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江河在厂中安顿好之后,杨大军驱车去了市局。
可当讲这件事,讲给柳大卫的会后,不出意外被劈头盖脸一顿骂。
“快去给我接回来,简直是胡闹。”
“李玉航还没有归案,安保部门也还没有就位,江河现在很危险,必须时时刻刻保护!”
但不等杨大军解释,是江河死活固执地要留在厂子里,余香就哭着立马收拾东西,回了厂子。
看她跌跌撞撞骑着二八大杠回厂的身影,柳大卫只想敲杨大军一下。
不过,最后他还是妥协。
“那就多派些人,好好保护江河的安全。
”
“是!”杨大军无辜,但也郑重领命。
这些天,待着市局里面,虽然是安全,但江河和余香两人心里,难免不舒坦,也很担忧。
他们害怕厂中的人出现问题,万一有人对厂中的其他人下手,可怎么办?
于是,二人都回到了厂里。
余香刚到厂门口,就看见了黑子。
“江河呢?”她在路上摔了不知道几次,手上的伤口又加重了,但余香现在只想知道,江河在哪里!
黑子看余香担忧到脸色煞白的模样,立马指了指江河房间。
“在房里。”
他还想说,不要着急,是江老板让我来接你,但余香离开太快,根本没有时间听。
大力推开门,看着躺在床上,正认真端详着手中不知什么东西的江河,余香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紧接着,又是哭的泣不成声!
其实,自从江河手上的这些日子里,余香一直多的不好,她一直在掉眼泪,甚至有些精神恍惚,总觉的江河会离开自己。
这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母亲王彩霞,在江河被李玉航联合警察带走的那天,一直跪着求上天放过他们。
原来,她们的心上,都住着一个如同生命般重要的人,只要是这个人出了事,他们就像是把心揪掉一样。
王彩霞心里住着的是余香,余香心里住着的,是江河!
“余香?余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香哭泣的声音,逐渐变成低声的哼声,最后变成均匀的呼吸。
江河安慰拍着余香背的手,缓缓将余香抱紧。
他忽然间有些心疼。
江河挨了两次打,这次差带你把命送走,但他并不感觉到疼,他在做一件精神上,极度满足的事情。
这些事情时刻伴随着危险,但他不以为意,但余香不行。
她只想安安分分,跟江河并肩过着平安幸福的生活,她不想每天都看见江河受伤,自己而又无能为力。
这对余香来说,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但她却也从来不说,从来不阻止江河做一些以身犯险的事情,因为她明白她的报复!
余香父亲活着的时候,不止一次告诉过她,江河不是一般人,他身上有着不用寻常的使命,要去完成的。
“江河,好好的...”
睡梦之间,余香控制不已的颤抖,像做了噩梦却怎么也醒不来般,挣扎呓语。
江河抱着余香的手,更加紧了,似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突然,一丝冰凉,划过了余香的眼眸,她逐渐睡得踏实了。
那模样,像是得到了什么安慰般。
江河伸手擦掉自己眼角的泪,重新抬手轻拍这余香后背,想让她睡得踏实一些。
他重活一世,一定要让前一世的遗憾都变得圆满。
这条路一定会艰难,一定会布满荆棘,她不能因为余香而停下脚步,他能做的,就是对余香好一些,再好一些,哪怕是将自己的命给她...
天气越来越冷,但年味越来越重。
建桥出的事故,死了不少人,过完丧事以后,大家急需要用一场更大的喜事,热闹一番,来驱散不幸。
虽然无辜死了人,应该是伸冤的,但奈何敌人太过于庞大,众人显得有些无能为力。
所以,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到年二十三的小年夜,希望灶神上天去跟神仙们好好告告状,让神保佑他们新的一年无恙。
“哎,斜的,上边再往左移一些。”
黑子指挥厂工们,正在会厂子上牌匾,大门上终于不再是光秃秃,有了金灿灿的四个大字:易翔工厂!
这在厂里面可是件大事,厂里面所有的人,都出动出来观看。
就连后厨的大妈们,都纷纷揣着瓜子出来,边嗑瓜子,边欣赏着这几个宏伟的大牌匾。
“听说啊,这个字,可是谭支书亲手写的,我们江老板真有面子。”
“可不是说,这谭支书的字可是千金难求啊,但是啊,现在人家可不是谭支书了,我们应该叫谭副局长!”
“啊对,你看我这记性。”王婶笑着敲了下自己的脑袋。
旁边站着的,刚才强调应该叫谭副局长的刘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四周眺望着什么,王婶看见后,打趣说道。
“哎呀,刘嫂子,您这眼睛望眼欲穿什么呢?难道是看上哪个小伙子了?”
刘婶翻了一个白眼,眼神严肃警告看着王婶,但却在下一秒笑出声。
“哎呀,谁说不是呢!听说咱们厂里面要来一批安保,还是刚复原的士兵们,这香饽饽,可不是要多看两眼。”
看他那副色迷心窍的样子,王婶噗嗤一笑。
“你可放过这些小孩子吧,他们哥跟你小子一般大。”
这话一出,引得周围人一片笑声。
就在欢声笑语中,无声无息的热闹气氛起来了,而更让人兴奋地,是王婶高说完话,就来了两个敞篷车。
送来了众人惦记已久的,小士兵安保队!
在一种起哄、欢呼和欢迎声音中,江河和余香出面,宣布成立了正式的安保部门。
在士兵们的帮助下,很快,厂子牌匾也都挂了上去。
又在一阵欢呼声中,众人齐手剪彩,江河发表了讲话,主要是厂子成立之后,对新一年的期待和对众人的激励。
在他激情而振奋人心的发言中,厂子彻底热闹了起来。
“哎,真可别说,这厂子挂上牌匾,成立安保部门以后,这人心里踏实了不少。”
“以后,我们出去,也可发放说,我们在哪个厂里上班了,真自豪!”
“你们说,我们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跟着江老板吃肉呢,在这个充满压迫的社会里,还可以活的这样自在。”
“......”
众人庆幸自己的同时,也有一些人,在为别人感到庆幸。
王婶看着远处,一直盯着江河的余香,欣慰一笑。
她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刘婶,羡慕说道。
“以我看啊,这最幸福的人啊,还是余香,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让江河这么喜欢!”
刘婶顺着王婶的眼神看过去,也抿嘴长出一口气。
她眼中的羡慕,都快要溢出来了,语气带着酸味地说道。
“可不是嘛,都是女人,怎么她就这么好命。”
说完后,刘婶很快又摇了摇头:“不过,相比较坏的而言,我们活的也已经不错了!”
“阮家的那位小姐,才是真正的不幸!”
“嘘!”王婶听见,立马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她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见没有人注意,才转头给了刘婶一个白眼。
“这话,可就在厂子里面说说,到外面去,要被有心人听见,可是会落个被拔掉舌根的下场!”
可刘婶却不以为意。
她拍掉王婶跟着自己的手,不屑说道。
“他们都做了,还不让人说了!”
“再说,是好多人,都在大半夜听见,阮家有女人凄惨求救的哭声,简直是惨不入耳!”
“要我说,这女人啊,八九不离十,就是阮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