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泛家长老哑口无言,看到泛家主那张发冷的臭脸,泛轻舟只觉畅快至极。
掳掠泛轻舟双亲之物最积极的,莫过于泛家主和那位长老,二人沆瀣一气,欺侮一个少年郎,当真是恬不知耻!
如今看到他们一个怒不可遏却偏偏只能忍气吞声,一个好算盘落空只能哼哼唧唧,泛轻舟面上不显,心底却开怀至极。
泛轻舟早就到了门外,察觉到泛家主的意图后,他这才等到恰当时机,故意拍手吸引注意,通过一番言辞交锋,让泛家主无法再拉下老脸来继续打他的如意算盘。
拿了他双亲的东西,还想借着自己的婚约大做文章,想得倒好!
泛轻舟心底冷笑,却是向着泛家主微躬身子,拱手道:“泛家主廖赞了,轻舟若非遭人下毒,岂会从天骄沦为废物?
只可惜家主和长老们平日繁忙,轻舟喊冤无门,便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如今好不容易解了毒,刚开始修炼,修为自然低卑。”
少年一脸凄悲之色,仿佛难以沉冤得雪的窦娥,字里行间没有任何埋怨,却胜过任何埋怨。
此话一出,结合之前泛家主所言的泛轻舟情况,再看泛轻舟如今的孱弱气息,顿时少女和其身后的少年,神色变得微妙起来。
明知家族天骄中毒,不想方设法解毒,还明里暗里冷嘲热讽,这样的家族谁敢做亲家?
“你……”
泛家主很想怒骂一句满口胡言,但泛轻舟的话语和他之前的措辞,无形间契合。
泛轻舟若是满口胡言,他又是什么?
一时间,泛家主神色都变得阴晴不定起来,如果不是注重颜面,他定要让泛轻舟不得好死。
当年泛轻舟的父亲与他并列家族双骄,但泛轻舟的父亲处处比他强,处处和他作对。
而今,他的儿子也来给自己添堵。
泛家主恨不得将泛轻舟抽筋扒皮,悔恨当初怎么不把这王八羔子顺手除了!
“咳,轻舟莫慌,等今日之事过后,我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泛家主也算是一个人杰,很快就收敛了异常,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和蔼地看向旁观的少女,奉劝道:“婚姻是头等大事,确实不容马虎,贤侄三思啊。”
这话听起来是奉劝,实际上是催促少女快些退婚。
毕竟泛轻舟区区通窍一变,这样的本事当未婚夫,何止是“马虎”?
泛轻舟抬头看向颇有姿色的少女,却不再多言,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搅黄了泛家主的如意算盘,他就算是功成身退了。
泛家主见他没有任何动静,顿时有种一拳打向棉花的感觉,胸口隐隐发闷:“小混账!”
泛轻舟觉得如今并非暴露实力的恰当时机,他刚暴露能够修炼,还是低调些比较好,接下来装聋作哑就行。
退婚而已,也没什么。
曾有英豪蒙受胯下之辱,才会成就无上帝道。
区区退婚之耻,何足挂齿。
“这位仁兄曾是天骄,哪怕如今重修,实力也不容小觑,却是不知可否愿意赏脸,与在下较量较量?”
始终跟随在少女身后沉默的少年,这时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垂手而立的泛轻舟,微微一笑道:“咱们点到为止。”
“既然这位小友想要讨教,想必轻舟沉寂多时,也有些技痒,你们二人便过过招,可别下死手啊。”
泛家主见机,目光泛着冷光,见缝插针,忙不迭地代替泛轻舟应了战,心底暗暗发狠:“小兔崽子,逼我借刀杀人,这次让你不死也残,最好死了一了百了,和你那个死鬼老爹去阴间团聚罢!”
“明白。”
与少女着装一致的俊秀少年,给了少女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自己有分寸,同时走到了前厅的空地上,向泛轻舟挑衅一笑。
“看起来泛家主迫不及待想要看我出丑,甚至是……想要除掉我。”
泛轻舟面不改色,他当然听出了泛家主一席话的言外之意,只要不死就成,但如果不慎死了,那就是拳脚无眼,怪不得别人。
“既然兄台想要讨教,轻舟便舍命陪君子。”
泛轻舟原本不想暴露实力,他也没想到堂堂泛家之主,竟然气量小到了如此地步。
就连下座几个置身事外的长老,也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泛轻舟再怎么放肆,也是泛家人,如此急着给外人打脸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敢反驳家主,同样和其他人一般,完全不看好泛轻舟,只能哀叹一声。
泛家主想要泛轻舟出事的念头,在场诸人心知肚明,此战泛轻舟落败是必定无疑的,同时也是让泛家蒙羞无疑。
后者才是长老们担心的主要缘由。
他们多半,看着泛轻舟的眼神有些怜悯,地泛家主和泛余生,却露出快意。
“死到临头的蠢货!”
俊秀少年暗嗤一声,他看着泛轻舟徐徐踱步而来,眼底闪过一丝垂怜。
本来对于这个油嘴滑舌大出风头的少年甚是不喜,如今看他不知死活应战,顿时有了怜悯之情。
但他可不会因为这一丝怜悯而手下留情,他爱慕那个少女,自然不会对情敌心慈手软。
一想到爱慕的少女有个未婚夫,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是我的!”
俊秀少年狞笑一声,翻手持着一柄长剑,便向着泛轻舟袭来。
与此同时,他的左手指尖轻抖,一根淬了毒的银针便夹于指缝间。
少女看到了这一幕,她张口欲言,但想到少年的家世,转瞬便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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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泛轻舟将俊秀少年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也不拆穿他,面对横空而来的剑气,不再隐瞒修为,身形如鬼魅般闪烁,轻而易举便躲避过去。
“这小畜牲!”
泛家主瞳孔一缩,泛轻舟躲避的速度,分明就是通窍三变的层次,他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难不成他隐藏了实力?”
泛余生露出诧异,暗恨道:“怎么被他都过去了!”
“这小娃娃运气挺好啊。”
其他长老还是不看好泛轻舟,只当他是运气好才躲过一剑。
俊秀少年见泛轻舟轻松躲开他的一剑,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似乎有些想不通。
但旋即,他便冷冷一笑,认定泛轻舟只是运气好,歪打正着才躲了过去,遂不再多想,指缝间的银针伺机蓦然弹射而出。
“找死!”
泛轻舟见银针直奔眉心而来,知晓对方是起了杀心,顿时心底勃然大怒起来。
他与这少年素不相识,如今竟然不惜暗算也要痛下杀手,这是何等的血海深仇才会如此?
怒火中烧的泛轻舟,元神一震,一股属于仙域主宰的威压,顿时倾巢而出,狠狠镇压向俊秀少年。
“这是什么……哇!”
俊秀少年阴谋得逞的笑容,突然凝滞,一股让他无法违抗的气势陡然从眼前的布衣少年身上传出。
他心生无限敬畏和顶礼膜拜,同时无法承受这股威压,当场扑倒在地,大口吐血。
银针轻轻落地,发出细响。
“想阴我,找死么?”
泛轻舟脸色微微发白,他一脚踏在俊秀少年身上,让后者再次吐血,这才微喘着寒声道。
此等变故一出,满堂震惊到目瞪口呆。
“怎么……怎么回事?”
泛余生无法相信地揉了揉昏花的老眼,露出骇然。
泛家主神色阴沉,一语不发。
“竟然……赢了?”
众多长老哑然,有些不敢相信。
“这孩子,不错。”
长老们之中,一个看起来气息最苍桑的老者,抬手缓缓抚了抚胡须,暗暗赞赏道。
“这泛轻舟怎么回事?”
“那小子都是通窍三变圆满,甚至是半步修身,竟然就这么突兀败了?”
“咱们泛家儿郎,就该如此模样!”
大多数长老们眼见这一幕,知道泛家的名声保住了,顿时对泛轻舟印象大改,觉得他是一个可造之材。
泛轻舟的实力让他们震惊,也让他们欣赏。
“区区比试,何须下如此重手?”
泛家主这时候发话了,一开口就是指责泛轻舟。
泛轻舟还没有答话,便有长老坐不住了。
那个抚须长老先是和蔼地看了眼泛轻舟,随后淡然一笑,对露出狠厉的泛家主幽幽说道:“家主此言差矣,刚才您可是溅了唾沫星子的,说是不死人就好。
如今那少年虽然吐了两口无关紧要的鲜血,但既不缺胳膊少腿,又没有危在旦夕,何来重手一说?”
这位鹤发童颜的长老没有提及泛轻舟,明里暗里却是偏袒泛轻舟,更是用泛家主的话,把后者堵得哑口无言。
这位长老相当有大局观,他觉得英雄不问出处,泛轻舟有潜力,有实力,又给泛家无形挣了脸面,就该庇护。
窝里斗是窝里斗,但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
泛轻舟有他偏袒庇护的价值,他就必须偏袒庇护。
“哼。”
泛家主看了眼那位性格执拗却实力极强的老头,清楚此人开了尊口,这事便成了定论,只能悻悻地缄默了。
一时间,各怀心思的众人都没了声,而那名少女虽然神色不变,美眸却是起了涟漪。
她觉得泛轻舟这个布衣少年有古怪,分明看起来是通窍一变,却拥有媲美通窍三变的实力,还让俊秀少年输得稀里糊涂。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俊秀少年一败涂地之前,脸上分明是露出了惊骇万分的神色。
就算泛轻舟和他实力相当,他也不应该恐惧成那副德行。
泛轻舟不知道少女所想,他只知道脚下的少年想要杀他,但他又忌惮于少年这身衣服所代表的修道院势力,所以便开始琢磨怎样借机讨得好处。
“该死,来日我定要将这个畜牲,将看笑话的泛家斩草除根!”
被泛轻舟踩得吐血,让养尊处优的俊秀少年满面狰狞,奈何方才那股气势吓破了他的胆,这会儿浑身上下提不起一丁点力气,只能一动不动任由泛轻舟践踏。
内心的憋屈和愤怒,瞬间凝聚为滔天恨意,抬眸更见爱慕的少女,对着泛轻舟的背影眸光闪烁,俊秀少年的满腔怒意恨不得将泛轻舟挫骨扬灰!
“你刚才想要阴我,置我于死地,但我大人有大量,不需要以牙还牙,但你需要为罪过付出代价,把你储物戒的灵石都交出来作为赔偿。”
泛轻舟此话一出,寂静的前厅顿时愈发死寂。
俊秀少年露出一脸听错的愕然,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模样,梗着脖子抬头看向一身布衣的泛轻舟,不可置信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知不知道我是鸣州云阳家的子弟?
你敢问我要赔偿,勒索我?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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