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也不知道打哪里升出一股气来,张嘴便咬上了上官绝的胸膛,像是要发泄她心中隐藏了半年之久的害怕和彷徨,她的身子还在微微的发着颤,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上官绝更是慌的不知所措,连连道:“阿鸾,你咬我打我都成,别哭了好不好,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又让你受委屈了。”
青鸾虽然一口咬了上去,可是到底也很不下心来用力,只得用力的捶了他两下,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而已。
上官绝小心翼翼的抬起青鸾的脸,手指细细的擦着她的泪水,嘴里道:“我回来了,不害怕了。”
青鸾一听这话,眼泪掉的越发的凶了。
上官绝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的阿鸾不再哭泣,这眼泪这么都擦不干似的,情急之下却是用嘴堵住了青鸾的嘴。
久别重逢的吻,宛如燎原的星星之火,一下子点燃了两人之间的激情。
青鸾第一次抛开了矜持和害羞,几乎是在上官绝的唇压上她的那一刻,便探舌而出,上官绝瞬间僵住了,青鸾的热情有些吓到了他了,不过好歹忘记了哭泣。
上官绝停顿了一瞬,便毫不客气的反客为主。
唇齿相依,便是磕破了舌头也没有停歇下来,青鸾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从未有过的主动,从未有过的热情。
“咚”的一声,让马车外的郑老和白昼都吓了一跳。
却是激情中的青鸾一个用力,上官绝的后脑勺重重的撞到了马车壁上。
这一声撞击也将两人拉回了现实,上官绝揉了揉后脑勺,忍不住的抽了一口凉气,这可真是太耸了,亲个吻都能将后脑勺撞出一个包来,青鸾趴在上官绝的怀里见状,不由得笑出了声。
可是这笑声一出,牵扯到了嘴唇,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伸手摸了摸那因为太过激动而磕破的嘴唇,好吧,这一下也算是半斤八两。
马车里面的笑声让郑老和白昼的神情都松了下来。
而前面指挥着百姓离城的守军也知道了石头城的情况,大声的宣布着北戎退兵的事情,一时之间欢呼声响起,一扫前头的颓废。
青鸾此时也依旧从激动中回过了神,钻出了马车,她看到奔相告走的百姓,看到全大嫂亦是跳下车,脸上掩不住的喜气,虽然她在石头城只是住了短短的几天,可是对于这个民风彪悍,却又万分淳朴的城市已经产生了感情。
腰间一紧,却是被上官绝带进了怀里,青鸾身体先是僵硬了一下,随即亦放松了下来,反正他们现在也不需要再遵循那些严厉的条条框框,看那些互相拥抱,喜极而泣的百姓,他们这样的相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真好,是不是?”青鸾轻轻的感叹了一声,她轻轻的靠在上官绝的怀里。
“是的,真好。”上官绝的脸色带了些笑容。
西北的战况传到上京的时候,皇帝已经不怎么上朝了。进入冬日的时候,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朝堂上基本都是由老王爷和鲁国公二人打理。
“所以说北戎攻城的时候,陈述拒不发兵支援,靠着石头城的两万守军抵抗北戎十万大军的进攻,而石头城更是险些被破。”老王爷拿着那叠战报,脸色阴沉。
上官睿靠在大椅上,基本屋子里烧了暖暖的火盆,他的身上依旧披着厚厚的大耄,老态龙钟,犹如垂暮的老人。他的精神很是不济,不过西北的战况是大事,更何况这陈述也是他派遣出去的心腹,这件事情怎么也必须告诉他。
鲁国公坐在左边下手的位置上,睨了一眼神色灰败的皇帝,看样子这皇帝的身子再撑也撑不了多久了,再看自己对面的秦亲王,这位历经三朝的元老,虽然年岁不小了,可是看上去面色红润,再活个二三十年几乎是不成问题的,这样的场景可不是他们乐意看到的。
鲁国公微微垂下了头,右手轻轻的转动着他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西北的战事他并不打算插嘴,那原本是皇帝和秦亲王的一场博弈,当初皇帝恐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身子会倒的那么快,还想着要收回西北的军权,用陈述去打压秦亲王府的人。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又必须仰仗秦亲王,想必皇帝的心里也是后悔的吧。
只不过这秦王世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才短短的几个月,就成功策反了北戎的齐王,那北戎皇廷可是闻人猛的大本营,他不可能放弃的,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先停止攻打大夏,成功的解了石头城的围困。
如此一对比,倒越发显得陈述的无能,堂堂一个元帅竟然为了一己的私利,连国家的安危都不顾了,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够成为西北军的掌帅?
皇帝心里亦是无奈的哂笑,只得道:“皇叔,说的是,陈述他实在是不适合做这个统帅。”
上官淼的怒容稍霁,缓了缓语气道:“那皇上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皇帝道:“朕真是没想到绝儿竟然有这个本事,皇叔也算是后继有人了,陈述便让他回京吧,西北那边还是交给绝儿吧。”有些妥协是必须的,那个时候他雄心勃勃的想要收回西北军权,然而是不予他,太子的事情发生以后,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如今他还需要秦亲王帮他稳定朝廷,这收回西北军权的任务怕是在他的手里是完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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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完西北的事后,皇帝的脸色便越发的差了,挥了挥手道:“其他的事就劳烦皇叔费心了,朕很累,想要休息。”
秦亲王和鲁国公只得告了退。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有皇帝间断的剧烈的咳嗽声。
汪公公赶紧端着一盏参茶上前道:“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
皇帝气力不济的喘了两口粗气,才慢慢的移开那擦嘴的白绢,上头猩红点点,汪公公见状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皇帝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才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伺候朕多少年了?”
汪公公的心头惴惴的,如今皇帝的心思都不是那么容易揣摩的,他唯恐皇帝一个兴起,让他殉葬,他的一条小命就这么交代了。
“算来也有十来年了吧。”皇上倒没有等这汪公公回答,自顾自的说道,“行了,你起来吧,如今能陪朕说话的也没有几个人。”
皇上停顿了一下喝了两口参茶,心口的那股子憋闷的感觉退了点,才又吩咐道:“去,将朕书房里放着的那卷画轴拿过来。”
汪公公舒了一口气,赶紧一溜烟的去了,他虽然伺候了皇帝这么多年,也算是皇帝身边的第一得意人,可是现在皇帝的心思当真不比之前,前两天莫名其妙的就仗毙了两个太监,怕是这一身的重病对于皇帝来说也是不甘心的吧。
皇帝见汪公公出去了,便软软的靠在榻上,屋子的窗户都是紧紧的关着的。自从他病来,便不能吹风,门窗紧闭,屋子里不分白天黑夜都是点着灯的,有的时候他也搞不清楚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多少天。
想想当初自己信心满满的想要当一个好皇帝,可是这才几年,他便不行了,他如何肯甘心啊,他心里头恨啊,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更恨老天爷为何不肯多给他些时间,至少等他的儿子成人了。
如今那个才襁褓里的孩子,将来会过的多难,他都可以想象,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皇帝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屋顶,用力的闭了闭眼,眼角似有什么滑落。
汪公公来的挺快的,等他踏进屋子的那一刻,皇帝又恢复了之前的那个样子,朝他招招手,示意他打开那卷轴。
卷轴里面是一个少女的背影,汪公公躬着身子,垂着头,立在皇帝的软榻前。
皇帝的神色染上了几分怀念,他伸手轻轻的摸了摸那画卷,心里却道:“芍儿,再过不久,我也要来找你了,当初汲汲营营为了登上九五之尊,咱们费尽了心思,可是如今想想这位子也不过如此,高处不胜寒,或许我的子嗣不盛便是因为手里沾染的鲜血太多了吧,如今想想我这个皇帝还不如魏王一个傻子好,至少他痴痴呆呆的不会肖想些什么,更不会为了权势而不折手段。”
不知道过了多久,汪公公举的手都酸了,皇帝才让他收了,也不必再放回双了,就在寝室的龙床上放着好了。
汪公公应了一声,听人说,每个人到了快死的时候都会特别的怀念自己生时的美好时光,如今皇上将这副已经搁置了好些年的画卷又拿了出来……呃,不能想了,再想便是大逆不道了,汪公公赶紧摇了摇头,将那副画安置在了皇帝的寝宫。
坤宁宫,皇后虽然意外早产,身体却是恢复的很快,因为皇帝病重,后宫都像是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阴影。这些宫里的嫔妃都是上官睿登基后才进宫的,都是十七八岁最为美好的年纪,原本以为这进了宫,成了皇帝的女人,一朝得宠便能给家里带来荣华富贵,可是如今眼看着皇帝就要不行了,她们还有什么好期盼的,所有的梦都碎裂了,以后不是青灯古佛便是一根白绫,可是对于一个人来说,能活着总不想死的,她们见不到皇帝,也只能努力的讨好太后皇后,希冀能留下一条命来。
蒋瑶应皇后的吩咐送走一批宫妃后,才抱怨道:“娘娘如果不想应付她们,大可以直接回绝了,一个个都是带着目的的,谁还稀罕她们几声的讨好。”
皇后的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的金线绣牡丹的裙子,高贵而又淡雅,似乎老天格外的厚待她,虽然生完孩子才几个月,她的身材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点都没胖也没有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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