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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來
偶爾的時候，傅斯遠也會約周晚妤去吃飯，但每一次她都拒絕了。
經過那麽幾次後，傅斯遠開始頻繁的來譚嘉遠，看到周晚妤就會找着話題跟她聊，哪怕她回複得很禮貌也很疏遠，他卻一點都不在意。
譚家人将這一幕看在眼裏，特別是譚嘉遠跟譚書瀾心裏都有一個想法。
如果傅斯遠能夠帶周晚妤走出來，那也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們是周晚妤的家人，沒有任何人比他們更希望周晚妤可以幸福。
随着傅斯遠的來往頻繁，周晚妤也開始主動的跟他說一些話，有的時候也會因為他說的一些笑話輕輕的彎着唇角。
大家就覺得謝硯的事情對她的打擊逐漸過去了。
可是只有譚書瀾知道，不是的。
從前的周晚妤雖然話少，但在談論一些話題時候，她的眼裏是有星光的，她的開心與難過都是鮮活的。
謝硯出事後，她越來越沉默寡言，有的時候，一個人坐在某處都可以發呆很久。
就比如此刻，她坐在譚家的院子裏，進入十二月後，天氣越來越冷。
周晚妤喜歡在院子裏待着，譚書瀾就讓人在外面搭了一個小房子，玻璃設計，地上鋪滿毛絨絨的地毯，周圍有是橘黃色的小燈，坐在裏面很溫暖，卻也能欣賞到外面的風景。
從譚書瀾的角度看去，周晚妤坐在小房子裏，手邊是一本古籍修複的專業書籍，她微微垂着頭，保持這個動作很久很久了。
謝硯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随着時間的流逝，他們心裏對此都心照不宣。
從清城回來後周晚妤一切表現都跟沒事人一樣，可是這樣透着詭異的平靜才是最讓人覺得恐怖。
譚書瀾嘆息一聲，邁步走過去，也是走近了她才發現周晚妤睡着了。
她杵着腦袋，即使睡着了也緊皺着眉心。
譚書瀾動手，想要幫她蓋好毯子，免得着涼。
可她剛剛碰到毯子，周晚妤就睜開雙眼。
“媽媽。”
譚書瀾嗯了聲，擠出一抹笑來，“想要給你蓋好毯子，吵醒你了是不是？”
“沒事，媽媽。”
“困了就回卧室睡，小屋裏雖然溫暖，但還是抵不過家裏。”
“好。”
周晚妤掀開毯子，“走吧，媽媽。”
譚書瀾送她回卧室，等她躺在床上後再離開。
走到門口，周晚妤突然叫住了她。
“媽媽。”
“嗯？”她回頭，看着周晚妤。
“哥哥今天沒有打電話回來嗎？”
譚書瀾微愣，謝硯出事後譚嘉遠就留在了清城。
她很清楚，周晚妤期待的不是譚嘉遠的電話，而是謝硯的最新消息。
“打了，他讓我轉告你，天氣冷了，好好照顧自己，別生病了！”
周晚妤看着她頓了好久才點點頭，揚起一抹笑，可是那笑，卻讓譚書瀾覺得無比悲涼。
她再也忍不住，走回去彎腰抱住了周晚妤，聲音裏帶着哭腔。
“晚晚，媽媽知道你很難受，回江城後你壓抑着自己的情感，從未落下一滴淚，可是你越是這樣平靜，媽媽越是擔心，要是……”
要是謝硯一直醒不過來，那她是不是就永遠這樣毫無生機的過下去了？
“晚晚，要是實在很難受，就去清城吧，去陪着他，等着他醒來。”
雖然沒有提名字，但她們都很清楚這個他指的是誰。
只見周晚妤搖了搖頭，笑着說道，“不去！”
見她這樣說，譚書瀾拍拍她的手，“馬上新年了，去吧晚晚，去陪着他一起跨年，我總聽人說，昏迷的人也是有感覺的，你去陪着他，跟他說說話，說不定他就醒了呢！”
“會嗎？”
這個時候，會不會已經成為一個期待，所以在周晚妤不是很确定的問她這句話的時候，譚書瀾重重的點了點頭說，“會的。”
……
跨年那天，周晚妤還是去了清城。
晚上八點，譚嘉遠陪她吃過飯後回醫院。
“需要我在這裏陪着你嗎？”譚嘉遠問。
周晚妤輕輕的搖着頭，“不用，我想自己跟他待一會。”
譚嘉遠也不勉強她，“好，那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
“好！”
譚嘉遠走後，周晚妤一個人走近病房，距離上一次她離開，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月。
謝硯還是如當初她走的時候那樣，安靜的躺在床上，他眉眼柔和，不似清醒時那樣冷峻，給人感覺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周晚妤沒忍住伸出手來，在要觸碰到他的時候，壓低聲音輕嘆，“如果真的是睡着了，那謝硯，你這一覺睡得也太久太久了。”
“……”
預料之中，沒有任何回應。
今天是跨年夜，清城不像1江城那樣管控煙花炮竹燃放，不到十二點，外面已經有人開始放煙花了。
周晚妤側眸看去，思緒回到去年的跨年夜。
那天晚上，謝硯在譚家附近準備了一場煙花秀，給了她一場盛大的驚喜。
她當時沒有表達自己的喜悅，甚至還在他面前大哭了一場。
其實啊，她當時的內心無比感動，并不是因為煙花，而是因為準備這場煙花的人是他！
回憶湧上心頭，再看床上的人，依舊平靜地睡着，周晚妤內心突然就忍不住了。
過去兩個月積壓下來的情緒，在那一刻再也沒法控制。
她靠在謝硯的床邊，聲音哽咽。
“謝硯，我堅持不下去了，你要是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說服我自己了。”
“……”
“你不是生氣那天再咖啡廳我對你很冷漠嗎？只要你醒來，我保證一定不那樣對你了。”
“謝硯，你總說虧欠我很多，你虧欠的還沒彌補上呢？還是說，你單方面覺得你救了我媽就完了？那我告訴你，我不接受。”
說到最後，她有些泣不成聲。
“謝硯，醒過來好嗎？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麽都答應你。”
……
跨年夜，周晚妤在病房待了一整晚，她哭了很久，說了很多話，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着的？
翌日早上八點。
她醒來，簡單洗漱後接到了譚嘉遠的電話。
他問她想吃什麽，周晚妤随便說了幾個，挂斷電話，正準備回頭，病房裏響起了久違的熟悉聲音。
“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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