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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联盟
    伯克·福斯曼的分析非常有道理。他为布鲁克林带来了一个全新的,不一样的视角,来看待希瑟·格肯的事情。

    这让布鲁克林感到非常诧异。在他的印象中,伯克·福斯曼几乎不可能能够跳出局面,提供这样新颖的视角。

    伯克·福斯曼擅长布局,往往能料敌机先,但也有目光短浅,大局观不足的缺点。

    这一点布鲁克林跟约翰·曼宁的看法相同。但现在伯克·福斯曼却着实让布鲁克林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光布鲁克林,一旁的安东尼同样对伯克报以惊奇的目光。

    “如果不是呢。”安东尼收回目光,替布鲁克林把心中的犹豫说了出来。

    “一旦判断错误,我们很可能错失时机,被希瑟·格肯抓住机会,重新占据上风。”一旦希瑟·格肯在对哈佛的行动中占据上风,将一举扫清此前因对哈佛行动失利带来的颓势。

    这对现下的局面影响是巨大的。布鲁克林看了看安东尼,然后将视线转向伯克·福斯曼。

    这就是安东尼跟伯克·福斯曼的不同。两个人都有能力,都足以在议会内部担任高位,但伯克·福斯曼是你给他多高的职位,他就能发挥出多大的能力,创造多大的价值,安东尼是不管你给他多高的职位,他都先打个折。

    伯克·福斯曼说话硬邦邦,就事论事,非必要情况下不仅不会顾忌布鲁克林的感受,相反,他还可能会找几乎故意刺激布鲁克林。

    安东尼深谙为人处世之道,打不过就躺平任嘲,躺平都不让那就爬起来磨洋工,工作办事不出错,但也不出彩,有机会就在布鲁克林这里刷刷好感,没机会就算了。

    当然,作为哈佛议会曾经的‘大管家’,伯克·福斯曼是不可能不会安东尼那一套为人处世的,只是性格跟观念决定了一个人的行为,伯克·福斯曼对布鲁克林始终抱有戒心。

    他留下来的原因都是担心哈佛被布鲁克林带到沟里去‘遍地飘红’,他现在尽职尽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哈佛,跟布鲁克林没有一美分关系。

    之所以服从布鲁克林的安排,也只不过是现阶段哈佛只能依靠布鲁克林。

    因此,面对安东尼这个代替布鲁克林提出的问题时,伯克·福斯曼回答的毫不客气。

    他对此评价为‘胆小如鼠’‘畏首畏尾’‘被人吓破了胆’。颇有些指桑骂槐的意思。

    布鲁克林有些不满地打断伯克的输出

    “讨论就讨论,不要上升到人身攻击,另外,说安东尼,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伯克瞥了布鲁克林一眼,舔了舔嘴唇,到嘴边的话终究没说出来。

    “既然你这么确定,那有什么想法吗?”布鲁克林问道。

    “这是个重创耶鲁的好机会。”安东尼跟着说道。被伯克·福斯曼指桑骂槐的骂了那么久,安东尼脸色丝毫没变,气定神闲地重新加入讨论。

    布鲁克林对安东尼这种唾面自干的态度表示佩服。讨论了一会儿,伯克·福斯曼又对着安东尼输出起来。

    原因是三人就行动方案产生了分歧。确切地说,不仅行动方案有分歧,他们连目标都有分歧。

    布鲁克林跟安东尼倾向于谨慎与保守,充分给予希瑟·格肯尊重,将目标定为帮助反对派踢希瑟·格肯下台,趁机削弱耶鲁,扩大哈佛影响力。

    伯克·福斯曼对布鲁克林与安东尼的计划跟目标都抱有强烈的鄙夷情绪,他对这两人的畏首畏尾十分不满。

    他提出应当以扩张哈佛影响力,控制反对派为最低目标,以吞并耶鲁为最高目标。

    至于希瑟·格肯?那不过是实现目标过程中顺手解决的小麻烦而已。他才不会去管布鲁克林跟希瑟·格肯有什么爱恨情仇。

    如果有必要,他甚至会举双手双脚赞同把布鲁克林绑起来送给希瑟·格肯出气,只要希瑟·格肯同意出气完后帮哈佛吞并耶鲁。

    面对布鲁克林与安东尼的保守,伯克·福斯曼有一种‘夏虫不可语冰’的感觉,对着安东尼就是一通指桑骂槐。

    但这一次,布鲁克林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伯克·福斯曼的‘施法’。伯克·福斯曼对自己抱有警惕,对自己不满,这些布鲁克林都知道。

    他安排伯克·福斯曼全联邦到处走,干吃力不讨好的审查工作,看重的也是他为哈佛的公心跟他的能力,并不在乎他对自己的态度。

    伯克·福斯曼对自己不满,布鲁克林知道,自己安排给伯克·福斯曼的工作最辛苦,他也知道。

    因此,他可以容忍伯克·福斯曼抱怨发泄。但不会容忍他无休止的抱怨跟发泄。

    虽然安东尼有点儿出工不出力,有成为大混子的苗头,但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你的方案太冒险了。”布鲁克林打断两人的争论道

    “听起来收益很高,但你的方案根本没有顾忌其中的高额风险,一旦出问题,或者一旦你的判断与实际情况有出入,将对哈佛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你以为自己是上帝吗,全知全能?”伯克·福斯曼的方案全是基于他对局势的判断,利用希瑟·格肯与反对派之间的对抗,平衡这种对抗,削弱双方的力量,悄悄扩大影响力,最后吞并耶鲁。

    跟军方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趁着明面上强大的双方打生打死的机会悄然壮大,然后‘喧宾夺主’。

    “希瑟·格肯有什么可怕的?”伯克·福斯曼终于把脸对着布鲁克林了,他冷笑道

    “你照约翰·曼宁差远了。”

    “希瑟·格肯在我跟约翰手中不过是随便摆弄的棋子而已。”他这话没吹牛。

    伯克·福斯曼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来利·克鲁事件就是他跟约翰·曼宁一手策划的,那次事件中他们把希瑟·格肯坑惨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布鲁克林不如约翰·曼宁。那时候伯克·福斯曼跟约翰·曼宁是搭档多年的默契伙伴,哈佛处于完全状态。

    现在呢?哈佛经过剧烈的内斗已经变得非常虚弱了,大家都想着休养生息,根本对‘战斗’没兴趣。

    伯克·福斯曼跟布鲁克林‘离心离德’,不要说默契了,能不互相打黑枪下黑手,都是两人有大局观的表现了。

    这根本没法比。布鲁克林知道这是伯克·福斯曼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他没有跟伯克·福斯曼继续争论,而是心平气和的说道

    “你的方案太激进。就这么定了。”

    “这个月剩余几天我都会留在波士顿,我希望能在下个月之前完成。”布鲁克林做了决定,也就意味着这场讨论会到此结束,剩下的只需要执行即可。

    安东尼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受到伯克的影响,伯克·福斯曼则沉默着,视线在安东尼跟布鲁克林之间来回逡巡。

    布鲁克林对上伯克的目光,耸耸肩,摊开手。伯克·福斯曼收回目光,起身提起文件包大步离开。

    他刚下飞机就赶到这儿向布鲁克林汇报工作,然后是开讨论会,把自己在飞机上准备好的内容都说出来,本想着缓和一下关系,结果人家不领情。

    目送伯克离开,布鲁克林也站起了身,勉力了几句安东尼,随后离开。

    他昨天就到了波士顿,花一天时间了解情况,制定策略,现在该去跟临时理事会的成员们见一面了。

    从办公楼离开,鲍勃恰好跟上来。他刚刚去通知其他成员开会,这会儿才回来。

    鲍勃向布鲁克林简单汇报了一下与会成员情况,然后告知他开会地点。

    布鲁克林脚下一顿,转个弯朝那间没窗户的大教室走去。

    “又是在这儿!”走了两步又停下,布鲁克林转身对鲍勃说道

    “安排个时间,我们需要建一座自己的办公楼。每次开会都要去那个该死的教室!”鲍勃点点头,记下。

    一路来到没窗户的大教室,等成员陆陆续续到齐,布鲁克林轻咳一声,开始主持会议。

    他先将新闻法桉提案的进展情况向大家进行简单的汇报,又简单提了提后续推动方案,表示提案前景一片大好。

    提案前景的确一片大好。有这么多少数党支持,再加上哈佛、耶鲁等学院派支持——学院派不仅在司法领域能量大,在其他各个领域也都是重量级选手,尤其是国会,学院派在国会是很能说的上的话的存在。

    教室内的气氛一片良好。昨天有人看见布鲁克林现身校园,但又没得到正式会面的消息,尽管只有短短的十几个小时,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还是流传开了。

    现在布鲁克林不仅正式出现在大家面前,还畅谈了提案的前景,这无疑是给大家吃了颗定心丸,让大家对提案更有信心了。

    随后布鲁克林宣布提案取得阶段性的胜利,并细数了各方在这一阶段的贡献。

    很快,话题来到了耶鲁身上。布鲁克林对耶鲁提供议员递交提案给予高度肯定,对耶鲁的这一行为大加赞赏。

    最后,布鲁克林宣布晚上将有一场晚宴,庆祝提案取得阶段性胜利。正常会议下来,布鲁克林没有提任何跟希瑟·格肯有关的事,甚至连这个名字都没提过。

    会议结束后,布鲁克林单独会见了斯坦福的代表。相较于耶鲁与哈佛数百年的相爱相杀,斯坦福与哈佛的恩怨情仇就显得不那么亮眼了。

    外人看来,他们之间除了排名上的竞争外,似乎并没有其他恩怨。斯坦福也几乎不怎么掺和名校恩怨之中。

    他就像个遗世独立的清冷少年,濯清涟而不妖,与哈佛、斯坦福这类妖艳货色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但实际上斯坦福并没有这么‘遗世独立’,斯坦福以

    “培养有用的人”为办学宗旨,高举使学生所学对生活直接有用,帮助学生取得成功的大旗,以整个人类的文明进步为最终利益为目的,积极发挥大学的作用,促进社会福祉;教导学生遵纪守法,尽享自由给人的快乐……听起来就伟大而崇高,是学生们喜欢的样子。

    但实际上斯坦福做的事一点儿也不比哈佛耶鲁少,只是其他学校没有哈佛耶鲁这种纠缠上百年的孽缘,显得就很清新脱俗。

    不过布鲁克林会见斯坦福代表并不是为了这个。斯坦福被一众‘妖艳见货’们认定为‘虚伪的同类’,布鲁克林并无意揭穿这位穿着高级的见货的伪装——尽管他很想这么做——这是每个哈佛人刻印在骨子里的冲动,仅次于看耶鲁出糗。

    布鲁克林的目的是联合斯坦福,尽快去掉临时理事会的临时,组建一个真正的,正经的政治团体。

    当然,他喊斯坦福来,就意味着耶鲁已经出局了。斯坦福清高,了不起,但他也得吃饭喝水,拉屎放屁,再清新脱俗,也得放下身段来跟其他院校竞争。

    这么好的一个把耶鲁踩在脚下的机会,斯坦福不可能不心动。而为了对付希瑟·格肯,付出一点也是值得的。

    会见地点被安排在安东尼楼下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并不宽敞,但足够安静,私密。

    布鲁克林先提出了对理事会的畅想,然后主动做出让步,表示愿意跟斯坦福共享。

    斯坦福派来的代表不多,只有两个人。但这两个人素养很高,布鲁克林刚说完,他们就立刻意识到这一政治团体的作用。

    到目前为止,司法系统内还没有一个组织架构完整,组织能力高超,机能完善的政治团体,学院派本质上只是个松散的联盟,甚至连联盟都算不上,大家只是很有默契地打压非学院派,巩固自身,他们自己之间的争斗也很激烈。

    理事会一旦成立,将是第一个真正的独属于司法人自己的政治联盟。甚至这个联盟所辐射的领域不仅仅是司法界,还包括其他各个领域,这将是一股恐怖的力量。

    这个联盟一旦成立,其内部必然要经历长久的权力争夺,这是避免不了的,但他也将在需要时提供巨大的助力。

    这种诱惑,斯坦福不可能忍得住。一旦成功,这将是比新闻法桉提案还要大的收获。

    他们甚至没有向上汇报,就当场拍板决定跟布鲁克林合作,促进联盟诞生。

    到了这一步,布鲁克林终于展露出最终的目的。他主动提及耶鲁,并表示政治联盟内部可以参照驴象两党的合作模式,采取轮值,但只需要哈佛与斯坦福即可,不需要耶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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