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族长、里正、族老们亦是。
但仔细想想,若不是被逼的没有退路,谁会豁出命去闹?
云老头两口子这次做的太过了,伤了孩子的心。
就云富贵这样败家子,往后有他们苦头吃。
云富贵也恨啊。
但恨也没有用,他也不能真扑上去打云雅一顿,因为云雅已经够凄惨,还有衙门的人在呢。
云雅自然也是抓住了这一点。
因为那个年轻的男人,虽然很讨厌,但至少是站在她这边的。
所以她泼辣凶悍。
名声坏了算什么,命都没了那才可怕。
毕竟在别人看来,连氏、云满堂的女儿云雅,是真的被张氏打死了。
“拉下去!”君御沉声。
镇丞姚大人让云族长他们把张氏拉去打板子。
“等等!”君御忽然说道。
看向站在门口的云富贵,“都说父债子偿,我看他是个孝顺儿子,就让他代替张氏,去承受那五十板子吧!”
“……”
“哦豁!”
云富贵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呢,就被人拉着去云氏祠堂打板子了。
张氏彻底晕厥过去。
云老头一屁股坐在上,“不,不要!”
“我的儿啊!”
一切随着云老头这一声我的儿啊,尘埃落定。
云雅看着这一切,忽地眼前一黑。
原主就这身体素质?
她来不及多想,就失去了意识,身子重重的朝后面倒去。
“二姐!”
云舒尖叫出声。
但有人比他更快,接住了往后倒的云雅。
雅儿……
君御心中唤着,让随行的人赶紧给她把脉。
“气急攻心,命悬一线!”
“药丸!”君御沉喝。
手抖的不行。
他虽知道,云雅会活着,但从未想过,她会遭遇这么痛苦、悲戚的事情。
那云家两个老货,他不会放过他们的。
一粒药丸喂下去,才抱着云雅进了屋子。
云雅是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的,不算宽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把人放在炕上,君御再不愿意,也只能先出去。
所有人都被云雅七窍流血吓到了。
这孩子,可怜呐。
有人自动留下来帮忙收拾、烧水,煎药,云族长、里正、族老站在一边不敢走。
毕竟那位贵气的公子没开口,镇丞也没开口。
君御接下腰牌,丢给侍卫,吩咐道,“你去把她爹、大哥带回来!”
“是!”
君御又看向镇丞,冷冷说了句,“若是再发生这样子的事情,你这乌纱帽也别想要了!”
姚镇丞吓的直接跪了下去,“公子,公子,下官,下官!”
“……”
君御扫了姚大人一眼,也不喊他起身,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
姚大人不敢动,云族长他们亦不敢动。
帮忙干活的几个妇人吓住。
连姚大人都怕的公子,得多尊贵?云满堂家居然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君御睁开眼,看向几个妇人,沉沉冷冷开口道,“你们干活不好好干,是想死吗?”
“……”
几个妇人吓的抖成筛糠。
她们只是好心留下来帮忙的呀。
“你干嘛这样子吓唬婶子她们,她们好心留下来帮忙干活,而且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云舒冷声。
君御看向云舒。
这混小子,跟前世一样,又狠又毒,就只听他二姐的话。
若是没有他挑拨离间、从中作梗,他和云雅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用尽心思,费尽手段,依旧得不到她的心。
这小子,要不是云雅护着,他早就把人剥皮抽筋,丢去喂狗了。
看了一眼姚大人,他漫不经心说了句,“起来吧!”
姚大人连连谢恩,试探着说道,“公子,病人需要休息,不若让云族长他们先回去。还有那些坏掉的东西,得添补……”
“让他们回吧,添补就不用了。再让你府里手脚利索的婆子过来伺候着!”
“是!”
姚大人不敢犹豫。
赶紧带着云族长他们出去,在门口叮嘱他们不要乱打听,不要乱说话,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有些时候,百姓的命,在真真正正的天潢贵胄面前,屁也不是。
云舒看了君御一眼,也不问他到底是谁?要干什么,先去看了娘,又去看二姐,红着眼进去,红着眼出来,有些无助的坐在屋檐下,低声啜泣。
“……”
君御看过去。
不免失笑。
原来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奸诈逆臣,小时候也是会无助,会哭。
不过云舒的狠和毒,小时候已露端倪。
又想到云雅,君御心口一涩。
他来迟了一步,可他真的已经尽力,从重生回来,便马不停蹄的赶来,就想着能够护她不被欺辱打骂,但还是迟了一步。
这个小院里,发展成了诡异的一幕。
哭泣的云舒,忙碌的妇人,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君御,站在君御身边,仿佛树桩子一样的侍卫。
屋子里是出气多、吸气少的母女两人。
谁也不敢去打扰谁。
院子外有衙门的人把手,无人敢靠近,就是有心人也只敢远远的看一眼。
直到来了几辆马车,下来几个婆子,抬着箱子进了云家小院。
屋子里。
云雅疼的浑身都抽搐,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要死去。
一只手覆盖在她额头上。
“为什么这么烫?”君御沉声。
他脾气已经很不好,压制的怒火已经快要喷发。
若是前世的他,早就怒的杀人泄火。
是后来遇见了云雅,他还没发火,她就凶的不得了,对他又抓又挠,破口大骂,拳打脚踢。
简直就是一个凶悍的泼妇。
可就是这么个泼妇,他惦记了一辈子,如今又马不停蹄的来找她。
看她这般难受,他心疼。
可又忍不住想说句,“看吧,你也有这么虚弱可怜的时候,就只敢跟我凶,你以为我怕你,我那是让着你!”
可怜的让他恨不得为她去承受这一切痛苦。
若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他真想让人去把那老虔婆拉出来,打个皮开肉绽。
吊在树上,让风吹成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