没回来过,谁知道是要干嘛呢!”陆长青显得十分随意。
毕竟年纪大了,有了自己的儿女家人,对于这种离得远而且不常联系的亲戚,感情也不像年少时那么深了。
周慧兰的身体报告已经全部出来,显示她除了血糖有一点偏高,其余都很健康。
医生让她回家稍微控制一下饮食,减少精细主食的摄入,陆长青把这奉为圣旨一般,直接大米白面都不准让周慧兰吃了。
至于陆明军来干嘛,周慧兰倒是不太在乎。
那天的噩梦,觉醒了她尘封的记忆,也让她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上辈子,王建业那混蛋设计车祸害死瑶瑶,是为了卖掉女儿的心脏,根据他和胡小月的对话,这俩人把瑶瑶的一颗心脏给卖了一百万。
那这一百万是谁给的?
瑶瑶跟陆长青是一样的罕见血型,她也曾去问过医生,器官移植是只要血型一致,就可以成为供体捐献的。
王建业虽然已经成了个废人,对她的瑶瑶再不能产生任何威胁,可是那个买瑶瑶心脏的人呢?
他上辈子是通过什么途径查到了瑶瑶的心脏,又是怎么联系上的王建业,那会儿王建业虽然对瑶瑶不太好,可外面的人都以为瑶瑶是他的亲生女儿,就算那些人查到了瑶瑶的心脏符合移植要求,就这么贸贸然的去找人家孩子亲爹,那也不合逻辑。
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周慧兰简直要把自己逼疯了。
毕竟上辈子瑶瑶出事,就是在高考后的暑假里。
至于那些人是什么时候盯上了孩子,她更是无从得知。
再一想到女儿现在为了高考去住校,周慧兰晚上根本连睡都睡不着了。
陆长青眼见着自己专心致志的在家给老婆科学饮食调血糖,可周慧兰整个人的状态却越来越差,也要郁闷了。
只是这件事儿周慧兰没法跟陆长青说,她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不能让瑶瑶住校。
毕竟晚上都不回家,在学校万一遇到个坏人处心积虑的骗孩子,她们这些做家长的真是一点儿苗头都看不出来。
于是周慧兰直接开车到学校,去给女儿办理了退宿。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陆静瑶跟着同学本来要回宿舍,却听见同学们叽叽喳喳的在吆喝,才看到宿舍楼外头竟然停着一辆奔驰商务车。
她眯缝着眼睛一看那熟悉的车牌号,好吧……还真是他们家的车。
只是这车,怎么开这儿来了?
陆静瑶很有些尴尬,想装看不见直接回宿舍,可她刚到宿舍楼门口,就被亲爱的妈咪给抱了个满怀。
“宝贝儿,看到妈妈开不开心啊?”
虽然周慧兰偶尔也会这么发一下神经,但那都是在家里没人的时候,这晚自习下课的正高峰时间段,宿舍楼门口全是人,被妈妈这样一抱,陆静瑶感觉她几辈子的修行都毁了。
低着头使劲儿把自己缩成了一个鹌鹑,拽着周慧兰就往外走,尽量压低的声音更是咬牙切齿,“妈,你究竟要干什么啊。”
周慧兰今天穿了一条深蓝色的长裙,还戴了同色的大沿帽,妆画得更是浓艳妖娆,兴高采烈的跟路过的同学们打招呼。
完了还提醒女儿,“不要这样说话,会把牙齿磨坏的。”
从宿舍门口到奔驰车边的这一段距离,陆静瑶从来没觉得这么长过。
好容易把周慧兰拽到了同学们看不到的车后面,她这才垮下脸来冲周慧兰道:“妈!你捯饬的跟个女巫一样到我们学校来干嘛!”
周慧兰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你看妈妈这样,还会不会有同学敢欺负你了?”
陆静瑶无奈的叹了口气,“妈妈,我这是上学,不是搞黑社会拉帮结派的,不用你这副样子来给我撑场子,我都快高考了,你不是知道的么!”
周慧兰点点头,“我知道啊,所以我专门找了厨师和司机,还有保姆阿姨,准备让他们来给你做营养餐,接送你上下学,这样你就不用在学校的宿舍里头吃苦了。”
“我在宿舍没吃苦!”刚下了晚自习,被这么折腾的陆静瑶显然不高兴了。
“不管宿舍苦不苦,你的铺盖我已经收走了,宿舍我也让老师退掉了,今天晚上你就得跟我回家住。”
“妈!我住校的事儿咱们之前不是商量好了么!你怎么这样,你都没问我的意见你就把宿舍退了,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陆静瑶愤怒的歇斯底里起来。
周慧兰直接愣住了,她最近一直在考虑女儿的安全问题,却把女儿的意愿给忽略了。
她怔怔的愣在原地,就像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
好在,车门打开,陆长青从车里下来,拉住了张牙舞爪的陆静瑶。
“行了,这是你学校,有什么事情我们先回家再说。”
“你还帮着她!”陆静瑶愤怒的指责父亲。
可陆长青却根本没理她,只把女儿推上了车,“她是你妈妈,生你养你的妈妈,难道你连个称呼都不给了么?”
陆静瑶愣了一下,后知后觉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看着车门外还出神的周慧兰,一时也有点后悔刚才那么说她,可道歉的话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过妈妈似乎并不需要她的道歉。
周慧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就恢复了笑容,提着裙摆上了车,指挥司机先回家去。
一路上,母女俩都没说话。
瑶瑶困得一直在打瞌睡,没多会儿就靠着车座睡着了。
等车开到家,陆静瑶揉着眼睛从车上下来,才发现妈妈早就回了家,只有爸爸在车门外等着她。
平常这个时间,自己已经能睡了。
想到这儿,委屈愤怒再一次涌上心头,陆静瑶不高兴的跟父亲吐槽,“我妈这是怎么了,折腾完自己不够还来折腾我,爸你也不拦着她点儿!”
陆长青闻言一把拉住了要进家门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