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属下可找着您了!”
“都怪属下和魏秋疏忽大意,否则主子也不会身陷险境、九死一生。所幸主子安然,不不若我等万死也难辞其咎!”
悦来客栈上房内。
一身影威严的坐在桌前,手握茶杯不紧不慢的品着茶,若无其事。
他身着普通,却难掩言谈举止间的高贵气质,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力,让人不敢靠近,避而不及。
而他身前,两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迟迟不敢起身。
二人统一身着黑色袍子,与其说是相同服饰,倒不如说像是某个整体组织的统一着装,乍一看,和君御的暗卫,倒是有点异曲同工的意思。
而这个背对门口而坐的男人不是旁人,正是魏小五!
他仍旧以往装束,给人的感觉却和之前大不相同:没了平日里嬉笑的不羁之气,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气势,却足以压垮人。
只见他不紧不慢放下了手上茶杯,一双丹凤眸从二人身上扫过,“等回去后,每人自行去领八十杖责。”
魏离和魏秋相视一眼,不敢起身,“主子,小夏毕竟是女子,八十杖怕是……”
“既然入我麾下做我的特卫,就一视同仁,没有男女之分。”魏小五起身,双手背后缓缓走到出窗边停下,“连这点责罚都承受不住,你们这特卫,和那些普通暗卫,又有何区别,索性回暗卫营罢。”
“主子所言甚是。”
这就是魏小五,不近人情、不怜香惜玉,在他们那,也算人尽皆知。
话已至此,魏小五不由多问上句,“倒是魏至和魏夏人呢?”
“回主子,他们去彻彻底底搜山,清剿玉山那伙贼人了,以免放跑哪个漏网之鱼。算算时间,也快回来了。”
魏小五微微点头,“我知道了。等他二人回来了,魏秋你快马跑回去一趟,和他们报个平安。记住,不准透露半分我的行踪。”
魏离一愣,和魏秋对视一眼,再重新看向眼前居高临下之人,“主子,您不回吗?”
“是啊主子,这毕竟是天启。”魏秋连连应声,“有些时候,我们心有余却力不足啊。”
“况且,您此番出来也有段时日了,皇上、皇后娘娘及各位公主那边,必定是急坏了。属下知道,主子无意于太子之位,可是您的,您终究逃不过去。尤其,长孙国师还始终对皇权虎视眈眈……”
皇上、皇后娘娘,各位公主?
太子之位?
是的,天狼国的太子之位!
如之前君御和顾其声的揣测一般,魏小五并非什么富商家的纨绔子弟,更不是哪个贵胄家的公子哥。
说他的身份甚至比君御更尊贵,也不为过。
因为魏小五,就是天狼国那排行第五的、皇室唯一的一位皇子,魏瑾寒!
纵然太子册封大典没完成,这准太子就跑路了,可作为皇室唯一的皇子,他这天狼国储君、未来的新帝也没跑了。
“放肆!”
魏小五一拂袖,猛然转过身去,“本皇子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指手画脚了!”
魏离和魏秋被吓得从单膝跪地变为双膝俯身跪地,头压得老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再激怒他们家主子。
“你们一个两个的什么都懂,干脆这皇子,你们来当好了。”
“主子息怒,属下知错。”跪在地上的二人异口同声,“是属下多嘴了。”
“行了,退下吧。还有,今后不要有事没事的在我眼前晃悠,不到万不得已,更不要让旁人发现你们的存在。”
——
西边别苑,蔷薇院。
将其他一干人等清了个干净,偌大的院落中,只剩下蔷薇花丛中、围绕石桌相对而坐的二人。
君御看着对面,正有意无意把玩小碧玉茶杯、的云雅,抿了抿嘴严肃开口,“二丫,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云雅却只是饶有兴致的在那鼓捣,充耳不闻。
“我知道,你在怪我骗了你,但我身份委实特殊,我怕吓到你和你家人。而且……”他轻叹一口气,“你素来不喜与官宦人家、皇室中人扯上关系,我怕你知道了,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赶我走、与我划清界限。”
云雅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言语间却阴阳怪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是堂堂天启三皇子,我哪敢啊,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二丫……”
君御头疼,他最怕的事情,终究还是没躲过。
他之前不敢和云雅说,就是怕造成现在这局面,可事实证明,这场面早晚得精力,只是早一点晚一点的问题罢了。
突然‘砰’的一声,云雅将手中小茶杯扣在了茶盘之中。
她抹去脸颊最后一丝笑意,凝重而略带愠怒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你说得对,若早知你是皇室中人,还是当今堂堂三皇子,我便早对你避而远之了,更不会有现下这些种种。”
云雅承认,她曾对君御抱有过那么点幻想。
她曾在心里暗示自己,哪怕他是官场中人,是达官显贵家庭的公子,她也尚存一点争取的动力,毕竟她的时代,讲求的是自由恋爱。
无惧身份、地位,和家庭。
但偏偏,他是堂堂三皇子,更是皇位强有力的竞争者,一切便就都不同了。
“二丫,我为我之前做的愚蠢考虑向你道歉,从始至终,我从未想过骗你。我也一直都在做考虑,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你坦白,只是没想到还未来得及,我的身份便从旁人口中被曝光了出去。”
君御真诚,下意识将双臂抬上石桌,紧紧握住了云雅的手,“纵然我的身份是假的,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
“我以为,你也是能清楚感受得到的。”
“主子,百花谷那边夏小姐传来消息,说……”
顾其声刚一冲进来,便见情形不太对,尴尬驻足的同时,剩下一半话生生咽了回去,毕竟……
君御瞬间投来那目光,仿佛要生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