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星收回手, 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她抬头对上男人期待的眼神,就是这神情欺骗了她,在外装深情, 在内却虐待妻子, 虚伪的贱男人!
她胸口上下起伏, 强按住心中的火气,硬邦邦道,“对不住!我算不出。”
Geff整个人呆住, 她这神情可不像算不出来的样子。如果她真算不出来, 那眼神该是心虚和愧疚,而不是斩钉截铁拒绝他!
他下意识握住苏念星的手,卑微地乞求她,“大师,你一定能算出来,对不对?你连尸体都能算出来, 没理由算不出活人。你是不是嫌钱少?我有的是钱!”
他冲身后的保镖一招手,对方打开手提箱, Geff指着钱, “这里是五十万。只要你说出我妻子的下落, 这些钱都是你的。”
记者看着钱双眼放光,Kern同样是期待的眼神, 他之前跟的是位香江巨星,到好莱坞一部戏也能挣一百万美元, 但是一部戏至少要拍半年,而她呢?两天就能挣这么多。
她的收入比巨星还要高!跟着她果然更有前途!
他正打算躬着身体将钱收下,却见苏念星倔强道, “对不住!我真的算不出!”
所有人齐齐傻眼。她的那些保镖倒是没有怀疑她的能力。毕竟这世上没有百分百的神,她也不是什么都能算出来的。
只是有些可惜她没能接到这单生意。
但是Geff不相信,他已经把她的亲戚朋友挨个问了遍,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神算是他唯一的希望,她明明知道,却不肯说!果然女人就是得打!不打根本不老实!
他捏着苏念星的手收紧,苏念星脸色惨白,手往后抽,“你快松开我的手!好疼!”
Geff不肯放手,双目圆睁,“你快告诉我啊!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说!你这个贱女人……”
他话还没说完,梁督察的拳头已经砸过来,Geff不得不松开苏念星的手以求自保。
梁督察将苏念星护在身后,指着大门,“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Geff愤愤看着两人,又看着这屋子的保镖,哪怕他很能打,可是他只有五个保镖,她的保镖是他的双倍还多。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不甘心离开了别墅。
Kern没想到客人会突然发飙,等人走了,这才缓过劲儿,他刚想问苏念星怎么回事,记者却把他拦住,“我的佣金呢?”
Kern心滴血,没赚钱,还倒贴,但是为了对方继续给他介绍生意,他还是如约付了钱。
等记者走后,Kern才有机会问苏念星,“为什么拒绝这笔生意?”
大刀听他质问的口气有些不高兴,“你没听到吗?大师说她算不出来。你别把她当神,她只是神算而已。”
Kern错失大单,正憋着火呢,指着大刀,让他闭嘴,“我跟大师说话,有你什么事!”
大刀气得脸红脖子粗。
苏念星揉了揉眉心,后背靠在沙发里,“这个男人家暴!他老婆是被他打跑的。如果我告诉他地址,他老婆会被他打死的。”
梁督察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这男人好贱,明明家暴妻子,还装得那么深情!”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你不接他的单子是对的。”
Kern有些生气,“大师啊。五十万美元啊,你说不接就不接。你视金钱如粪土。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啊?”
梁督察侧眸看着他,眼里带着警告,“你挣钱没底线啊。阿星是算命大师,不能沾染人命的。”
Kern见他发火,财迷心窍的他突然反应过来,是啊,这可不是影视明星,这是算命明星,她接单子有忌讳。他拍了下脑门,忙认错,“是我一时被五十万美元迷了心窍。不过我觉得你接了也没什么,他未必会打死妻子。你刚刚也看到了他很紧张他妻子。”
“那是变态!不是关心。”苏念星觉得Kern三观有问题,“如果把人打死叫爱,那面皮杀手杀了那么多人,他一定是天下第一情圣喽。”
Kern被她怼得好半天说不出话,他赌气,“我只是觉得太可惜了。”
苏念星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揉了揉眉心,“我有些累了。”
梁督察见她面色惨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又做噩梦了?我扶你上楼休息吧?”
苏念星点点头。
Kern看着两人的背影,掏出电话本挨个打电话,今天只有一卦预约,还空了两卦,不算就太可惜了。
楼上,苏念星靠在梁督察怀里,他给她按摩太阳穴。
苏念星闭上眼,“我现在觉得压力好大。”
“怎么了?”梁督察疑惑她哪来的压力。虽说Kern说话不中听,但是Kern只是经纪人,要听她行事。她又没有长辈,谁会给她压力。
苏念星握住他的手,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我就是觉得找我算命的人不一定是好人。他们或许没有作奸犯科,法律制裁不了他们,但是心地不好。比如那个把母亲送去坐牢的烂仔。还有这个喜欢家暴的男人。他老婆没钱,根本请不起律师告他。这些人找我算卦,上天就把裁判权交给了我。”
如果她不能甄别坏人或是她明知这些是坏人却没能禁得起诱惑,告诉他们答案,她会不会遭到反噬。比如上天收回她的金手指。
虽说她现在算卦水平有所提升,但是跟金手指相比,还是不够看。尤其她来漂亮国算卦,没法看面相,完全依赖金手指。这种依赖和权利的下放让她惶恐。
“我害怕有一天我没能甄别出坏人,然后助纣为虐。上天会不会罚我?”苏念星整张脸因为焦虑泛红。
梁督察紧张握住她的手,“你别胡思乱想。你已经很棒了!面对诱惑时,你能够斩钉截铁拒绝他们。你已经比许多算命大师,哦,不,你已经比许多人都强!这世上有没有神很难说。但是你确实做到自己该做的。这世上没有人一丁点都不犯错误。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苏念星苦笑,“对我来说,我可能只是犯了个错,可是对他们而言却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这种一个念头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这么大的权利好可怕!”
而且她居然不用负法律责任。她的顾虑比警察还要低。
梁督察明白她的意思,“你的焦虑其实警察也有。不是所有犯人都能被抓入狱,有许多真正的犯人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按照你的说法,我岂不是也要害怕?可是不行!如果连我们警察都要退缩,那些手无寸铁的市民该怎么办?”
苏念星被他问住,仔细一想,他的话也不无道理。警察并不是万能的,尤其现在的破案率还那么低,许多犯人都逍遥法外。
梁督察定定看着她,语气说不出的温柔,“阿星,虽然你确实可以窥探一丝天机,但是你不是神,你是人,你要容许自己犯错。不要自暴自弃,要记得及时修正自己的错误,并且在错误无法更改时汲取教训,提醒自己下次不要再犯。”
经过他的一番安慰,苏念星的心情终于好受些。她紧紧靠在他怀里,“有你在身边真好。”
“阿星,你年纪还这么小,有许多事都不懂,我是你男朋友,还虚长你几岁,教你是应该的。你别害怕!”梁督察抚了抚她的发丝,“你也别听Kern的话,他这人钻进钱眼里了。你要有自己的判断。”
苏念星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正说着话,外面Kern敲门,喜气洋洋通知他们,“大师,Ward打电话过来。约你一起去礼堂,你有没有空啊?他打算请你客串新戏啊。”
苏念星打开房门,惊讶看着他,“我?”
“是啊。Ward女儿已经好了,他把保姆告上法庭,听说他最近在准备新戏。可能是你给了他灵感,也可能是报答你,他邀请你陪他一起参观礼堂,可能要取景,反正我不是很懂。”Kern好似忘了刚刚的不愉快,整个人又生龙活虎。
如果苏念星真能在Ward的新剧露脸,她名气一定会更高。就算提升不了名气,至少她也能在片场认识许多当红影星,说不定也能接几单生意。
苏念星问他在哪儿?
“教堂不远,就在纽约。我开车带你去。”Kern示意她快换衣服,他去
很快一行人出发,到了礼堂,Ward还没来,不过礼堂这会儿有人在里面办婚礼。
苏念星等人可以坐到后面参观,也算见证新人的幸福时刻。
梁督察看着牧师正在宣读誓词,“你觉得婚礼在教堂举行,还是在酒店更好?”
苏念星压低声音回答,“我喜欢办中式婚礼。在酒店办,请些亲戚朋友一块聚一聚,更有氛围。”
梁督察惊讶看着她,“中式婚礼?”
苏念星颔首。
“是不是广东的龙凤褂裙?”梁督察有些不确定,他以前参加过中式婚礼,听说新娘的衣服制作起来很麻烦,需要提前一年定。
苏念星摇头,“不是龙凤褂裙!是凤冠霞帔。你没见过?”
梁督察还真的没见过,正想再问时,苏念星突然朝他嘘了一声,她倾着半边身体,勾头往前看,似乎在打量什么人。
梁督察疑惑看着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苏念星看向亲友席,那个位置坐的不是新郎的父母就是新娘的父母,不过鉴于新郎是黄种人,那对夫妻也是黄种人,所以他们只有可能是新郎的父母,“那对夫妻看起来好陌生啊。”
梁督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对夫妻确实很陌生,全程无交流,中间隔的距离几乎可以再坐一个人,就是普通人都不会隔这么远,更不用说夫妻了。他想了想提醒她,“有可能已经离婚了。你也知道外国人结婚离婚很普遍。”
离了婚,自然不可能很亲近,撕破脸闹到法庭都有可能。
苏念星看了半天,“可是不对啊。这两人的夫妻宫都是单的,说明他们没有结过婚。”
“可能是未婚生子?”梁督察又猜测起来。
“不!”苏念星摇头,“他们子女宫都是青色,显见他们没有孩子。台上的新郎根本不是他们的孩子。”
梁督察试探问,“有没有可能是养子养女?”
“不可能!养子养女也能体现在子女宫,他们没有孩子!”苏念星斩钉截铁道。
梁督察一时词穷了,四下看了看,周围没有摄影机,这婚礼是真实的,并不是演戏。
所以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