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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认输的安东尼
    地检署的欢送晚宴平平无奇。布鲁克林更期待不久之后的庆功宴。纽约事件已经基本结束,各方都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庆功宴自然也不远了。

    纽约事件之所以如此‘顺利’结束,不仅仅是因为军方、布鲁克林与哈佛的多方联合,还有另一个原因。

    步入七月,距离下一次大选已经只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驴象两党都在摩拳擦掌。

    总统先生上台后的一系列操作不仅破坏了驴象两党的默契,引发两党矛盾,连带着共和党内部也有不少人对他不满。

    总统,保守党,进步党,三者掐成了一团,战火迅速从白宫扩散出去,并波及到几乎全部部门。

    相较于这种级别的战争,纽约事件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不少人抽身纽约,不仅仅是因为军方的操作,还有要投入到三方乱战之中,无法分身他顾的缘故。

    可以说,总统先生挑起的战火帮了布鲁克林一个大忙。布鲁克林不打算去理会遥远的华盛顿发生了什么,对他来说,只要温士顿没有提出预警,一切就还照旧。

    安妮的律所前期准备工作很完善,仅仅用了一周时间,就已经正式开业。

    律所的名字是安妮-布鲁克林。这家律所目前规模并不是很大,算上安妮,一共只有7名律师,另外4名则负责调查员、接待等工作。

    律所经济维持主要依靠政府补助及捐款。律所会不定期向社会募捐。除此之外,安妮还做了很多计划,用以维持律所日常运转,确保律所不会因资金断裂而破产倒闭。

    目前安妮-布鲁克林律所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浪花,不说跟皮尔斯这类大律所相比,纽约甚至没有媒体报道它。

    甚至律所的‘客户’都是靠员工及家人向社区宣传才吸引来的。布鲁克林认为安妮有点儿太着急了。

    他曾向安妮提建议,等他们举行完婚礼,一切走上正轨后再经营律所,这个提议被安妮否定了。

    她的理由很充分。

    “这是我的事业!”安妮问布鲁克林还记得向她求婚时说过的话吗。布鲁克林想了想,收回了自己的建议。

    安妮不是赛琳娜这类人,不是依附他才能活的藤蔓,安妮自己也可以活的很滋润。

    他们可以相互扶持,相互帮助,但决不能一方完全依赖另一方。从那之后,布鲁克林就帮安妮联系了退伍军人俱乐部等数家组织,就是怕律所无人问津。

    但还是出现了现在这种情况。布鲁克林让鲍勃调查了一下,对安妮-布鲁克林律所的处境有了更详细的了解。

    退伍军人俱乐部等组织在关望。纽约事件进入收官阶段,一切都变得很敏感。

    布鲁克林击败了企图偷果子的外来者,并不意味着事情彻底结束,从此以后他们就能高枕无忧,成为纽约的太上皇。

    纽约是一座大城市,每天都会发生奇葩事。他们的确击败了偷果子的贼,但以后该怎么管理纽约,这是个问题。

    不光他们在思考,这些依附在纽约身上生存的组织机构也在观望。布鲁克林+弗兰克+温士顿究竟是不是一个好的统治者联盟,这还需要时间的考验。

    安妮-布鲁克林律所只是一件小事。如果安妮已经跟布鲁克林举行婚礼,正式成为安妮·李,或安妮·奥尔丁顿·李,也许一切就都会想设想中那样发展了。

    但他们还没举行婚礼。从某种角度上来讲,这也是纽约本土力量在对他们表达不满。

    布鲁克林很重视这件事,却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是选择压下,让鲍勃记在备忘录上。

    现阶段,他还有另一个更要紧的问题要解决。哈佛提出的新闻法桉修正桉提案在司法体系内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不少人都表示对此很感兴趣。

    此前布鲁克林确立计划将它当做‘垃圾站’用来处理垃圾,许多不明就里的人还对专研小组趋之若鹜。

    当时布鲁克林让哈佛以‘哈佛内部机构’的名义拒绝了不明就里的狂热分子的加入申请。

    现在情况出现了变化。沉寂多日的胖子希瑟·格肯日前在一场不知道叫什么、也不知道范围多大的司法系统内部不明会议上公开发表观点,被媒体捅了出去。

    他向布鲁克林喊话,称新闻法桉修正桉需要全体司法人的共同努力,哈佛不应当吃独食,这样的吃相太难看了。

    他建议哈佛取消‘仅哈佛人可加入’的限制,向全体司法人开放。在这场看起来好像是晚饭后客厅里的家庭会议一样的非正式会议上,希瑟·格肯大呼‘哈佛是在阻拦司法人对联邦司法体系做贡献的行动’‘哈佛正在浇灭司法人的热情’。

    并且,希瑟·格肯还公开了一部分专研小组入选人员名单,称这些人都是‘亲布鲁克林派’。

    布鲁克林自己都不知道哈佛竟然还有个‘亲布鲁克林派’。这一切听起来就像是个玩笑。

    布鲁克林却不敢把希瑟·格肯当成玩笑。谁要是把这个胖球儿当玩笑,那才是最大的笑话。

    此前,布鲁克林一直用法桉修正桉的提案吊着司法体系的人,让他们从纽约事件中退出,或者帮忙清理参与纽约事件的人。

    那时候司法体系迸发出了超出布鲁克林预料的热情,让布鲁克林一度认为法桉真的会通过——事实上直到现在他都确信,如果不是他把提案当垃圾站用的话,法桉真的能通过。

    提案一开始是真的,后来虽然被布鲁克林用作交易,为众人减轻压力,但也是真的。

    直到布鲁克林被黄牛议员等人倒逼,他才下定决心让这一真的提案变成假的。

    提案的意义与用途一变再变。如今新闻法桉修正桉还没完全修好,纽约事件已经走到尾声,看起来似乎不需要提案的交易了。

    布鲁克林却并不这样认为。他是用提案摆平的司法界,他出提案,作为交易,司法系统从纽约事件中抽身。

    这是交易的本质。如果他现在停止提案,宣布作废,就相当于在空手套白狼。

    布鲁克林还没胆子戏耍整个司法界。那是在找死!他可以在提案上做手脚,可以让提案失败,借此推出反对派,让他们去面对司法界的怒火。

    却不能明晃晃地告诉大家‘我是在骗你,很生气吧?没关系,出气筒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更不能说‘我在骗你,很生气吧?你自己就是我准备好的出气筒’。希瑟·格肯这番话就是在逼布鲁克林。

    看起来他给布鲁克林两个选择。要么专研组向全体司法人开放,让司法人自己给自己当出气筒,要么放弃清理反对派的计划,乖乖完成交易,把提案做好。

    前者想都不用想,布鲁克林敢这么做,就是自掘坟墓。因此,希瑟·格肯其实只给了布鲁克林一个选择,他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希瑟·格肯是不会放过任何让哈佛持续虚弱的机会的,他不可能给布鲁克林时间清理反对派,统一哈佛内部的声音。

    他要让哈佛一直虚弱下去!新的战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打响了。许多人甚至毫无察觉——他们甚至赞同希瑟·格肯,认为希瑟·格肯是在说公道话。

    哈佛内部一部分在布鲁克林接连推出奥尔巴尼资源倾斜计划跟专研小组资源倾斜计划时,察觉到不对劲儿选择观望的人,这时候也明白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

    布鲁克林在跟洛佩斯沟通后,拿到了一份简短的名单。他没有立刻采取行动,而是又让鲍勃向伯克·福斯曼确认了一番后,电话打给了安东尼。

    结束通话后,安东尼懒洋洋地收起渔具,磨磨蹭蹭地坐车返回哈佛法学院。

    当天临近下班时间,第二份‘专研小组名单’被公示。来自洛佩斯的名单上的人悉数上榜。

    一时间各方洞察内情或不明就里的人纷纷发去贺电。名单上的人有苦难言。

    布鲁克林废除了之前的议员分级制度,铲平了哈佛议会内的山头,至少在明面上,所有议员人人平等,‘山头们’不再拥有特权。

    这直接导致‘山头们’根本形成不了号召力。也许利用他们本身的影响力可以号召起一部分人支持他们,但无法像以前那样,夸张到直接代表其他广大议员发表意见。

    失去了话语权,这些上榜人士就是光杆司令,根本扑腾不起什么浪花。

    布鲁克林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哈佛内部搞事情的。既然他们想闹,那就干脆送进垃圾站,跟垃圾们在一起,闹个痛快。

    布鲁克林成全他们!整件事从上午希瑟·格肯发声到下午解决,只用了六个小时。

    如此雷厉风行的作风与布鲁克林此前所展现的风格完全不同。不管是受到震慑还是确实不想闹事,在名单公示后,风浪很快被平息。

    哈佛内部的潜在反对派偃旗息鼓,布鲁克林却没有就此收手的打算。他随即致电安东尼,要求安东尼全权负责领导专研小组,并给转眼小组下达了硬性任务指标。

    要求小组每天必须有成果出来,同时布鲁克林还给出了截止日期——8月结束前,他要见到完整的新闻法桉修正桉。

    不是草稿,不是草桉,是完整的、成熟的、可以立即拿来使用的,能向国会递交的成品!

    安东尼收到命令后反应不大,吭哧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8月结束后,我要带孙子们去马达加斯加岛度假。”布鲁克林说了一大堆,口干舌燥的,喝了大半杯咖啡,闻言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安抚道

    “安东尼,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哈佛是你的。”安东尼仿佛没有听到布鲁克林的话一样,自顾自说道

    “我输了,认输。我退出。”

    “布鲁克林,看在我帮助过你的份儿上,给我一个体面的谢幕。”布鲁克林沉默良久,道

    “安东尼,都过去了。”

    “我们的争端是个人观点与立场的碰撞,我不会将这种争端扩大化。”

    “哈佛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我们可以一起让哈佛变得更好。”

    “不。”安东尼疲惫的说道

    “哈佛不需要我。”

    “哈佛不需要一个暮气沉沉的糟老头子。”

    “布鲁克林,我认输,请给我一个体面的退场。哪怕是看在我的年龄的份儿上。”

    “我不是伯克·福斯曼,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没有更多的精力跟你继续斗下去。我的人生已经步入黄昏,我想用剩下的几年过一过平静的生活。”

    “我不想一辈子追逐权力,像约翰·曼宁那样,到死都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please。”布鲁克林没有做决定。他模棱两可的答道

    “我们还会面临许多挑战,那些也将是美丽的风景……先把这件事做完吧。”安东尼没能得到准确答复,显得有些失落。

    他沉默了片刻后,答了一声

    “我会的”,挂断电话。布鲁克林将手机放在桌上,起身来到窗前,望着窗外黑漆漆的院子。

    他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安东尼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区分着它们的真假。相信一名政客会突然决定‘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不如相信骡子能繁衍后代来的靠谱。野心,自信,好斗,旺盛的精力与强烈的掌控欲,独裁,是刻进政客骨子里的东西,哪怕推进火葬场的炉子里焚烧,一身皮肉骨骼化为灰尽,这些东西都不会消失。

    所以,安东尼说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布鲁克林思考着。他不会被安东尼可怜巴巴的语气所迷惑。

    为了达成目的,政客可以面不改色地跪在地上亲吻每一个路人的脚尖,区区服软,说点儿好话,简直毫无成本——至少亲吻每一个人的脚尖还需要付出时间呢。

    可他的目的是什么?自曼哈顿酒店会议以来,安东尼就一直在消极怠工,都是为了今天?

    布鲁克林想到了安东尼一直以来的表现,沉迷钓鱼,迟到早退,对工作漠不关心,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典范生活。

    真的是这样吗?安东尼的生活真的是这样吗?还是这些只是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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