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林家那块宝地最近遭遇强买强卖这件事不少人知道,所以此刻围观审案的众人多少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认识的都暗暗替堂中女子道一声倒霉,认识的都愤怒不已。
慕然诧异,“真有此事?”
“房契田产都在此,此事如实。”知府点头。
“啧啧,见过贼喊捉贼的,却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贼。”李元全嗤笑一声,慢悠悠的摇晃着扇子,眼带不屑的看着那面带慌色的女子。
“大人,民女要多添一份状书,状告李元全和林符合谋诈欺民女纹银两千两,并毁谤民女清誉。”
“哼,你还真的不见黄河不死心呐。”李元全讥笑出声,随后懒洋洋朝知府道,“知府大人,如今证物俱在,被告人口说无凭,到底如何还请早些论断,本公子很忙。”
知府眼底闪过一丝不被尊重的暗怒,但很快被遮掩,他转眼看向女子,眼底带过一丝无奈一丝怜悯,却无歉疚和不安,即便对方是位大药师,但李家在溧阳并不仅仅只是首富而已,背后还有邪王,那是千千万万个大药师都无可比拟的。
“苗玉,既然你状告李元全和林符欺诈于你,那么可有证据?”
“当时买卖的时候只有民女与林符二人,除了半道上李元全派来的几个护卫扰乱外,并无其他认证物证。”
“哦?李元全,本官且问你,当初买卖交易,你的护卫可有在场?”
“回大人,西郊那块地已属李家,李某自然要派人严守,以防贼盗。”李元全慢悠悠的说着,眼睛意有所指的投向苗玉,又道,“另外,在下之前就说过,并无什么买卖灵草之事,定是某些人偷盗灵草不成在前,纵火在后。”
“既然如此,那么先传林符上堂。”知府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外边对着这儿指指点点的旁观百姓,只觉得格外的头疼。
“传林符——”
不消片刻,一脸憔悴灰败的林符被带上来。
“草民林符参见知府大人。”
“林符,本官传召你上堂,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三天前的正午左右,你是否和这位苗姑娘做过灵草买卖?”
林符从进来就一直低着头,这会也无法再继续低着,只能匆匆的撇了苗玉一眼,随后说道,“大人明见,小人三天前已把灵草园包括灵草一并转卖给了李公子,之后并无做任何灵草生意。”
“哦?此话可真?”
“千真万确,草民不敢欺瞒大人。”
“苗玉,如今你还有何可说。”知府转看苗玉,一切的情况都是预料之中的,知府也没什么惊讶的。
“回大人,民女已无其他证据,只能说民女所言句句属实。”
“啧,死鸭子嘴硬,贼子自然都不会承认自己是贼了。”李元全不屑嗤笑。
“肃静。”惊堂木拍下,知府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
李元全脸一黑,差点就要发脾气,但想到来前老头子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在邪王来此期间惹事,这才慢慢压下火气,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只是目光看着知府的时候是冷飕飕的。
知府被看得头皮发麻,只能速战速决准备逃离战场,“苗玉,口说无凭,李元全却是证据确凿,孰是孰非已有论断,本府宣判……”
“慢着。”悦耳低婉的女音带着几分强硬在堂上响起。
被打断话的知府脸一黑,重重拍下惊堂木,“犯人苗玉,你还有何可说?”
“知府大人,仅仅凭对方几句话就下论断,未免轻率了,就算田契真的已经易主,那又有何证据说明便是民女纵火,再说,李公子也说了,灵草园中自有派遣护卫守着,那么民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若女子是如何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放火烧灵草,还能全身而退?”
“这……”知府大人一顿,转头看向李元全。
李元全冷笑,“说不定只是在扮猪吃老虎呢,大人,我的护卫曾和她发生缠斗,这个女人会武功,她是医武双修。也不知道借用手无缚鸡之力的借口祸害过多少人了。”
听到的众人都诧异,竟然是医武双修!而且还能在这么年轻就到大药师等级,那岂不是天才?
“空口白牙,你又有何凭证,一切不过是你贼喊捉贼而已。”慕然也回以冷笑。
李元全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想证明,这有何难,只要让人试试看就知道了,人在危机的时刻总会豁出一切只求自保的,正好本公子身边这两位武师可以代为一试,不知大人可允?”
知府大人张了张口,转头皱眉看向慕然,虽有迟疑,但也无奈,形势比人强,“确实是个好办法。”
“知府大人,这是何意。”慕然声音微微冷,清丽的面上也冻上了冰霜,侧眸看着被知府派出慢慢接近她的衙役。
“这只是取证。”
“哈,取证?即便身为朝廷命官,也无权对无罪之人动用私刑,所谓刑,伤者可论。”
“事到如此,也只能这般,若你真的不会武,本官也可再给机会查办,但若你会武,那便由不得要好好审问一番了。”
“那若我真的不会武呢,若伤了残了,又当如何!”
“本府会亲自致歉,并宣判你无罪。”
“呵呵,好个宣判无罪,多闻瑞国邪王治下多么好,看来也并非属实,连朝廷命官都如此昏庸荒唐无能,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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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脸一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摆手示意衙役上去。
慕然看着快步过来的衙役,冷笑一声,淡淡撇了一眼,最后落在带着看好戏冷笑的李元全身上,低喝了一声,“谁敢!”
“苗玉,为洗脱罪行,本府劝你最好配合。”
慕然转头看知府,脸上已没有刚刚的冷漠气氛,而是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戏谑和嘲讽,“要我配合,那还是先请大人问过这块牌子。”
知府看着她拿出一块黑色牌子,眉头微皱,脸上的不耐和不悦越发的明显,但当看清楚那块牌子上边的徽章图案时候,却是面色瞬间起了翻天复地的变化。
先是惊诧,随之是狐疑,然后是惊疑不定,最后是惶恐,“你,你!”
李元全原本脸上得意的笑容在看到这块牌子时也瞬间冻僵在嘴角。
他站得离苗玉更近,所以看得更清楚,最先看到的就是牌子中年那红色的图案。
炼药会的乌木牌,怎么可能!
“虽没有明文规定多,但炼药会曾和天下各国达成协议,炼药师们在各国享有的特权,其中就包括安全保障。”慕然施施然说道。
外边围观的群众本惊讶怀疑于知府和李元全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这会听到炼药会,也都是瞪大眼睛。
炼药会可以说是天下大半炼药师所向往,千多年来,几乎可以说天下有三分之二的炼药师都在炼药会中。
宁得罪武修,却绝对不可以得罪炼药师,何况还是炼药师的大本营。
所以加入炼药会的医师都会享有一定的权利。
乌木牌,只要是有点名气有点地位有点权势的人,多半都不会不知道,那是炼药会会长所制,除了会长和副会长,其他人拿了这东西并不能在炼药会中为所欲为,但至少和炼药会长老们可以算同级了。
他们自不会去怀疑真假,因为这天下还没人敢伪造会长所制牌子为祸天下,得罪那位药圣,估计是不想活了。
所以从看到牌子的几个瞬息后,他们便肯定的牌子是真的。
然后两人脸色就更难看了,这次却多是懊恼和担忧不安。
特别是李元全。
他没想到只是随意的处理一个看起来无足轻重不识趣的女人,竟然会炼药会中不能得罪的存在。
他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却也不是愚蠢之人,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他都很清楚。
这次对于苗玉,他完全只是迁怒而已,却没想到会引出这么条大鱼。
知府也差点傻了,脸一阵青一阵白,眼底是浓浓的懊悔和不安,终日大雁,没想也被大雁啄了眼。
“若非不得已,民女也不想用这块牌子,大人,不知道民女现在可能请求再彻查清楚?”
知府回神,下意识的看向李元全。
李元全心里一片混乱,这会有些手足无措了,不知如何应对。
老头子千叮咛万嘱咐他不要在这个节骨眼闹事,如今……今日之事现在很可能很快就会传到邪王耳中。
以邪王爱才的秉性,加上对方还是炼药会的高层,想必谁会被牺牲谁会被保全完全不必说。
说不定为了给苗玉和炼药谷留个好印象,还会重重查办李家。
知府看着有些失魂落魄一般的李元全,苦涩得舌头都泛苦,只能苦着一张脸点头,“苗姑娘所言极是,既然证据不足,此案中也颇有不少疑点,只鞥先查一查。所以本府宣布,此案暂时到这里,待寻到有确切的证据再议。”
乌木牌只有师傅和李元全与两个随从看到,其他人便也不知道具体如何,只以为他们的惊诧是因为对方是炼药谷的成员。
(困得不行,最近加晚班到十点半才下班,要一直到除夕前放假,嘤嘤嘤,对已放假的学生党表示羡慕嫉妒恨。ps:下章在今晚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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