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晚霞倒映在电视台办公院,院子最中间大缸的水里,让整个院子都显得温和。
但办公室里面,陈凡却面色凝重。
他闭眼靠着椅背,想着从其他记者那里,了解到的江河。
“江河其实就是个山民,在来市里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名声...”
江河是个山民!
这个话,一直围绕在陈凡耳边,这让他更加确定,江河身上肯定有着很大秘密。
要不一个平平无奇的山民,怎么可能在市里面开了厂子,不仅这样,还接手了市建筑公司,现在更是承包了修桥工程!
越想越不对劲,陈凡从凳子上“蹭”坐了起来。
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坐在对面的主编,看见陈凡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立马~眼神询问。
“怎么?找到了财富密码?”
“最近有大料?”
陈凡点头,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将江河的事情告诉主编,而是说要去找到证据。
“等我好消息!”说完之后,陈凡就拎着包,急匆匆大步出了门。
他骑着一辆破旧的二八大杠,歪歪扭扭来到而来太平镇。
看着前面有个村委大院,陈凡将二八大杠停在路边,夹着包径直走了进去。
“大爷!大爷!”
“我想找一下,你们这里的村支书,请问,村支书在哪里?”
刚走近村委大院,陈凡就大声喊道,但始终没有人回应。
而坐在屋里的江支书,边抽旱烟边看着院里鬼鬼祟祟、东探探西瞧瞧的陈凡,不由眯了眯眼睛。
他抽完一根烟,收好烟杆,装作要出门,背着手走出去。
陈凡见有人,心里大喜,赶忙上前问道。
“大爷啊,请问你们这太平镇,村支书在哪里啊?”
江支书眯着眼,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大声喊道:“什么?你找谁?要干什么?啥?听不清楚。”
他还摆着手,看起来真的像是听不见一样。
陈凡见状,直接问。
“江河!”
“我要找江河以前住的地方,想跟大家问点儿事情,请问江河以前住处在哪里?”
见江支书苟着背一脸茫然,一直说听不见,陈凡就用肢体语言形容,比划长多高,多胖,多大年龄等等。
最后,江支书指了一个方向,并真诚说说道:“去那里!”
陈凡大喜,以为江支书听明白他形容的人,就奔着那个方向去了。
但他不知道,江支书指的方向,是西山!
要从西山走到江河家,就相当于饶了太平镇一圈。
而且,因为冬天一直下雪,这时候,正是路途泥泞,不好走的时候...
江支书见陈凡走远,直起腰背,睁开眼,呵笑两声:“这个江小子哦,又不知道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挡了什么人的财路。”
“不过这个尖耳猴腮的小子,走过西山这一趟,估计就不敢去找江小子麻烦了。”
嘀咕两句,江支书重新回屋,点上烟,迷糊睡觉去了。
而这时候的陈凡,正在骂骂咧咧爬山。
天色渐晚,气温骤降,白日里化掉的雪水,也开始重新结冰,去西山又是上坡路,陈凡拄着一根粗木棍,满身泥泞,不知道已经摔了多少跤。
“咣当!”
就在他又一次摔得四脚朝天,吃了满嘴泥巴后,终于忍不住爆粗口。
“我他妈的!江河!你这个丑陋粗鄙之人,我一定要不辞万难,将你的丑恶嘴脸,暴露在公众面前!”
“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前路艰难,但更坚定了陈凡挖出江河黑料的决心。
他也更加确定,江河一定会有不为人知,但极其丑陋的阴暗面。
历经艰难险阻,终于,在夜幕完全降临之后,江河重新走到了山村里面。
满身伤痕,就连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陈凡,站在一位白发老奶奶面前是,差点没把老人家吓走。
“你这小子,人吓人吓死人,大半夜你怎么突然冒出来。”
老人家一手里提着一个木质小凳子,一手发抖拍着心脏,还不忘给陈凡翻个白眼。
她觉得自己,也是真的命大,白天晒太阳,忘记拿凳子,晚上记起来出来取一下,遇见了个满身泥巴的泥人。
真是要命,老人家立马就要转身离开。
陈凡见状,立马慌了,上前拦住老人。
“你干什么!是想欲行什么不轨,我告诉你,我老婆子,虽然貌美如花,但也一把年纪,有骨气,不是什么人...”
“哎呀,这位老人家,您误会了,我是想问你关于江河的一些事情。”
“我是繁市电视台记者,您看。”
说着,陈凡拿出自己,已经被泥巴裹着看不清楚具体模样的记者证。
“就这泥糊糊的?记者证?骗我老婆子?”
说着,老人又白了陈凡一眼。
“您别着急,我真的是记者。”
陈凡尴尬,但又很快从随行包里面掏出来一个话筒,这是他经常出去采访带的,上面清晰有电视台标志。
但老人家根本就不识字,不过这没有关系,看见话筒以后,白发老奶奶就开始整理着装,想着要上电视台,心里就乐呵。
她放下手中小凳子,端庄坐到路口的唯一一点光源下面,并露出一个满分笑容。
“来,小伙子,采访吧,记得把我拍漂亮一些。”
“当然,也可以问一些关于感情的问题。”
呃...这...陈凡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闭眼咬牙,心里面更是记恨江河。
也更是坚定,要挖出江河的黑料,让江河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那个,老人家,我想问一下,你们村里面的江河,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陈凡眼睛睁大,期待老人家回答。
“江河啊...我想想。”
老人眯眼思考着。
“有!”
听到老人说有,陈凡眼睛睁得更大,嘴角笑意,快要溢出来。
“那您具体说说,您放心,只要您说的详细,我就一定把您拍的漂漂亮亮。”
老人听到以后来了精神,立马开始回忆江河以前的事情。
“江河是我们这太平镇,土生土长的孩子,憨厚得很。”
“但是啊,他有一点不同寻常,就从去年冬天开始的。”
听见老人这样说,陈凡眼睛中闪着光,掏出包里面的纸笔,事无巨细开始记录。
他仿佛已经看见江河跌落谷底,而自己拿上了好多奖金,成为电视台首屈一指的记者了...
“以前啊,江河这孩子,软的很,一直被人欺负,谁过去都能踹他两脚,但这孩子皮实,就是谁打,都挨着,也不哭。”
“就这样,一直被欺负,可去年冬天,余香,哦,你可能不知道,余香就是江河现在的未婚妻,余香父亲去世后,江河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听到这里,陈凡眼里精光闪烁。
要来了!要来了!
最劲爆的小心要来了!
“老人家,您讲讲,他是变成了一个怎么样不好的人,是不是偷奸耍滑,还做些不干净的勾当。”
陈凡越说越激动,就连写字的手,都开始抖动。
但老人家却脸色一改。
“瞎说什么?可不能这么冤枉江河。”
“啊?”陈凡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不是这样?
老人则继续说:“江河可是这太平镇救命恩人,你是记者,想来也知道,从去年开山时,他就一直带着村里老少爷们挣钱...”
......
“呀,陈凡?你这是去哪里下乡了?整的一身泥,主编一直在等你呢。”
同行业记者正在院中准备采访素材,看见一身泥巴的陈凡,无精打采走回来,个个睁大眼睛询问。
但陈凡好像失了魂一样,什么话都不说,只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办公室走去。
刚进办公室门,主编就迎来上来。
“陈凡,是不是找到素材了,我们这次的采访报道,就等你惊喜的稿子呢。”
“对不起,主编,我没有大新闻。”陈凡沉闷说道,随后他就转身离开。
留下主编一个人,在身后跳脚。
“你没有新闻,那你让我等了这么久,还提交了报告,你简直是个废物!”
“我看你以后还是不要干了...”
陈凡在寂静楼道里面走着,虽然身后声音很刺耳,但远远不止老人家评价江河的话,让他震惊。
他耳边一直怀绕着,老人家对江河的夸赞。
“要是没有江河,就没有太平镇的今天,他非常优秀,你们一定要给他最大的新闻排面。”
“江河救了很多人,他吃了很多苦,但从来没有抱怨,还一直在帮助大家。”
“他是个天才,也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