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神道么？”
泛轻舟看着脑海中衍生的一幕幕，心生无穷的震撼。
无尽的广袤天地，高高悬挂于天穹深处的皓阳，随风飘荡的混沌气流遍布世间的每一处角落。
古往今来曰宇，上下四方曰宙。
前世今生曰世，四面八方曰界。
宇宙和世界，代表了苍茫洪荒中的一切，是远古神灵开天辟地后的清明寰宇。
远古传闻中，天地曾经是一片污秽，混沌占据了全部，在其中所酝酿出的生命，称之为先天生灵。
因为它们出现在天地初开之前，属于先天一步诞生，因而称之为先天。
先天生灵强大无比，曾在天地洞开后统御诸天万界，后来由于不知名的灾难，它们才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被天地初开后的生灵们取而代之。
后天生灵们虽然天生孱弱无比，而且寿元浅薄，但却代代传承不息。
先天生灵销声匿迹，后天生灵崛起，混沌大开后的天地逐渐完整。
再后来，完整的修炼体系和功法被无数上古练气士流传下来，众生便踏入了超脱的修道大时代。
而无垠的天地，本质随之显露，这才有了宇宙的说法。
在无穷无尽的宇宙中，有横沙数目的大陆和星体沉浮不定，这些大陆与星体中，诞生和孕育着数以亿万计的生灵。
为了区分宇宙和这些大陆及星体，便将这些大陆和星体统称为世界。
宇宙和世界的本意差别不大，只是作为一个区分二者的名词罢了。
而在宇宙中，如今还有被驱散的混沌气流肆虐。
诸多世界中的生灵，倘若能够捕捉一缕混沌气流，必定会化为先天生灵，强横无匹。
但混沌气流一来桀骜不驯，二来后天生灵先天不足，无法随便离开孕育自己的世界，到宇宙中去遨游，去追寻混沌气流。
因此时至今日，混沌气流便成了可遇不可求的至宝。
虽然飞升仙域后，混沌气流并不少见，但仙人的躯体太过强横，想要转化为先天，需要的混沌气流之多，简直超乎想象。
纵然是仙道大能们不断离开仙域前去宇宙极深处捕捉混沌气流，但混沌气流仍旧不够用。
甚至可以说，在整个宇宙中，混沌气流已经近乎灭绝。
而泛轻舟此刻在脑海中看到的磅礴景象内，却是无穷无尽混沌气流在流淌，他都可以看到在那些雄浑的混沌气流内，无数大世界小世界不断诞生和湮灭。
那不是普通的混沌气流，而是天地初开之前，孕育出先天生灵的母气。
母气可以说是混沌气流的核心，泛轻舟哪怕得到一丝，都可以瞬间将修为提升到仙域主宰，倘若再得到一丝，假以时日破开枷锁，成就神道不过是信手拈来。
“这就是神道……”
泛轻舟愣愣地看着，震撼得说不出其他话来。
在他眨眼的时候，转瞬的刹那之间，与混沌母气所交织的无数由大道凝结的锁链在诞生和演变，最终消陨。
大道锁链每一次的震颤，都与母气相融合或相分离，二者不时不分彼此，不时如阴阳相隔，互不侵犯。
而在母气和大道交织的一刹那，时空都在扭曲。
仙域老古董们费劲气力研究的时空道门，在神道竟然如此稀松平常，随处可见，单单是母气和大道的碰撞，就可以使得时空轻易扭曲。
时空扭曲，混沌母气横贯长空，大道锁链直插云霄，在断壁残垣的或山川或大海或城池或国度等等诸多神道人物寄居之所，有众生哀嚎，有强者嘶吼，更有无数顶天立地的大能怒啸，天崩地裂，皓阳的光芒都被道术的光辉遮掩，失去了璀璨与灿烂的资格，黯然失色。
因为大道法则彻底显露，所以被大能凝聚成了锁链，从本源来讲，它和混沌母气是同等级的存在，否则也没有资格与混沌母气纠缠了。
不论是混沌母气，亦或大道锁链，在泛轻舟所看到的神道景象中随处可见。
对于仙域遥遥不可及的时空扭曲，更是稀松平常，莫说是混沌母气的大道锁链的碰撞引起时空的震荡，即使是那些神道强者搏杀的道术，也掀起一阵阵的时空波浪，似乎可以颠覆神道的天地，更迭乾坤，再造山河。
这就是真正的神道，这才是仙域中人梦寐以求的神道。
强大，恐怖，绝伦，超乎想象。
泛轻舟看得目瞪口呆，嘴唇不由自主张了开来。
此时此刻，他真心实意地意识到，宇宙是多么渺小，仙域是多么卑微，仙域主宰又是多么微不足道。
混沌初开，开天辟地，是为宇宙。
无垠的宇宙，孕育出无穷无尽的世界，诸般大世界小世界充斥在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小世界有千千万，而大世界却只有寥寥数几。
仙域，就是一个大世界。
也是宇宙中最尊贵的世界之一。
神道之所以不可捉摸，便是因为它不属于宇宙。
神道身处宇宙之外的混沌边缘，那里是一片神秘而洪荒的领地，与宇宙遥遥相望，彼此间联系极浅，近乎没有联系。
正因如此，仙域中人苦苦追寻神道才会无果而终。
唯有领悟自由的真谛，化身大自在，超脱宇宙之外，才能够探寻到神道的踪迹，成就无上至尊。
“这就是神道！”
泛轻舟激动地惊呼出声，目光是遮掩不住的炙热与渴望。
亲眼目睹这般奇幻瑰丽的磅礴景象，他怎么能不心生憧憬与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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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术动摇时空，倘若修炼到极深处，是否可以回溯时空，复活挚爱？
泛轻舟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内心对神道的渴望无比强烈。
“这里看起来漂亮么？”
就在这时，那道沧桑雄浑的声音再次响彻泛轻舟的脑海:“但这里不是神道，而是通往神道的坟墓。”
“我们更愿意称呼它为神墓，因为其中搏杀的惨烈，丝毫不亚于神道，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沧桑声音不待泛轻舟开口，便继续幽幽说道:“但在神道之外，它更多的被称呼为神道的阶梯。”
“神道的阶梯？”
泛轻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字眼:“通过这里的厮杀，可以成就神道？”
“当然可以。”
沧桑声音在泛轻舟的脑海不停回荡着，“神道的阶梯有九重，因此也被称为神道九重天。
通过无穷无尽的厮杀，在厮杀榜上排名前一千的强大存在，就有资格进入下一重天。
闯荡过九重天，神道……触手可及。”
“如此恢宏浩瀚的地方，不是神道，竟然只是神道九重天中的一重天？”
泛轻舟难以置信道:“那真正的神道，究竟是何等模样？”
“看来你对神道一无所知啊……也对，神道由于惊变，从而彻底断绝了与宇宙的联系，你们后来居上的仙域中人，不知晓这些很正常。”
沧桑声音说道:“你刚刚所看到的景象，是神道九重天的最低一重。
在那其中的最弱者，都可以作为仙域最强者，能够奴役仙域主宰。
如果仙域还有天阙仙庭的话，至少能够成为天庭之主。”
“天庭之主？最弱者？”
泛轻舟喃喃自语，他从沧桑声音的话语中感觉到了荒唐，感觉到了匪夷所思:“天阙仙庭数十万年间，从未有过真正的主人，仙域主宰已经是仙域境界的极限，还是不能掌控天庭，难道不是神道中人才能够掌控么？”
天阙仙庭，就是天庭，是仙域的权力中心，是统御仙域的“帝都”。
“滑天下之大稽！”
沧桑声音长啸连连，震得泛轻舟头晕目眩:“神道是你们宇宙大小世界所无法理解的不可思议，甚至是无所不能！
区区天庭，神道岂能入眼？
仙域主宰确实是仙域中人的极限，但你们的主宰境界，太低，低到令人发指。
自从神道消逝，仙域就失去了依靠，变得堕落，变得荒芜，变得死气沉沉，甚至就连真正的主宰也不曾有！
如今的仙域主宰，包括你在内，都是一群不入流的废物！”
沧桑声音说话非常不客气，甚至是极其露骨而粗鲁。
但泛轻舟却没有生气，他只是觉得异常震惊:“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究竟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从你前世得到混沌鼎之后，我就一直注意着你，我清楚你前生的一点一滴，也知道你今世的一丝一毫。”
沧桑声音道:“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很恐惧？”
“你到底是谁？”
泛轻舟心底发寒，却是强作镇定:“听你的语气，充满对仙域的不屑，充斥着对神道的熟悉，你是神道之人？
混沌鼎就是我得到的那个小鼎罢？
你是小鼎的主人，神道无上至尊？”
“你还算有些聪明。”
沧桑声音低低笑了一声，在泛轻舟的脑海显现出了身躯:“神道中人名为单字，我是最古老的神道至尊，你可以唤我为荒。”
“荒！”
泛轻舟屏住了呼吸，荒展露出庞大的身躯，双手垂落，有两条极其凝炼的大道锁链缠绕在他的臂膀上，如游龙，如盘蟒。
在他厚实的身躯背后，是无数条大道锁链纠缠形成的阴阳太极图。
泛轻舟仰望着荒，只觉得荒的身躯高大无比，犹如顶天立地的霸者，充塞着他的脑海，使得他的脑海暴涨，思绪凝滞，无法运转意识和智慧。
荒的话音刚落，就有一股足以灭绝宇宙的古老洪荒气息扑面而来，泛轻舟险些直直跪地。
正当泛轻舟苦苦抵抗这股气息的时候，荒再次开口了:“你虽然是仙域主宰，但重生后太过孱弱，就连我一道虚无的影子都不能够完全承受。”
“所以荒阁下，你千里迢迢从神道投影到苍茫大陆，就是为了讽刺我这个卑微的蝼蚁么？”
泛轻舟顶着压力，苦苦支撑道:“如果阁下是为了打击我，那恐怕阁下要失望了。
荒阁下尽可以杀死我，但你永远无法让我受到打击，亦或屈服！”
“屈服？我不需要你的屈服，也不需要蝼蚁的屈服。”
荒一动不动，面容朦胧，不能够直视，他轻笑道:“我来只是因为你突破了枷锁，走出了前世的阴影，因此有感而现。”
“我突破枷锁，阁下来做什么？”
泛轻舟冷笑一声:“太祝贺么？”
一想到自己的一切都被人暗中操纵，即使对方是神道高高在上的无敌人物，但他还是无法和颜悦色地容忍下去。
从小到大，从苍茫大陆到仙域，他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人的拿捏和操控。
被人暗中操控，对他而言是莫大的耻辱，无法忍受。
所以泛轻舟的语气极差。
“你很愤怒，很生气。”
荒淡然道:“你觉得自己被操控，所以无法容忍？”
“是有怎样？”
泛轻舟反唇相讥道:“难不成还要我对阁下感恩代谢不成？
感谢阁下不杀之恩？”
“你应该为自己能够被我青睐所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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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丝毫没有生气，反而语气柔和道:“你知道在宇宙中的芸芸众生，有多少都是在茫然中诞生，随后又在茫然中陨落？
他们不懂得宇宙意味着什么，也不懂神道是什么，最后只能不明不白地身陨魂灭，在阴司的轮回中重复一次又一次的人生，直到永恒。”
“什么？”
泛轻舟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看来你还不明白啊。”
荒摇了摇头，“上古神灵为何开辟混沌，创造宇宙众生？
为了好玩？为了大发慈悲？”
“那是什么？”
泛轻舟心脏砰砰直跳，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听到什么颠覆以往所有认知的东西。
“是布局。”
荒徐徐道:“混沌有自我的意志，先天生灵的诞生，就是它体内的寄生虫，汲取蚕食着属于它的力量。
所以混沌需要拔除这些寄生虫，于是宇宙应运而生。
宇宙中的后天生灵卑微而弱小，但却和先天生灵阴阳相悖。
换言之，后天生灵就是先天生灵的天敌。
利用后天生灵，先天会被渐渐灭绝。
生灵的贪婪是驱动力，因为渴望从先天不足转化为先天圆满，因此后天生灵需要不断猎杀先天生灵，需要攫取混沌气流。
而这些，恰恰就是混沌意志需要看到的。
猎杀先天生物，吞食宇宙中的混沌气流，都会瞬间成为混沌意志的爪牙，为混沌意志所驱驰。
待到先天生灵被屠杀完毕，宇宙就会迎来大清算，即毁灭一切，天地回归混沌。”
“后天猎杀先天，吞食混沌气流，混沌意志爪牙？”
泛轻舟听得匪夷所思，却又隐约觉得无从反驳，额头不禁渗出了冷汗:“回归混沌，毁灭一切？
这么说，宇宙和宇宙中的万物，都是混沌意志的工具，用完就会销毁？”
“正是如此。”
荒点点头:“在这个时代之前，曾有无数的宇宙诞生和陨灭，有生灵不甘被混沌意志当作工具，掌控一切，所以就渴望超脱，脱离束缚，神道因此而出现。
神道，就是每个宇宙时代的幸存者。
你以为神道与仙域的联系是因宇宙，却不知神道联系仙域，是无数神道存在强行开辟的通道。”
“那为什么神道会断绝和仙域的联系？我们这个时代被抛弃了？”
泛轻舟涌起一股悲凉，这是融入灵魂深处的，来自先辈们的悲哀。
“不，是混沌意志提前开始觉醒了。”
荒的语气变得沉重:“每次宇宙破灭，混沌意志就会增强一分，但其体内却仍旧会不断诞生先天生物，所以为了自己，混沌意志往复循环着宇宙诞生与破灭，通过每次的破灭，增加一点意志力量。
每一次的宇宙诞生，直至破灭后，混沌意志都会因为创造开辟天地而陷入沉睡。
但这次混沌意志提前苏醒了。
它断绝了神道的通道，同时衍生出混沌生物作为化身，开始进攻神道。
我们怀疑，混沌意志到了超脱的边缘。”
“超脱的边缘？”
泛轻舟眉头紧皱，“我只知道领悟自由的真谛，就可以超脱仙域，成就神道。
混沌意志敢于和神道抗衡，何来超脱一说？”
“自由？超脱？”
荒低沉一笑，道:“神道只是我们这些幸存者的避难所，何来自由一说，又何来超脱一说？
那些被神道接引的仙域中人，是因为领悟出了自由，知道自己深处枷锁，所以才能够感受到冥冥之中的神道，再强行撕裂宇宙的桎梏，最后进入神道。
超脱，不过是一个美化的形容词罢了。”
“那你说的混沌意志超脱是什么意思？”
泛轻舟疑惑地问道。
“有些东西你知道的太多没什么用处，你只需要知道，在神道的上面，还有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
混沌意志经过无数次的宇宙破灭，力量积蓄足够，它或许在这一次的宇宙破灭后，就会吞噬神道，然后借助神道的力量，超脱出去！”
荒的声音变得急促，身影也开始扭曲:“宇宙的破灭随时会到来，那个时候一切都会成空！
只有你，你是一个变数，是无尽宇宙时代无穷生灵陨灭前不甘执念所凝聚所祈祷，所应运而生的变数！
唯有你这个变数，才能阻止混沌意志的计划，使得我们可以生存下去……
在你的背后，有一尊大自在的尊贵人物，因为他的存在，你才能够重生，而我借助这份因果，才能将混沌鼎送出神道。
混沌鼎是对付混沌意志最有用的武器，千万不能弄丢它！
苍茫大陆是一个特殊的世界，你背后的那位大自在人物，以及一个同等级的强者都曾在这个世界留下诸多的布局……
快点变强起来，神道和众生的未来，就只能靠你了……”
说到最后，荒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半晌过后，直至脑海中的一切彻底沉寂，泛轻舟才露出恍如隔世般的心悸，整个人大汗淋漓，瘫坐在地，怔怔无语。
这一次的交谈，对他来说冲击着实太大，太强烈。
他不仅是一枚棋子，更是一个变数，一个拯救苍生的变数。
泛轻舟觉得莫名其妙，甚至觉得荒唐至极。
他前世不过是一个仙域主宰，今生更只是一个蝼蚁，突然就被一语定为了救世主，这太难以置信了。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苍茫大陆的上苍，是不是也是大人物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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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轻舟全身冰凉，他似乎感受到了天穹的尽头，有几道目光在暗中窥视着自己。
他突然想起了阴司，相传阴司是生灵死后的轮回，而荒也隐约提及过阴司是轮回众生的收容所。
那是不是说，阴司也在宇宙之中，凌驾于仙域，却又没有离开宇宙？
换言之，只要能够达到触摸神道的层次，达到主宰的巅峰，就能够闯荡阴司？
“众生轮回，君儿，倘若我那时去寻觅，你是否已入轮回？”
泛轻舟喃喃道，他的脸上有悲伤，有惆怅，更多的是懵懂和茫然。
他如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般，懵懂而茫然。
原本以为重生不过是天命的守护，是一次阴差阳错的失误。
怎料，他的重生是大人物的刻意为之，是超越了神道的无法揣摩的存在布局的结果。
就连神道最古老的至尊，都只能凭借这份因果来救赎，来布局。
那么，那位大人物有多强？
“混沌意志为了超脱而吞噬神道，那位布局的无上大人物，不是神道之人，难道是来自那个神道之上的奇妙世界？”
泛轻舟轻揉着眉心，脑海中的疑惑层出不穷:“那个世界的存在，何须在意区区的混沌意志？又何须在意宇宙这个卑微的地方？
又何须在苍茫大陆布局？”
“要么是荒没有说出实情，要么就是荒也不知道那位大人物究竟意欲何为。”
泛轻舟平视着窗外的黎明残夜，眼底泄出复杂之意。
一夜的时间，弹指一挥，即逝。
“可是这些和如今的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朝阳初升，映入他的眼帘，他蓦地释然一笑:“还是想想怎么变强大，怎么应付修道院的悬赏任务和皈寂唯这个女人罢……”
泛轻舟支起身子，古朴小鼎跌落在地，发出一声细微的颤鸣。
泛轻舟面色一动，将小鼎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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