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说完，栗小寒就明白了，她今天要是不点头答应下来，这老太婆有无数种整她，让她同意的办法，过程绝对不会好过。
她的手攒在袖子里，眼神冷到极致。她知道，在凌家，她不算什么，任何人都能把她压得死死的，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在这个社会，没有权没有名没有利，不仅会被看轻，甚至随时都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从来没有哪一刻，她这么渴望自己变强。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而这时候，门外走进来了两个人，正是刚巧一起赶回来的凌老爷子和凌瑾渊。
一回到大宅，两人都感觉出了点儿不对劲，尤其这种感觉是刚进玄关口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唔，剑拔弩张，火药味很重！
凌老爷子见着人挺齐全的，尤其老三家的那一位也来了，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大步走开。
凌瑾渊在看到媳妇儿莫名地出现在这，就能猜想到发生什么了，眉宇间的疲惫此时又添加了一丝的懊恼，走过去把牵着媳妇儿的手，把人护在身后。他能感觉到媳妇儿似乎想要挣开他的掌心，可是他却没有放开，反而重重地把人拉住。
她受委屈了，一定是，凌瑾渊看着母亲和大嫂两人，就猜到一些……
“妈，今天这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上回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说反悔就反悔了？
凌老太太看着儿子对自己疏离和警惕的神色，心里失望透了，更是把一切都算在了这女人的身上，不悦道：“能有怎么回事！之前我也不打算逼你，可是这个女人的确不适合你，不仅仅是身世背景！她和凌晟这点关系，你心里有数！要是再呆在这里，旁人会怎么想？”
“那妈你打算怎么办？”
凌老夫人点了点头，道：“只要你们离婚，我给她一大笔钱，给她安排一个好工作，除了不能给她找一个男人，其他能给的都给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只要她离开京城！而且你们立刻离婚！”
凌瑾渊笑了，不过是这点笑却是丝毫未曾到达眼底。
“凌晟的那点破事我的确知道，不过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小寒和她早就分手了，难道就因为这个我们就要离婚？妈，这世界上前男友前女友谁没有一两个，我都不介意您在介意什么？”凌瑾渊不高兴了，非常不高兴。
老太太为他想是好的，可她太野蛮了，以为他好的名义就要让他做一些他不愿意的事，如果是别的也许他会妥协，可是这一次，他不会。
凌老夫人沉默地重新靠坐在沙发上，似乎一时间想不到如何说服儿子放弃这个女人，毕竟监控上除了大孙子，儿子也是出现的，那件事他不可能知道，可是却仍然不当一回事！
这女人到底给儿子吃了什么迷魂药，他能做到这种地步！
“你真的决定了？她到底有什么好！京城比她好的女人多的是！你想要什么没有……”凌老夫人不能明白儿子的想法，如果说小年轻还贪恋感情，可是儿子也三十多了，难道一点理智也没有了？
凌瑾渊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抓着妻子的手始终不曾放开。栗小寒淡淡地叹了口气，自己之前就见过凌老夫人的脾气，现在这一来，倒也觉得没什么了。
“要不你和你妈再谈谈，我先回去？”栗小寒偷偷地在他身旁低语，显然她对这种家庭大会没什么兴趣，更何况还是被批斗的还是她。
凌瑾渊没答应，“这也没多久，我和你一块儿回去，刚才林姨的电话我也接到了，我让她去买了点你爱吃的菜，还有点心，呆会儿回去就能吃了。”
这是在用美食诱惑她？栗小寒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她又不是小孩儿，这种法子是不是太不靠谱了点。
凌瑾渊的声音不大，不过在场的几个人却足以听到了，尤其是老太太，脸色铁青，儿子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连给台阶也不给！
老太太有些怨念了，刚才丈夫一回来就跑上了楼，恐怕早知道儿子不会妥协，才躲出去！现在她这边……
“妈，这边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带小寒先回去了。以后您要是想叫人过来，先通知一下我，我和她一起过来！”
凌老夫人脸色一僵：“她又不是老鼠胆，一个人过来怎么了！老三，你这是要为了一个女人和我翻脸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不希望妈不要总想着为难小寒！她是我妻子，您要真为我好，就应该尊重我的决定，把她当成自己的儿媳妇……如果您是有别的想法，我劝您最好还是算了，因为我不可能和她离婚！”
凌老夫人没说话，反观在一旁的李秋莲忍不住插嘴：“妈这也是为你好啊三弟，你都知道刚才我们收到了什么东西？一张碟，里头……”
“是什么？”凌瑾渊冷冷地眯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凌晟并不知道，也一并看了过来，“妈，你和奶奶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才有这么大的反应？”
凌老夫人冷哼一声，“阿秀，你放给他们看看！”
那叫阿秀的女管家打开了客厅的影屏，接着放映出来的就是那天在酒店发出的事……
这次不仅是两个男人了，就连栗小寒的脸色也黑了下来，难怪！难怪这老太太今天莫名其妙地把她弄过来，敢情是有人挑拨！纪雪薇！除了她，这事已经不作他想了！
凌晟手中的拳头被握的咔咔作响，一张脸同样沉的吓人，“妈，这东西应该是纪雪薇让人送过来的！之前我和小寒出现在那地方就是她设计让我们过去，后来三叔过去也是一样！”
李秋莲愣了一阵，似乎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倒是老太太一言不发，站起身道：“就算是她又怎么样，可是画面上的总不是作假！如果不是她，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恐怕还真不知道大孙子和小儿子喜欢的是同一个女人，这都算什么事？
“瑾渊，妈也和你说说。谭家的二小姐就不错，之前你也见过，人知书达理，又落落大方，你就真的不考虑考虑？过两天，我还想着收她做义女，要是你们能在一起……”凌老夫人虽然没有丈夫和儿子那么倔强，不过要她一下子死心也不是不太可能的事。
凌瑾渊皱了皱眉，倒是栗小寒想起来了。
那个谭二小姐她是见过的，在赵家的宴会上，那次她也出席了，和那位也只是一面之缘，看起来的确很有气势的一位千金小姐，她扬了扬唇，手不自觉地松开：“看不出你的桃花运这么旺啊，其实就算你看不上谭二小姐，也有不少的备胎等着你呢是不是？”
凌瑾渊无奈地苦笑：“我怎么觉得都是烂桃花，正桃花有你一个就够了，在吃醋？”
“我怕酸，一般不吃醋！”栗小寒想要挣开那只大手，却不知那只大手一点不放松，抓的她似乎有些发痛了。
“你放手，我的手被抓疼了！”这野蛮人一点都没有分寸。
凌瑾渊不为所动，“我怕我一松手你就跑了，到时候我问谁找媳妇儿去……所以痛就痛吧，反正咱们也就回去了，实在难受，你掐回来也行！”
掐？这霸王浑身皮糙肉厚的，她根本就掐不动，反而费一大堆的力气！
栗小寒冷哼了一声，把脸别在一边，事实上呆了这么久她不开心，非常不开心！老太太争对她，凌晟的老娘也争对她，哦，还有一个半路杀出的凌晟，以为是在帮忙，其实是越添越乱。
这一出戏，她真的不想唱下去了。
“我累了。”
凌瑾渊自然知道，看着小妻苍白的脸色，心下也止不住心疼，看着母亲道：“妈，谭二小姐就算再好，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您要是觉得一个人在家寂寞，收人当义女也可以！只是这事别牵扯上我……今天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计较，您趁着我不在把人带来，还劝着让我媳妇儿离开我，动不动说几句不好听的，我本来是应该生气的，只是妈，您是我妈，有些事我不能那么和你说！”
“妈，以后要没什么事别这样了，小寒不会丢凌家的面子，您不愿意承认她也没关系，我们一直住在外面，您也眼不见为净，总是可以了。”凌瑾渊淡淡地丢下几句话，就拎着人离开了。
凌老太太快要被气疯了，大叫道：“你给我站住！”
凌三爷连转身都没转，就领着媳妇儿离开了客厅，潇洒至极！
“不孝子！真是不孝子！”老太太念了几句又去看大孙子，却见大孙子冲她干笑两声，“奶奶，我上楼去拿文件了，先走了啊。”
说完，一轱辘地跑人了。凌老夫人当然知道大孙子回来不是为了拿文件，这个撒谎的手段不太高明，她怎么可能看不出！可是这会儿，她也懒得说了。
儿子，孙子一个一个都……
“妈，您别气，三弟这不是被迷晕了头吗？他们也不过在一起连一年也不到，真再过个三年五载，也许他就没那么执着了……到底是男人，见到更年轻漂亮的女人会不动心！”李秋莲在一边安慰，实则添了一把火。
凌老夫人叹了口气：“我真是老了！瑾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只要那个女人……算了，再说也没意思，人都走了。过几天让雁微来一趟，我想收她做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