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埋首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声喷洒在她的耳根旁边，她能感受到熟悉的心跳声，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手指情不自禁地触碰上男人的手掌，温热的、修长的，虎口处有着细细的薄茧……

    他回来了。

    她就知道，他会给她一个惊喜。四个月的时间，他还是回来了……

    “傻丫头，怎么哭了？我回来了，难道刚才又被吓着了……”男人戏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明明是玩笑话，可是在她看来，却是天籁。

    栗小寒掰开他的手指，面对面地和他站在一处，伸出小拳头去捶打他的胸口，“你这混蛋！混蛋！一消失就四个多月，你讨厌死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难受，所有人都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可是我相信你会！一定会……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坚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更久……你……”

    就连她自己都恍然未觉，面颊上已经湿漉漉的一片，沾满了泪水……是喜悦还是释然，又或者是其他，她已经分辨不出了。

    凌瑾渊叹了口气，把人紧紧地拥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脊，“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我不该一离开就离开那么久，让你担心了……以后再不会这样了。小家伙，你说我怎么舍得离开，有你在，我又怎么会放下心舍得离开这个世界？”

    有我在，总会护着你。

    黑暗中，哪怕看不清彼此的容颜，可是那抹刻骨铭心的感觉却是雕刻在彼此的内心。谁也不想先舍弃谁，这场婚礼起初就像是儿戏，可是时间越久，却是让彼此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栗小寒呜咽地哭出声，像是要把这些天的压抑全都发泄出来……她捶打的累了，也松了手，任由她被他紧紧地拥入怀中，她太渴望了，经过这么久时间，她此时早已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这一刻，有他足矣。能想着他念着他，为他生孩子，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已陷入了这场感情游戏了，谁先爱上谁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并没有抛下她一个人离开，重要的是他们还在一起，就已经够了。

    他温热的指尖触碰上了她的脸颊，替她擦干泪水，轻笑地叫着傻丫头……她不傻，可是却叫他动容。

    指尖摩擦着她的唇瓣，松开手，男人冰凉的薄唇却温柔地贴了上来，他的手强势地托住了她的后脑勺，轻吻着她的唇，叫她放下了所有的戒备，松开牙关，迎接着他所有的一切……

    栗小寒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早已没了往日的羞涩……只要这个人是他，她可以毫无防备地把自己交给他。

    男人的手肆无忌惮，她甚至能听到耳边男人变得粗重的喘息声，耳边响起轻微的脚步，栗小寒耳根子一红，伸手轻轻地推开他，“先别闹了……悦姐回来了。”

    自己和他在大厅里胡闹，周悦耳朵这么好，肯定会听出一些不正常……至于要是一开灯，两人此时的行为就全都暴露了。

    她不着痕迹地把礼服往上拢了拢，然而男人却根本没有离开的念头，薄唇贴在她的耳后，沉声笑道，“放心，我们做我们的，她不会发现什么的……”

    对于这一点，凌瑾渊很有自信，周悦就算听到了声音，也会当做没有听到，更不会败他兴致地去开灯。

    事实的确如他所说，周悦不仅没有开灯，就连脚步也是静悄悄的，两人唯一听到的只是一声细微的关门声。

    栗小寒把头埋在男人的胸前，有些好笑……她今天已经不仅失态了一次，再那位白女士面前，自己失态过，而现在，在他的面前，自己似乎已经不在是自己了，只是一心的惊喜和高兴……悦姐一定听到了，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可以继续了？”凌瑾渊想到自己之前的几个月和现在，真是地狱和天堂的差别。

    栗小寒给出了一个他不太满意的答案，“不可以。”她转开身子，打掉了他的手。

    凌瑾渊还在想，小家伙是不是在责怪他消失了四个多月的时间，存心折磨他呢？身下那点念头早就被挑了起来，这时候不灭火，真的是难受得不行了……

    “恩？我不做，你先让我摸摸，散散火……”可怜的三爷已经退而求其次了，老婆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自己吃不到肉，被惩罚现在看来还真是理所当然的。

    栗小寒脸色一红，感觉到那只狼爪又伸了过来，不由笑道，“你想什么呢？现在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你摸摸这里……”她捉住他乱动的大手，让他紧紧地贴在她的小腹处，那里微微地凸起，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长胖了？”凌三爷摸了摸鼻子，很明显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暗中，栗小寒愣是瞪了他一眼，在他耳边悄声道，“我怀孕了。”

    怀孕？凌瑾渊怔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刚才掌心里的触感他是知道的……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可能，只是之前这么长时间都没怀上，却是在T市……

    “是在T市的那一晚？”

    栗小寒点了点头，往日该中奖的时候不会中奖，偏偏这怀孕也挺能挑时间的。

    “我真要做爸爸了？小寒，我太高兴了……我原以为我给你一个惊喜，可没想到你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惊喜。”三大爷太过兴奋，以至于干脆把栗小寒打横抱了起来转圈。

    栗小寒吓了一跳，惊叫道，“你快放我下来，发什么疯啊……你一转我就头晕，今天都困死了，先上去吧。”

    一听到老婆头晕，凌瑾渊立刻就把人稳稳地放在了地上。想到这么久时间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坚持，他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小寒，辛苦你了，以后一切有我。”

    进了卧室，栗小寒算是看清楚了他此时的模样……人瘦了，不过却也精神，只是额头上还被一层纱布围着，看上去特别让人心疼。

    “还疼不疼？这段时间你到底去了哪里，至少也透点消息回来……不光是我，就连妈也成天念着。”栗小寒忍不住抱怨。

    凌瑾渊苦笑道，“你以为我会平白无故地仍凭自己失踪这么久？那天掉入江里后，我就被江边的一户人家给救了，送了医院……那时候也就是吊着白条命了，脑袋上被砸了一道口子，比较严重，身上零零散散的倒是没有大碍……也就是那并发症，有些东西记不太清楚，用专业术语来说就是，暂时性失忆……不过也幸亏治疗及时，否则真不知道我将来会不会变成一个白痴了。”

    撞什么不好，撞了脑袋问题就大了。

    栗小寒也被他吓得不轻，眸子瞪得大大的，指尖轻轻地触碰他额上的纱布，“还会不会很疼？我觉得还是抽个时间再过去看看……万一再有什么后遗症……”她尚未说完就赶紧闭上了嘴巴，乌鸦嘴什么的最不讨喜了。

    他执起她的手腕，让她的手指在他额上游走，轻巧地笑道，“不疼了……包了这么多天，该好的早就好全了，再过个两天，可以去复查下，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栗小寒点了点头，想到这次的大功臣，不由道，“瑾渊，这次帮你的那户人家，是不是要答谢一下……碰到这种事，其实现在很少有人愿意沾染了，都生怕遇到不讲理的无赖……能帮你帮到这种地步的，可不多见。”

    在她看来，三大爷这是三辈子积来的福，才遇到这样的好人家。

    “这是一定的。那户人家是典型的靠打渔为生，家境也不算富裕，而且家中还有一个独子……帮了我这次，家里都被掏的差不离了。我原本想要把这次花费的医疗费用全部转给老李他们夫妻俩，不过看着他家的那小子无心上学，就和老李商量了，把他儿子送去了军校。”

    凌瑾渊早就安排好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世间好人不多，自然应该得到应有的回报。

    “小寒？”

    “恩？”栗小寒还尚未回过神来，就感觉那人已经不动声色的褪去了复杂的晚礼服，躁动的指尖正不动声色地在她的身上流连。

    “这都五个月了，今晚如果做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在恢复记忆以后，他无时无刻不想回来。

    如今终于见到她了，他哪里还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