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哥带着几分兴奋, 愤怒,难堪地回来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真正的到了眼跟前,他的情绪就是这样的复杂。
“阿公, 我刚刚……情况就是这样子,咱们是如今是要回去啊,还是在这等着?”
话是对着大家说的, 可是眼睛不时地瞟向母亲,就想知道秦氏是个什么态度。
“就在这儿等, 我倒是要看看,如果真的是世美的话,难不成还不认我这个当娘的了?”
陈母难掩气愤地对着孙子道,老陈头也是这个意见,不过不好直说,所以, 就对着大孙子使了个眼色。
“娘,你是什么意见呢?”
“听你阿姆的!”秦氏垂着头,轻声道。
难得的一家人意见相统一,所以大家就等在了路口, 这里是陈世美的必经之路, 所以, 他一定能看到陈家人, 陈家人也一定能看到陈世美。
想着下面的相遇, 秦氏自己有些摩拳擦掌地兴奋,可不管如何,首先要能拦得下陈世美才行。
所以,秦氏摸了摸自己的袖口,里面准备了许多,总有一款适合陈世美!
陈世美作业宿醉,刚刚醒转没多久,头疼欲裂,不过想着是三朝元老的家宴,总不好不去,所以这才打发人替自己准备沐浴,更衣。
当然了,这个马匹,自然是一早就备好的。
陈世美作为状元出身,才学不凡,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所以,在娶公主,当驸马之后,他就有个特别的爱好,那就是骑马出行,让东京的人们,悄悄英武不凡,文武双全的驸马爷才是呢。
这个爱好大家虽然不说什么,可都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等陈世美准备好了出行之后,很快地就有一匹枣红御马被牵了过来,这是皇家御赐,难得的良骏美驹,陈世美也以最常骑的就是这匹了。
意气奋发的驸马爷告别了娇妻,然后大步出门,接过小斯递过来的马鞭,翻身上马,这一系列的动作兼职就是一气呵成,让人不得不赞叹一声,
不愧是状元郎啊!
说白了,陈世美就是个装、逼装的很成功的草根罢了。出身寒门,虽然娶了公主,可是根基不稳。
所以不得不四处地拉拢宗室、朝臣,引起了老牌势力的厌恶。
陈世美既然能得了状元,又厚着脸皮、黑着心肠忘记了父母双亲,妻子儿女,娶了公主,那就说明此人的野心不小。
面对这样一个人物,朝堂上老牌势力不联合将他打压下去,长久以往,还如何立足呢?
所以,便有了此次的宴请,总之,想要整死他,总要了解他的过往吧,均州人氏,父母双亡,因刻苦功名,所以尚未娶妻,简直不要再简单了。
可是越是简单,就越发地让人觉得这其中大有文章可做!再者,陈世美从不接待均州同乡的举动,怎么看怎么的透着一股子怪异。
陈世美面露微笑,心情很好,昨晚上,公主将自己身边的一个美艳丫鬟给了他,所以,这个美好的生活,可想而知了。
走过这个街口,前面就是坦途了!
可今儿这匹温顺的枣红御马,竟然有着不对劲,走到了路口,不管如何地抽打,都绝不往前迈一步,真是奇哉怪也!
后面跟着一位小斯,两位长随,急忙地翻身下马,替驸马爷检查一下马匹到底怎么了。
老陈头、陈母在孙子孙女的搀扶下,泪眼婆娑地来到了陈世美的眼前,
“我的儿啊,为娘的总算是找到你了!漫天的菩萨啊,总算是让我见到了世美啊!”
这么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说长随和小斯,就是陈世美自己,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呢。
不过人的第一反应,下意识的表态,最为真实,所以,陈世美脱口而出的就是,
“爹、娘,你们如何会在这儿?”
老陈头冷哼一声,还没说话,陈母和冬妹俩已经抱着陈世美大哭了起来,其中还夹杂着絮絮叨叨之言,家乡遭灾啦,好多人都饿死了,饿不死的,都逃了出去。
自己一家人,也好不容易地逃了出来,历经了千辛万苦,总算是找到了儿子爹爹。
等他再想反口不认,可惜已经晚了,陈家人已经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了。
陈世美没有看到秦氏,心中有些欢喜的同时面上一副悲痛,秦氏不在了,剩下的人就好安顿许多了。
“孩儿他娘呢?难不成秦氏这个狼心狗肺的,扔下你们自己逃生去了?”
“爹,你怎么会这样想娘啊?要不是娘,阿公和阿姆早就病死了,我和哥哥两个也是,早就饿死了!”
冬妹是个小孩子,口无遮拦的,大家比较容易谅解。
陈世美没看到的地方,英哥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这样的父亲,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官人,官人,你竟然这样看待我吗?我们结缡快二十年了,没想到,我在官人的眼中,如此地不仁不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公公婆婆,既然已经顺利地找到了官人,那咱们就此告别吧!反正他也已经娶了公主,我这糟糠妻,也该是到下堂的时候了。”
周围虽然人少,可是有热闹看,国人如何能放过了。别说什么高门大户的素质高,这些人只怕比底层人民更加地龌龊呢。
所以,三三俩俩地下人啊,路人之类的,对着陈家人指指点点,外加上低低的嘲笑,陈世美要是不暴躁,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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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讲究的是家丑不可外扬,所以,陈母就一把地拉住了要往外走的秦氏,说起来,老两口的立场才是最艰难的。
秦氏这样的儿媳,那真是没挑的,可是犯下了大错的,那可是自己的儿子啊!
自己含辛茹苦,供养成人的儿子啊!尤其是,现在,已经是状元了,又是驸马,秦氏这样蓬头垢面的村妇,也确实有些配不上自己的儿子了。
这是陈母的一些小心思,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要让秦氏下堂的打算,秦氏为了陈家生养了两个孩子。
现在,如何地解决这个问题,就是双方都要考虑的问题了。
这边的动静这般大,公主府若是没接到消息,那简直就是鬼扯,公主虽然年轻,也陷入了陈世美的甜言蜜语中,有些事儿并不去计较就是了。
可是作为皇家公主,她所经受的教育和大局观,显然比陈世美要强上许多,所以,公主身边最为得力的婆子便出面了。
冷着一张脸的这位保母,是陈世美最为讨厌的一个,在紫樨宫,她一直地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而且公主还时常地护着她,简直可恨。
不过,即便如此,保母来请的时候,陈世美还只能僵笑着脸,恭维了对方两句。
保母在第一眼看到所谓的驸马的家人时,注意到的并不是秦香莲,而是两个孩子,尤其是英哥,和驸马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驸马若是不想认,谁会信?
心里闪过嘲讽,保母再看到秦氏的时候,就移不开眼了,村妇?如何会有这般出色的村妇?
秦香莲自然是感受到了这道锐利的打探,她抬起头,与保母对视一眼,并无半分波澜。
这下子,保母对于秦氏的评价,又提高了一层!
一家人,哭哭啼啼、拉拉扯扯地进了紫樨宫,陈家的驴车,自然是公主府的家臣负责。
等一家人到了大厅时,一身红艳艳正装的公主有些漫不经心地做在主位,品茶!
输人不输气势,公主的选择无从得知,不过秦香莲觉得公主还是很容易就让人产生好感。
众人先行了国礼,这才起身叙家情。
陈世美吭吭哧哧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堂下的这位,他曾经说过,父母双亡,妻儿皆无。
如今,不仅是父母,就连妻儿都找上门来了,这样赤果果地打脸,让陈世美面红耳赤。
公主想起这几年的夫妻恩爱,便有些心软,可是保母冷眼摇头,她也只能强撑着,看看陈世美的反应,希望他别让自己失望才好呢。
可惜,今天,注定了她这个大宋最为得宠的公主,脸面被人踩在了地上的一日。
“公主,这两位是我的父母双亲。”陈世美好半晌,也没等来公主的心软以待,所以,期期艾艾地开口道。
“驸马何曾有过父母双亲了?不是自幼父母双亡么?”公主手紧攥着茶杯,轻慢地道。
“呃……公主,请你听说解释,这其中另有详情……”陈世美从没想过娇滴滴的,放佛什么都不懂的公主会有这般威严的时候。
“好呀!我听你解释,一个自幼父母双亡,从未成婚之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双亲、妻儿、”
老陈头夫妇俩虽然是升斗小民,可并不是没有生活智慧之人,所以不等陈世美开口,他就插话了
“公主,还请见谅,我的儿子陈世美是已经死了,我陈家也从没有出过这样狼心狗肺之人,所以,陈世美与我陈氏一族,毫无关联,等小老儿回乡之后,会从请族长将他从族谱上消除的。”
“老头子,那可是咱们的儿子啊!”陈母也顾不上这里是公主府还是状元府的了,直呼道。
“咱们的儿子,可会不认父母,不认妻儿?不会的,咱们的世美只怕是赶考的路上,已经死了。这位大人仪表堂堂,眼亮心明,哪里有半分咱们儿子的质朴厚道,算了,我们认错人了。”
“英哥、冬妹过来。”他转过头来,对着两个孩子道,
“跪下,替阿公阿姆还有你母亲,替公主和驸马磕头赔罪,咱们认错人了,打扰了驸马和公主的生活,这就走吧,咱们回乡去,日后好生地在乡下生活,这一辈子,都别再出来了。”
这般说辞,也算是保全儿子的一片心意。可是事情到了如今,怎么会按着他的想法来发展呢。
别说是公主不答应了,就是秦香莲也不会应。
“阿公,他明明就是爹爹,不认我们母子三人就算了,如何也能不认阿公和阿姆呢?您二老含辛茹苦,将他供养成人,这一路上,千里迢迢,吃苦受累,好容易才遇上了爹,如何能这般轻易改口?我和母亲、冬妹无所谓,可是为人子,总该赡养双亲吧?”
英哥觉得自己已经忍受够了,所以不顾母亲的眼色,对着老陈头说道。公主和保母觉得这陈家人,可真是好玩极了。
“英哥,这不是你们的爹,不是我们的儿子,所以,阿公和阿姆将来,唯有靠你了!”
老陈头带着几分悲怆,大打悲情牌,冬妹年岁小,并不能完全理解这其中的问题,可也不傻不是,
“阿姆,刚刚明明阿爹已经认下我们了,不是吗?都是因为这个公主,所以,阿公阿姆没了儿子,娘没了官人,我和大兄没了爹,是不是?”
后面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嘴巴已经被母亲给捂上了,秦氏带着几分诚惶诚恐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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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孩子年幼无知,还请您大人大量,饶恕了她这一回。”
虽然不知道公主的性情如何,可是姿态还是要先做出来的,省的冬妹遭殃。
“你先起来吧,我并不会和稚子计较就是了。”是呀,不和孩子计较,可总有大人不是,这养而不教,到底该追究谁的责任。
现在么,还不是追究的时候!
“陈世美,你告诉我,他们到底是不是你的父母妻儿,你是不是谎言欺君?”
“这个,这个……”望着眼珠子咕噜噜转的陈世美,公主心中升起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厌恶之情,厉喝道,
“是,还是不是?”
“求公主饶命,是,是我的父母双亲!求公主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开恩吧!”
老陈头闻言,喷出了一口老血,软软地倒下了,陈母哭天抢地,公主冷眼旁观……
保母打发人去请了医官过来,公主府,自然是有医官常驻。不过是情绪起伏过大,几针下去,老陈头便醒了。
当然了,医官也不过是暂时地救醒人而已,并没有要出手医治的意思,他的主子,可是公主。
“殿下,这位老丈的身体奇差,按着道理来说,只怕如今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只怕是饮食上极为地周密,所以才会活到现在,之后不能动气,不能劳累,好生地养着,辅之以药物、针灸,许是能有好转也说不定。”
说完之后,背着药箱转身走了。
陈母现在是彻底地没有了主见,只能不停地抹泪,老陈头望着孙儿,目现恳求之色。
英哥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公主,可否私下一叙?”秦氏只能自己站出来,这个时候,就是摆脱陈世美最好的机会了。
她还真是没想到,自己做了万般重视的陈世美,竟然这般地不堪一击,那么,到底谁才是那个厉害的?
“好呀,你跟我来!”
公主盯着秦氏半日,这才低低一笑,然后对她点点头,率先起身,进了内室。
“说吧,你有什么高见?”
“……”
外面大厅上的陈世美脑袋迅速地转了起来,现在,如何能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陈母护着丈夫,旁边站着冬妹和英哥俩,虽然对于母亲信心满满,可是对上了一国公主,尤其是这位是官家和国太最为宠爱的昭怀帝姬,如何能不担忧呢?
他们俩现在,恨死了父亲,若不是他的错,一家人如何会落到这个地步?
就在众人忐忑中,昭怀与秦氏俩一脸平和地从内室走了出来。
“这是和离书,你签了它,我与你无关,至于帝姬与你之间的事儿,那就看帝姬是如何处理了。”
秦氏走到陈世美身边,对着他道。
“……”陈世美虽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和秦氏扯上关系,可是儿子,他还是想要的。所以,咬咬牙,
“英哥你不能带走,冬妹可以。”
这话一出来,大家自然就听明白了。老陈头还没力气多说什么呢,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伸向陈世美的方向。
“你确定你要孩子?帝姬会接受吗?”
昭怀坐在上首,面容平静,此事绝对与自己无关!
“好,我签!”
咬咬牙,本朝的驸马本就不能有实权,好容易地,自己才能在反复地周全中,得到了允诺。
难道现在,自己竟然要以为小崽子就失去自己到手的荣华富贵吗?绝不!
咬牙切齿地陈世美签好了和离书之后,再不看这个村妇一眼。不过,许是今天就注定了是陈世美的倒霉日子。
所以,在秦氏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紫樨宫之后,公主带着保母进宫了。陈世美如今还算是驸马,所以也能指使的动奴仆。
所以,老陈头和陈母就受到了周全的照顾。
孩子有多不靠谱,可是父母都还是会心软原谅他的,这是老陈头夫妇的心思。
只是可惜了秦氏和两个孩子了,不过儿子娶了公主,将来还愁没有孙子抱么?
这是陈母的心思,至于老陈头,一早地就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呢。
“阿娘,你到底和公主说了什么,让她这般轻易地放过了咱们?”
英哥有些忍不住地发问道,这个时候,他们正在马车里,还没到租好的房子里呢。
“左不过是利益的交换罢了,这个世上,就没有打动不了的人,就看你拥有的筹码是否够!”
秦氏从不放过任何一个教导孩子的机会,哪怕是变成冷血心肠,那也不怕,总好过心善,可是被人欺负利用的强。
英哥一副若有所思之态,冬妹还沉浸在悲伤中,没有回神过来呢,所以,对于秦氏的这一番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秦氏也只能叹气了,这种缺一个筋的孩子,还能说什么呢?
他们租的院子是属于家具齐全的那种,虽然贵,可是值得,自己不缺钱,贵点就贵点呗。
这样一来,不就拎包可以入住了?
所以,母子三人很是痛快地就住进了新的地方,有个老婆子做些粗使的活计,至少热水是有的。
秦氏吩咐孩子们洗漱之后,自己去安排饭食了。
公主回到了宫中,先是对着国太(太后娘娘,戏剧中是国太,便引用了。)哭诉一番,然后又表达了自己坚决要休了驸马之心。
如今的世道,可与前面的大大的不同了,所以,公主想要休了驸马,其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不过陈世美犯错再先,官家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那么昭怀之求,倒是有谋划的余地。
母女俩嘀嘀咕咕一番,就等着官家自己入彀了!再者说了,自己手上还有秦氏献上的这份东西,她一点也不怕大兄会不准自己的求肯。
哼,一个小小的驸马,竟然敢欺瞒自己,差点就让自己成为了别人的笑柄,等着吧,总会让他身不如死的!
所以说,得罪谁,千万别得罪女人啊!陈世美等了良久,也没有等到公主回紫樨宫。
他自己突然觉得有些不妙,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所以,这位驸马爷,有那么几分慌不择路地出门了。
可谁知,倒霉的驸马爷,骑着的御马,竟然发起了癫狂,马背上的驸马跌落在地,然后没过多久,驸马就被马匹,踩踏致死?
总之,这个消息传到宫里的时候,大家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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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我总觉得自己写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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