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御俊眸中波澜不惊,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云雅就是讨厌这种被掌控的感觉。
“你走吧,村里都在传你我的谣言,我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我不希望和你有什么牵扯。”云雅说完感觉舒服多了。
君御还是没什么表情,就好像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给她带来了麻烦,好无辜。
难道……自己误会了君御?
愧疚只有一瞬间,她还是止不住地讨厌他。
这种感觉不受心里控制。
她不知道的是,君御完全知道她的想法。
君御不是不难受,上一世,她也是这般说过,那时她已嫁做他人妇,被他掳来东宫,她将簪子横在颈间。
“我是个眼底容不下沙子的人,我不想别人说闲话,给我夫君带来不好的影响。”
那时的他是怎么做的?强行将她留在身边,导致最后出现最惨烈的结果,他最终失去了他。
从那开始,他心就死了,寻仙问道,重生来,他已经收敛了占有欲,改变了太多。
如果讨厌他是她天生就有的反应,他愿意一点一点攻入她的心。
“我走可以,你还得了那么多欠我的银子么?先不说我借给你们的五百两,还有一些没在明面上的花销,都不止这个数,你换不起。”
云雅:“我会还给你!”
“云雅,君公子是我们的恩人……”云满堂从厨房出来,往二人这边来。
云雅不得不收起戾气,转去厨房帮忙了。
云满堂将二人对话都听到了,对君御道歉:“二丫从小被我们惯坏了,实在对不住了,她说话您别往心里去。”
君御恬然一笑:“无妨,云雅率真我挺喜欢。”
云满堂呆呆看着他,“喜欢,是哪种喜欢?”
君御:“想要珍藏起来,又愿意陪她一起浪迹天涯的喜欢。”
云逸云舒俩兄弟凑到厨房,欲言又止,云逸还是问了出来:“二丫,你和君公子到底有没有首尾?”
“没有。”云雅闷闷道,“现在全村都在议论,我要是不嫁他,天理难容,毕竟在他们眼里恐怕之前他对云家的照拂便是聘礼吧。”
一个人,特别是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定然有所图,至于图的是什么,显而易见,云雅在村里就是一朵稀有的雪莲,气质独立,在她的衬托下,村里的姑娘那都不能称之为女人……
君御也是村里男人都比不上的男人,两个人天造地设,多好啊,任何人都会先入为主支持这两个人的结合,她们都忽略了一个本质问题。
那就是,君御好像是有所预谋一样,吃准了民看热闹的心态,令谣言合理化。
云逸突然来了一个主意:“我在镇上做工的时候,就有一家雇主是倒卖药材的,他还缺个采药人,二丫你可以采了药材送到小镇上去卖,白日碰不见君公子,时间长了,村民不见你和君公子在一起,谣言不攻自破。”
“那这样的话,我还能赚钱,对,我们现在很缺银子呢,娘和我都要看病,光是问君御借银子,杯水车薪,而且人情难还,不如我自己赚。”云雅下定决心。
云逸:“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银子的事情,有哥哥我呢,我们都能扛,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不要因为欠了人情就把自己搭进去。”
云雅眼眶一酸,上辈子她就没感受到过什么亲情,这辈子,能让她有那么多爱她的亲人,她一定会好好珍惜。
“嗯。”她还是赚钱,兄长赚钱是他的钱,她要靠自己。
云逸特意吩咐:“你到时候只需要找找地里的草药即可,千万不要爬山,不值当,赚点体己买买胭脂水粉添件衣裳即可。”
云雅点头,“我晓得了。”
第二天,云雅去后山上找药材去了,村里人一般有病不爱找大夫,而且也不方便,就到树林子里采一些药材,一般就是活血化瘀治疗咳喘之类的,其实价格也不是很高。
云雅搭着族长侄子家的牛车去了镇上,有几个收药材的药材铺,一竹篓子的板蓝根、田七、金银花之类的新鲜药材才给了五十文。
还折了来回十文的车费钱,云雅很郁闷。
云逸见状,有些愧疚,“都是哥哥没打听好,害你白跑,哥哥这里还有二两银子,你拿好,喜欢什么买什么,以后咱们不去卖药材。”
云雅摇摇头,推拒了他手里的银子。
当夜,她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卖方子。
前世,她正好是卖医疗器械的,也接触过一些老中医,那是一个全民分享的年代,国货好多美容药方被传遍网络,她要做的就是卖美容方子。
想来,卖给镇上的药材铺,会获得一大笔钱。
结果,又被现实打了一巴掌,她的雪芙蜜花膏方被人踩在脚底下,“敢出来行骗,当心我找官府的人来抓你!”
云雅懵了,药材铺的老板,也能看得懂药方,或者是半个大夫,怎么会看不出她货真价实的东西?买了它有大益处,可人家居然说她是骗子!
明明商量好的价格……出尔反尔。
云雅不信邪,又画了一些自己设计的服装图,想她在现世见过的游戏里的服装,绝对可以震惊镇上,一定可以大卖。
屋漏偏逢连夜雨,绣庄老板看也不看她的图,就让她滚。
“真是欺人太甚!”云雅阴沉着脸回到村里。
一定是君御搞的鬼了,上次镇丞都对他卑躬屈膝的,就知道,他一定大有来头,所以他一个命令,所有人都不准做她的生意。
云雅来到君御房门外,“君御,你给我出来!”
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玄色广袖服的冠发男子,好整以暇看着她,“你可是约我赏花饮酒?走吧。”
云雅侧身避过他伸出来的手,“约就约,别动手动脚的。”
君御不气,勾起嘴唇。
“你想去哪儿?”
“就去林子里的老槐树下吧。”云雅的水眸在暗夜中闪着粼粼森光。
“好,你想去哪,我便跟你到哪儿。”君御说,云淡风轻的眉眼里,划过一抹惬意。
老槐树下。
“老槐树下,倒是很适合避暑的地方。”君御道,声音磁性且如玉鸣。
云雅在他背后,冷笑,一脚踹到他臀上,然后掏出一个擀面杖,毫无章法地捶打着他,君御就任凭她打,不吭一声,“你若是高兴,随你打。”
但是云雅打得自己手疼,感觉他身上硬邦邦地,他人还没事。
“喂,你不会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吧?”云雅说。
君御气定神闲,如一尊古朴而高贵的青铜钟,令人肃然起敬,“你说的这叫气功,若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云雅不屑地扭过头入,就是不想理她。
“我有个生意,你可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