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没事!”
吼声被突然的这么一句话给打断了。
言逸飞,在中了十多枚明显都淬了剧毒的细针后,不光面色如常,说话也依然平稳,好像那些不是剧毒暗器,而只是被几只蚊子咬了一口……
这怎么可能?
不光阎罗手,远处的那些贼寇更是再度被眼前一幕给惊着了,完全没法相信这是真的。
那可是一根针都能毒死一人的杀人利器啊。
他们也是为了今日计划的万无一失才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
可现在……在射中人后,却连其皮毛都不伤吗?
这青年看着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身上的衣物也普通得很,不可能在挨了这些针后,还没事人一样啊!
他是装的……
所有人都这么一厢情愿地闪过了这个念头,但看着轻松站那儿,完全没有半点受伤痛苦模样的言逸飞,他们的想法又瞬间破灭。
本就已经被阎罗手可怕声势吓得不轻的他们,在此时更是恐慌到了极点。
已经有人萌生退意,为那点人家许给的利益,真有必要拿命去拼吗?
……
就是现在了!
孙宁在又经历了这一场起伏后,终于再按捺不住。
是为了自己的原定计划,还是因受阎罗手他们的英雄气概所感染?
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细琢磨了,在看到那些家伙一愣怔间,崖下藏身的他,已骤然蹿起,人如疾风,快速直冲向十多丈外,还在发呆的贼寇们。
刀光,更是在这一瞬间绽放,直取当先两人。
……
与此同时,就在聚义厅侧方的那棵足有十多丈高的大槐树的顶部,一道剑光也如闪电般直落而下。
目标,赫然也正是那一干呆怔住的贼寇们!
这是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突袭,甚至包括了正自出手袭来的孙宁,以及那个自上而下出剑之人。
但两人却在这一瞬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他们各自寻找的目标完全错开。
一横,一纵。
一刀,一剑。
一劈,一刺。
在这一瞬间竟达成了某种完美的配合。
两人几乎是擦身而过,只略有一个眼神交流,再出手,刀剑各自在人群中划过一道弧光。
再停顿,矗立。
那边被两人穿过的人群中,惨叫声不断。
超过十名好手被这一下袭中,鲜血飙射,人仰马翻。
其他那些没有中招的,也是惊叫不断,急忙朝着四方散去。
在被阎罗手和言逸飞的连续超人反应给吓到后,他们早已破胆。
而他们的注意力也在这一刻彻底落在了那两个怎么都伤不到,死不了的家伙身上,又怎会防着此时还会另外出现攻击呢?
所以,伤亡惨重,所以,他们已惊弓之鸟,再无一战之意,迅速四散遁逃。
孙宁没有再作追击,而是果断快速朝着阎罗手那边奔去,同时冲言逸飞喊道:“言兄,快带他去那边……”
这理所当然的喊叫招呼,让言逸飞都有些发怔。
他是谁?是前辈的同伴吗?他这么说是不是早在那儿有了后路安排?
心思电转间,眼前的局势却已由不得他再作细想了。
因为阎罗手在这时突然身子一晃,人已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是靠着一口气强撑站着的。
本来是想死前再拼最后一把,可结果变数再起,居然又有人来救,而且一出手,就把敌人吓得退散。
这让重伤的他再支撑不住,气一散,人自然就倒下了。
好在言逸飞身手够快,急忙一把抱住了对方,再没有任何的迟疑,赶紧就跟着孙宁,转身就朝他所指的聚义堂奔去。
而不远处那名剑客,也在稍作迟疑后,紧跟而上。
不知是出于对孙宁默契的信任,还是关心阎罗手的情状,反正他也一起进了聚义堂。
直到四人的身形消失在聚义堂半开的门后,跟众人一样仓皇退散的戚淮才猛然醒觉,大声叫道:“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进去了!”
但他的话,却没人响应,就连他自己,也只是叫着,不敢立刻追赶。
不提伤势到底重不重,还会不会再暴起杀人的阎罗手,光那连那等剧毒细针都伤不了的古怪青年,以及同样可怕的刀剑二人,就足以让他们所有人不敢轻易涉险了。
这要追上去遇到人家来个回马枪或是偷袭,真就死得太冤了。
不过有些话戚淮还是得交代一下,他作势要追,口中继续急吼吼道:“你们是不知道,那里头可有下山的密道,可以直通到连云岗下的林子里……”
“哦?”众人脸色稍变,但还是只做做样子,完全没有冲进去阻拦的意思。
而这时,更前边的寨门前,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在前方的连云寨喽啰兵,以及后方的官军的同时夹击下,这些本就没什么战斗经验的郭北县青壮们瞬间崩溃。
他们就这样被活生生的绞杀,就算想要出声投降,还没等放下兵器呢,几杆长矛就直接攮进了他们的身体……
到最后一刻,浑身浴血的董告,也被几根长矛贯穿了身体,然后带着满脸的恐惧,疑惑和不甘,就在长矛被人抽回的瞬间,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他到死都无法想清楚,为何会是这么个情况。
为什么明明有官军,却一直都不肯帮着郭北县剿灭贼寇?
为什么明明是官军,到最后却会和连云寨的贼寇联手,反倒把自己等辛苦求存的百姓当成贼人剿灭?
为什么……
这些疑问,他只能带到地下,等着真正的阎王爷给一个答案了。
而就在他倒下的地方,连云寨二当家卫天雄,正和上得山来,甲胄齐全,威风八面的汝州守备将军况无涯见礼。
“多亏了将军及时带兵赶到,不然我等兄弟的损伤可就大了。”
“哈哈,卫当家的客气了,你我就要是一家人了,帮忙自然是应该的。而且,这次咱们可是为了那阎罗手才布的一局,只要将人拿下,那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大功一件。
“到时你我就是同僚,以后还有的是合作的机会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