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罢,小畜生!”
这一剑从虚空而来,角度极其刁钻,剑气中的煞意封锁了四周,剑锋的袭杀迅猛如电,几乎是在肖张狞笑的刹那,泛轻舟刚刚眨眼的一瞬间,冰冷的剑光已然如毒蛇般纠缠上来。
“死?我还不能死。”
泛轻舟面对这无法躲避的绝杀一剑,面容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甚至就连多余的惊讶都不存在。
他抓住手中的长矛,手腕轻轻一震,长矛便如蛟龙戏水,灵活地游弋在虚空之内。
诡秘长剑的刺杀,被长矛似乎是巧合一般的抵挡住了。
一声叮当的脆响,使得火星四溅。
肖张一剑未果,脸上志在必得的狞笑顿时凝固住了。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极其强横的力量,竟然从那柄抵挡住攻杀的长矛上传递了过来,使得长剑震颤呻吟,剑身隐约出现细微的裂缝。
这个发现,让肖张险些尖叫出声。
狼祖剑的虚影,可是模拟出上古狼祖剑本体的一缕剑意凝聚出来的绝世宝剑,就算是神感四归的大人物,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将这蕴含滔天煞气的剑意震出裂痕啊。
泛轻舟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他是在一剑袭杀而来的时候,挑起长矛抵抗,短促的时间压根不足以调动全部的力量。
换言之,泛轻舟的随性一击,就足以抵抗他肖张准备充足的袭杀。
肖张一念及此,顿时心底发凉,四肢冰冷。
与此同时,那股震裂了狼祖剑意的力量,顺着剑柄汹涌而来,直入肖张的体魄肺腑。
“哇!”
肖张在半空中的身躯狠狠一颤栗,整个人惨叫连连,犹如被巨锤轰击一般,直挺挺地倒飞了出去,口中的鲜血不要命地往天空中喷射,无法抑制。
砰的一声闷响过后,肖张颓废地躺倒在地,手中紧握的赤色长剑,早已失去了凛冽的煞气歌冲天的寒气,变得死气沉沉,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裂痕,如一块锈迹斑斑的无用铁板。
只一击,就让肖张遭受重创,脏腑内伤,瘀血难除,失去战斗的力量。
肖张这会儿才从那种极端的敌意里面拔头出来,终于变得清醒,同时看向半空手持长矛的泛轻舟之际,目露惊骇与恐惧,如同闻风丧胆的豺狼。
“你……你怎么会这么强大?”
肖张此时此刻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挣扎着直起身子,沙哑地问道。
“我?”
泛轻舟踏着虚无,犹如脚踩无形的阶梯,悠哉悠哉地从高高的天空上走了下来,走到了肖张的身旁。
这一幕落到肖张眼中,更是让肖张震惊莫名。
他见过无数个凌空而立的修道人,可是能做到在半空中如泛轻舟一样踩着虚无却如履平地般的,从未有过。
“这是什么手段?闻所未闻?”
肖张有些呆滞,他发现自己对泛轻舟的认知简直浅薄到了惹人发笑的地步。
联想到之前面对泛轻舟时的杀意腾腾,以及刚才泛轻舟那轻松写意的一击,肖张不由得面色苍白起来。
“我这是老糊涂了么?还是疯了?竟然不顾一切地想要杀了他?”
亲身见识过泛轻舟如何的深不可测,肖张心里只想掐死刚才疯魔的自己,同时后悔莫及。
一言不合就要痛下杀手,就算泛轻舟再宽容大度,也不可能就此揭过。
肖张认为泛轻舟留他一命,就是为了兴师问罪。
可他也很迷茫啊。
谁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之间和疯魔了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杀人夺命。
但他却是清醒的明白,自己这次错大了。
要知道若非泛轻舟技高一筹,极有可能已经死无葬身之地,如此仇怨想要被一笔揭过无异于天方夜谭。
“泛先生,老朽……”
他仿佛嘴里含着一枚苦果,满腹的苦涩无从说起,刚刚张口便欲言又止。
“此事并非道友之过,实不相瞒乃泛某之错,其实按理来说,刚才泛某为了求证某些东西,还故意激怒了道友,在这里泛某还得给道友说一声抱歉。”
这时候,泛轻舟却是发话了,他一脸的歉意与诚恳:“道友还望莫要见怪。”
此话一出,肖张露出惊呆的表情,他脑袋都有些发懵:“不是该我道歉么?怎么他说是他的过错,还说故意激怒我?怎么回事?什么意思?”
纵然心底有万千疑惑,但人老成精的肖张也不是愣头青,不论对方出于何等心思,但结果就是泛轻舟不再兴师问罪,所以他也不管那么多,顺着泛轻舟的话,说道:“泛先生此言差矣,老朽方才脾气难以控制,导致和先生有了误会,理应是老朽道歉。
再说了,先生通过考验后,就是阴司的成员,咱们都是阴司之人,乃一家子,一家人之间岂有道歉之说?”
肖张不愧是老人家,这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和泛轻舟的关系定义为了家人,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这算是隐晦的给了泛轻舟一个交代:虽然你泛轻舟不纠缠此事了,但我肖张肯定不能就此揭过。
所以日后你泛轻舟就是我肖张的亲人,但凡有用得上得随叫随到,全力而为。
“一家人好啊,既然是一家人,那道友就不必向我道歉了。”
泛轻舟听懂了肖张的言外之意,微微讶然,对肖张多了一分好感。
他已经表明态度,不再追究此事,但肖张还这般暗示,说明对方是一个极有原则且足够明辨是非的人。
这样的人,倒是值得结交。虽然实力不足,但潜力也是不低。
“彼此彼此。”
肖张与泛轻舟相视一笑,随即改口道:“泛老弟啊,你刚才那从天而降的从容手段,是怎么一回事?”
“老哥你是说踏着虚空而下的手段?”
泛轻舟也顺势改了口,笑着道:“怎么,老哥你想学?很简单的,我教你啊。”
“那再好不过了。”
肖张一怔,旋即开怀大笑道:“老弟把这不传之秘传授,老哥有些难为情啊。”
“小弟初来阴司,还要仰仗大哥,什么不传之秘,既然是一家人,那就是应传之秘。”
泛轻舟微微摇头,抚掌说道。
“哈哈!”
肖张显然被泛轻舟的话逗乐了,他越看越觉得泛轻舟满意,“老弟可真是个秒人啊,尽管放心!”
“包在老哥身上。”
他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说是一家人,那从这一刻开始就都是一家人,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呼吸,都不行。”
“对,一家人。”
泛轻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二人笑得和蔼可亲,又笑得狡诈诡秘。
像极了相依为命的兄与弟,又像极了勾肩搭背的狼与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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