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和卫欣儿一左一右的上前扶着老太太出了院子,只剩下李氏这一房的人。
卫青鸢气呼呼的说道:“娘,这个老太婆也太不识好歹了,当初是你和父亲将她接回来的,她不但不知道感恩,还伙同卫青鸾那个小贱人一起欺负你,真是太过分了。”
李氏忍着气说道:“行了,你个蠢货,有些话心里头明白就成了,说出来干什么,这是在外头,若是被别人听了去,你可就毁了。”老太太就算再怎么样,那也是李氏的婆婆,卫青鸢的祖母,卫青鸢非议祖母的话传出去,那就是大不孝,大夏朝以孝治国,“不孝”乃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若是让别人知道卫青鸢如此说自己的祖母,她等于是自毁前程。
卫青鸢一阵的委屈,她还不是为母亲抱不平,为何母亲要责骂于她。
“行了,我们也赶快跟上去吧,上一次云相大师讲佛法还是五年前,今日肯定是权贵云集,等一下你给我好好表现,不可以任性耍脾气,还有学学卫青鸾,多在老太太跟前撒娇卖乖,她毕竟是十几年的威远侯府夫人,一品诰命,人脉肯定比较广,同样都是孙女,那些好处也不能让卫青鸾独得了。”李氏的脸色很是不善,老太太三番两次的当着那边多人的面甩她的面子,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心里更是暗悔当初不该为了讨好秦家,而将她从乡下接回来。现在眼睁睁看着老太婆成了大房兄妹二人的主心骨,真是让她又气又悔。
大相寺的正殿里已经来了很多人,端敏公主一行人,还有吏部尚书崔大人的家眷,鲁国公当今皇后的娘家蒋家等等。
青鸾和老太太进去的时候又是一番寒暄,这是青鸾第一次跟着老太太应对那么多的权贵,也让她见识到了老太太的八面玲珑和交际手腕。越是相处,青鸾便越佩服这个肯在乡下默默无闻十五年的老太太,上一世她是该有多愚蠢才会远着睿智的老太太。
约莫过了半刻钟,大相寺的大钟响起,殿里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包括端敏公主在内的所有人都到了指定的位子上跪坐下。
不一会那胖胖的身影就印入了眼帘,依旧是灰色的半旧的僧衣,脸上带着笑。
底下传来很多的窃窃私语声,并不是每一个来的人都有幸见过云相大师的,云相大师的这一副长相实在是太具欺骗性了,很难让人相信他就是那个享誉大夏的得道高僧。
“阿弥陀佛”一声佛偈却让那些杂音都散了。
青鸾的心头重重一颤,再看云相大师的时候,只觉得他双目中满含慈悲的目光,尽管脸上带着笑,却让人忽视了他脸上的肥肉。
接下去的一个时辰,青鸾也见识到了云相大师的修为,那些深奥的佛理教义,经过大师的讲述之后变地浅显易懂,他的很多理解并不同于一般的僧人,但是却极有说服力。
一场佛法之后,殿里的人几乎都是受益匪浅,再没有人小看怀疑云相大师的修为以及盛名。
等到结束之后,又有好几家的人递了话去说是要拜见云相大师,这些人当然是为了能得云相大师的批命,老太太本也想往云相大师那边递话的,却被青鸾制止了。
老太太到是没有想到青鸾和卫澈二人能有这么一个机缘,只是连云相大师都看不透青鸾的命盘,这着实是令人惊诧。
“祖母也不必介怀,哥哥能得大师的批命也是一样的,云相大师的这句将相之才重如千斤,外头的人想必也再不会说什么天煞孤星之类的话了。”青鸾盈盈的笑着,要知道天煞孤星可不仅仅是克父母的,天煞孤星身边的亲人几乎都是死于非命的,但卫澈是她的亲哥哥,却能得云相大师的“将相之才”,这四个字也变相的撇清了青鸾那些谣言。
更何况今日大殿上那么多的权贵,青鸾大大方方的任着他们打量,那身体不好的传闻也就不攻自破了。所以说大相寺之行虽然没有得云相大师亲自批命,可是总的来说也算是达到了目的,而令青鸾高兴的是,卫澈得了云相大师的批命,名声又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老太太一想便也明白了青鸾的意思,拍了拍青鸾的肩膀道:“既是这样,我们收拾收拾就回去吧。”
大相寺之行可以说是圆满,唯一蒙上阴影的便是卫欣儿要入宫的事,好在她也是个豁达的,反过头来安慰老太太和青鸾。
另外一边,几家想得云相大师批命的人家却是得到再等下一年的消息,追问之下才知道云相大师偶遇威远侯府的小侯爷,竟然主动提出给卫澈批命的要求,而云相大师送给卫澈的“将相之才”四个字也同时传了出来,卫澈的名头在上京一时风头极盛。
大相寺的后院,在打发了那些来求批命的贵人后,云相大师晃悠悠的走进了自己的厢房。
傅红叶坐在靠窗的蒲团上,微微眯着眼睛好似正在享受这冬日里难得的阳光。
云相大师啧了一声,颇为感慨的说道:“红叶山庄什么时候这么闲了,你这个做庄主的不用去处理庄务吗?”
傅红叶闻言睁开了眼睛,银色的面具映衬的那双瞳孔越发的漆黑如墨,瞅了一眼云相大师,方才暗哑的开口问道:“当真看不透她的命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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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相大师一听乐了,很没有形象的挖了挖自己的耳朵,状似听不懂的说道:“她?不知道傅庄主指的是谁?”
傅红叶眉稍一挑,对着隐藏在暗处的影卫吩咐道:“叫司徒留着那两罐极品大红袍,不用送过来了。”
云相大师急地跳脚,“堂堂红叶山庄的庄主竟然言而无信,这若是传了出去可是要被江湖同道耻笑的啊。”又见傅红叶安安稳稳的坐着,压根就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云相大师喜感十足的脸上布满了愁容,哎,自己总是为了那一口茶而折腰,傅红叶那小兔崽子还真是握住了他的命脉,阿弥陀佛,佛祖原谅,又造了口孽,实在是傅红叶那小子太可恶了。
云相大师慢吞吞的走到傅红叶跟前的蒲团上坐了下来,神色怨怼的说道:“人家小姑娘才十二岁,又是威远侯府唯一的嫡女,你也不看看人家哥哥那个宝贝的劲,你红叶山庄庄主的名头怕是不够看啊。”
傅红叶眼神微冷,只冷冷的哼一声,警告意味十足。
云相大师摆了摆手道:“行了,不瞒你说我是真的看不透的卫家小姑娘的命盘,看她的面相似乎有早夭的迹象,可是那一小小的痣却是改变了整个局面,以我看那卫家小姑娘怕是有什么奇遇也不一定。”
傅红叶瞳孔微缩,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云相大师抬手为自己倒了一盏茶,虽说不是极品大红袍,但这今年新出的乌龙也别有一番风味。
从云相寺回去的第二天,卫澈便前往卫家的老宅子,那里几乎住着整个卫家的族人,而卫家的老族长也是生活在那里。
说起来卫家一脉最为显赫的当数威远侯府,威远侯在朝为官,自是无法打理族务,因而这卫家族长一职常常是族中德高望重的老人担任,然因为卫澈一家的特殊身份,在乡下也是颇有地位的。
卫欣儿的父母双亡,这认为义女之事也要先知会了卫家的老族长才能进行。
另一方面,荣寿堂。
老太太才开口宣布要替卫延庆收下卫欣儿这个义女的时候,屋子里顿时就炸开锅了。
李氏甚至都忘记了压低声音,直直的冲着老太太喊道:“您凭什么替大哥大嫂随便认义女,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能得威远侯府照看已经三生有幸了,她又凭什么成为威远侯府的小姐。”
李氏的心里当然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服,义女可不是随便认认的,要知道卫欣儿家里早已经没了人,若是认下了这名分,她住在威远侯府也是理所当然了,将来甚至出嫁的时候,威远侯府按照道义还要给她准备一份嫁妆。
李氏本就不喜这个打秋风的卫欣儿,能容忍下她也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可如今老太太竟然说要替已故的威远侯府夫妇代收义女,她一个继母,还真当自己是威远侯府的老封君不成。
卫延怀虽然不像李氏那么反应激烈,却也是一脸的不赞同,站起来道:“老太太,大哥大嫂都去了那么多年了,又何必扰的他们地下不安宁呢,卫欣儿既然已经住进了威远侯府,这吃穿用度也是跟玉儿他们一样的,我想我们威远侯府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收义女的事还是作罢吧,我想就算大哥大嫂在世也未必同意的,而且父亲在世的时候,最为注重的就是血脉,这也不像个事啊。”
卫延怀搬出了卫延庆夫妇,话里话外都透着老太太一意孤行,罔顾已故的卫延庆夫妇的意愿,而老太太这个做继母的又凭什么做这个主。
卫青玉和卫青鸢的眼刀子齐齐的往卫欣儿身上刮去,已经有一个卫青鸾压在她们的头上了,若是这卫欣儿真成了大伯大伯母的义女,这身份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明明就是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何德何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卫家二房的激烈反对早就在秦氏的预料当中,即便是被卫延怀夫妇说成是别有用心,老太太脸上都没有一丝怒容,只这么平静的望着说着一大堆道理的卫延怀,那种好似在看跳梁小丑的目光让卫延怀的目光一顿,满腹的话也被直接堵在了喉咙里。
说实话他还真没有将这个小继母放在眼里过,一个丧了寡的女人,又没有任何的亲生子女,这若是要拿捏还不是容易的很。将她从乡下接回来后,她也是一直恪守着本分,窝在荣寿堂里轻易不出来的,哪晓得卫澈一回来后,这秦氏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连手段也强硬了起来,还不惜拿着母亲的名头打压李氏和他,这让卫延怀心里头很是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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