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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只恨生在帝王家 第三十二章 最大的幸福
    七公主府,病房内,楚玉颜凝视着昏迷中的屈心赤,正出神间,门外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楚玉颜出言道:“进来!”

    侍女小慧应声推门而入,将一盆热水轻轻放下,对楚玉颜说道:“公主,您从来不曾服侍过人,还是奴婢来伺候王爷更衣吧!”

    摇了摇头,楚玉颜再次看了一眼屈心赤,随即扭头俏脸顿生红晕道:“往后总是要学会伺候人的,还是我来吧,小慧你先下去吧!”

    “恩!”见楚玉颜坚持,小慧将准备好的衣服递给楚玉颜,随即向外走去。

    待小慧离去,楚玉颜顿时感觉有着些许慌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下手,静立片刻,再次深情地看了一眼屈心赤之后,轻轻掀开盖着的被子,看着层层包裹下染红的绷带,心疼不已,躬身缓缓去解他身上的衣物,女性的柔美仿佛与生俱来,身为公主的楚玉颜亦不例外,此刻仿似初为人妻般的温柔,无疑更曾了一份娴静之美。

    “知道吗,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时,我是分外的不屑!”宁静之中楚玉颜突然俏皮地自语道:“当初那场叛*乱,父皇他们君臣齐力,亦是一时间无可奈何,当他任命你的消息传到帝都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悲观叹息,甚至觉得父皇是不是被叛*乱之事烦乱的病急乱投医,毕竟那会儿你方才十多岁的年纪,所以大家并不看好你,对你不抱有任何期望!”

    拧了拧毛巾,楚玉颜细心地提屈心赤擦拭着身体继续道:“当燕鲁之乱平定,大军班师回朝,一众文武出城相迎,我虽然没有亲临现场,想想那会儿你应该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可是后来问哥哥,他说你一直戴着面具,我那会儿觉得你真是毫无礼数,哪有伴于父皇左右的大臣竟然会戴着面具的,后来哥哥说,虽然你戴着面具,但却并未如我想的那般自傲,原本我还以为你是故作姿态,但哥哥却敢肯定那才是你真实的心态和表情,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不禁好奇你是一个怎样的人,年纪轻轻立如此天大的功劳,即便朝中那些以老成持重的大臣亦无法如此淡然吧!”

    擦拭完上身,接着是下身,但眼前的问题无疑令的楚玉颜一时又是不知所措,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虽然父皇下旨将自己许配于他,自己亦曾酒后欲献身与他,但毕竟两人未曾坦诚相对过,呆滞片刻,楚玉颜仍旧没能下定最后的决心,只是满面羞红的心里嘀咕道:“人家这次就只帮你擦擦脚了,若是...若是有了夫妻之实,你便想怎样我就怎样就好咯!”

    良久,楚玉颜总算是完成了第一次服侍一个男子更衣的艰辛,虽然不过是为屈心赤简简单单擦拭了下身体,但从未如此这般伺候人的七公主楚玉颜光洁的额前不禁冒出了淡淡的汗珠,理顺贴在额前的刘海,静坐于床边,轻轻拿起屈心赤右手捧在自己左侧的脸颊上,一时思绪纷飞。

    享受了片刻的宁静后,楚玉颜喃喃自语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会儿父皇宴请群臣,论功行赏,父皇说‘此番你居功至伟、功在千秋、为人忠直、义薄云天,赐封你为‘义王’,居诸王之首!’并让我亲自为你斟酒,可当我走到你身旁,你却仿佛旁若无人般一动不动,把我晾在那儿,让我尴尬不矣,那会儿心里可是默默地骂了你很多遍哦!”说到这里,楚玉颜不禁挥了挥小拳头佯做生气状道:“我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了,别的臣子能跟我说上话都乐半天,你尽然对我不理不睬,哼!”说完又不禁一脸忧色道:“可是片刻之后你竟然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你只是为了救百姓于水火,天下既定,你想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你知道吗,你这番话不仅令的群臣惊讶愤怒,甚至父皇都暗自动怒了呢,不过好在哥哥机智,只道是酒后胡言就此揭过!其实那会儿你这番话不仅其他大臣听到了不高兴,连我也是十分生气呢,那会儿大家都以为是你对父皇的封赏不满,可是......自前日那晚我才真正明白,其实,那才是你的真心话!”

    想起屈心赤那番将要离开的话语,楚玉颜不禁神色哀伤,不过片刻后又自我宽慰决定道:“既然父皇已将我许给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是能够留下来最好了,若是不想留下来,我便陪着你,天南地北,浪迹天涯!”

    花痴般的遐想片刻后,楚玉颜继续自语道:“想必父皇那会儿也懂了你的意思,所以让我给你斟酒,或许也是有意撮合,使美人计留下你呢!呵呵!”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那会儿是哥哥第一次带我去军机处,当我问你是否还记得我的时候,你却双眼呆滞地半天没想起来,哼!你竟然不把我堂堂七公主楚玉颜放在眼里,真是太放肆啦!”言至此楚玉颜不禁将屈心赤手指置于贝齿之间佯做啃咬之态。

    “跟你接触之后,才渐渐对你了解起来,你确实是像哥哥说的那般是个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儒将,又兼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极有修养的才子,不像那些整天舞枪弄棒、凶神恶煞的将军!你知道吗,从那一刻起我不禁对你深深地叹服不矣,也十分好奇以你仅仅长我两岁的年纪,是如何做到众多自诩有才的人穷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的!”想到此处,楚玉颜不禁暗自欣喜,如此年轻有为的少年英雄竟然是自己未来的夫君!

    “你到帝都的第二年赣南暴雨成灾,灾民无数,哥哥奉命前去赈灾,得知你会一同前往,我想请求父皇应允我一同前往,可是父皇只道此行并非出去游玩,一路艰辛难以预料不准我一同前去,我偷偷跑出来跟着你们到了赣南后,哥哥一心要送我回帝都,好说歹说都不同意我留下来,最后我都不抱希望地想向你求情,可是想想你一向冷漠淡然、处事公允,我根本就没抱任何希望,可是我只是递给了你一个眼神,你却是帮我说服了哥哥让我留了下来,那会儿我都觉得你其实比父皇和哥哥对我还好!知道吗,当时我第一感觉是你其实并非一如既往地冷淡,或许是过往的经历让你养成了这种淡然的性子,让我十分好奇你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

    “那会儿面对赣南的满目疮痍,遍地灾民,哥哥和那么多地方官一筹莫展,可是唯有你却冷静地有条不紊地安排一众人等救治灾民,修筑堤坝,没几日原本纷杂的情形开始扭转,所有计划开始井井有条地逐步开展!以往我听说皇子或是大臣前往灾区赈灾大多只是静坐发号施令,可是没想到你还亲自带着众多地方官遍地走访,兴修水利,重改河道,那会儿不仅是我,哥哥和地方官们也不禁好奇你不仅会行军打仗,竟然还懂得水利工程这些,而且更加令人惊叹的是正是因为有了你采取的这些措施,即便去年暴雨之势尤胜前年,却奇迹般地没有出现以往那么严重的灾情!后来在灾情安定后即将启程回帝都,县令再三挽留我们在那儿游玩一番后再回去,折腾了那么久其实我是很想去散散心的,哥哥亦是如此打算,原本你一直以灾区虽然暂时稳定,但人员纷杂,我和哥哥安全难以保障为由拒绝,可是在我们兄妹一番坚持下你还是选择了妥协。世事难料,正如你所担忧的,县令竟然是燕鲁乱党余孽,纠集了数百人想要将我们擒获用来要挟父皇,虽然我们也有身经百战的禁军相护,可是不过数十人而已,当时是我和哥哥第一次面临如此险境,一时慌乱不已,不知所措,可是唯有你冷静如常,你说你带着我和二十名禁军作为诱饵向外突围引走叛军主力,让哥哥带着其余人伺机突围出去求援,最终在你的坚持和承诺一定保护我的周全的前提下哥哥才答应,你知道吗,虽然看起来和哥哥一起会更安全,但当你坚持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我不那么害怕了,甚至有点窃窃自喜的感觉哦!虽然后来你告诉我因为这么多人中唯有我一个女眷,这样叛军主力才会更坚定地去追我们,增加哥哥突围救援的成功率,但能和你在一起我却感觉一切似乎都不再可怕!那一路我们边战边退,一路艰辛,我实在跑不动了,你背着我,后来和我们一同突围的二十名禁军悉数倒下,我让你放下我,不然我们可能一个都活不下去,可是你非但没丢下我,还担心背着我可能会令我中敌人暗箭,于是抱着我继续跑,将自己的后背袒露给敌人,你知道吗,看着你坚定的眼神,那一刻起,我觉得你便是我一身的依靠,即便是就这么死去,能够和你死在一起,我已心满意足!”回忆至此,楚玉颜不禁柔情似水地轻抚了抚昏迷之中屈心赤依旧棱角分明、坚毅的面庞。

    “那些乱党穷追不舍,最后我们被逼至悬崖边,穷途末路之际,你问我害不害怕,其实我真的好怕好怕,可是想到有你在一起,顿时又觉得很安定、很安定,听到我说不害怕之后,你竟然轻轻地笑了,第一次见到你笑,即便身陷绝境,我却是感到好开心、好开心!”念及此处,楚玉颜不禁会心一笑,随即又咬牙切齿道:“可是,你在我开心的时候竟然打晕了我,哼!”

    “你知道吗,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静静地被你搂在怀里,我有多高兴吗,我们活着,我们竟然活着!我庆幸我们还活着,我庆幸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对你萌生的爱慕之心!可是当我发现你浑身是血,后背插着几只冷冰冰的箭矢,右手抓着树干,左手使劲搂着我怕我掉下去的时候,我有多心疼吗!我不知道你保持这样的姿势有多久,可是我知道你很辛苦、很辛苦!”说着说着楚玉颜不禁泪流满面,伏在屈心赤胸前轻声抽泣。

    良久,楚玉颜拭去眼角的泪痕,轻抿嘴唇娇羞道:“能成为你的妻子,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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