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厂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给我们厂设计的一款服装被外商看中,对方预定了一万件。你的设计就要卖到海外去了。”
“真的?对方看中了哪一款?”
“就是你年前发过来的春季款风衣,对方看了喜欢的不行,直接敲定要一万件。大手笔呀,这么一个订单做下来,我们厂一年的销量都够了。”
元丽莎语气里是禁不住的兴奋。
这才大年初十,就完成了全年的任务,搁在谁身上都淡定不了。
“恭喜你。别忘了到时把我的提成打过来。”
苏舸调侃道。
她和元丽莎签订的是提成合同,凡是卖出一件服装,就要提成5%给到她手里。
一万件风衣的提成,是一笔很客观的数字。
元丽莎爽朗一笑,“放心吧,忘了什么,这事我都忘不了。你现在就是我的财神爷,我供着你还来不及。等货款到了,我立马给你打过去。”
“那我先谢谢了。”
苏舸对着话筒笑着说。
对面传来元丽莎的声音,“你可别谢我,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要不是有你的设计,我们厂也不可能扩大到现在的规模。对了,这次如果风衣在国外卖的好,我看咱们干脆拓展海外市场吧。”
苏舸其实也有这个意思。
国内市场虽然打,但国际市场更为广阔不说,还提供了一个更广大的平台。
她想让自己国家的服装受到全世界的认可,就必须先站稳这个舞台,获得发言权。
“容我再想想,做个开拓海外市场的规划出来,到时咱们再继续讨论怎么进行。”
元丽莎声音上扬,显然很高兴。
“好,你先做规划,到时咱们研究。”
“好的。”
挂了电话,苏舸坐在办公桌后,愉悦的情绪涌满全身。
她设计的风衣就要销售到海外去了,这放在八九年前,自己还没穿越的时候,打死她也不敢相信。
那时候别说设计服装了,就是有人跟她说以后不会再做会展中心运营,苏舸怕是都不会相信。
然而短短八九年,一切都改变了。
苏舸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沓稿纸,开始草拟开拓海外市场的计划书。
盛启晖走前,没跟苏舸提起他要去哪里出差。
到达目的地后,他给苏舸打过一个电话报平安,之后就没了消息。
刚巧赶上苏舸开始忙碌,也就没在意这回事。
等她忙过了这个阶段,将开拓海外市场的计划全部敲定,才蓦然发觉,自己竟然已经一个月没有盛启晖的消息了。
这人怎么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讯息也没有了呢?
平常他出差,总会隔三差五的给自己打电话,从来没有这么久不联系的时候。
不经意间,送盛启晖离开那天的微妙情绪,再次出现在苏舸心头。
她总觉得心里发慌,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盛启晖不会有事的,盛启晖不会有事的……
苏舸默默地念着,可心间的慌乱却越来越重。
“厂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樊雪勤敏锐地留意到苏舸情绪不佳,似乎被什么事影响的心绪不宁。
不想樊雪勤跟着操心,苏舸捏了捏眉心道:“没啥事,就是这段时间有些累。”
“太累了你就休息两天吧,厂子已经步入正轨,即便你不在大家也能按部就班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也好,那我从明天开始……”
苏舸话未说完,桌上的电话忽地响了起来。
以为是个普通电话,苏舸随意地拿起话筒,对着里面喂了一声。
不知话筒对面的人说了些什么,苏舸脸色刷地泛白,嘴唇颤抖着,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樊雪勤察觉到她的异常,看见苏舸抖着手挂断电话,赶忙问:“怎么了?是日化厂那边出事了,还是广市的元厂长?”
苏舸摇了摇头,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半晌缓缓道:“启晖出事了。”
“啊?”
樊雪勤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他出了什么事?”
苏舸闭上双目,掩盖住眼底的湿意。
“我也不知道,对方只说他目前在医院抢救,一会儿会派车来接我过去。雪勤姐,厂里这边都交给你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樊雪勤跟着慌了神。
在医院抢救,这句话包含了太多。
她不禁朝苏舸望过去,看到她苍白的脸庞,又是心疼又是焦急。
不是说盛启晖出差去了吗?
怎么突然会在医院抢救呢?
这是出了啥事呀?
樊雪勤心乱如麻,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怕惹的苏舸更加难受。
“你放心,厂里这边有我,还有盼娣。日化厂那边我会跟柯厂长说一声,还有元厂长那边,拓展海外市场的计划书我会尽快给她发过去。”
“好的,雪琴姐,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
苏舸说着,从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
樊雪勤紧张地看着她,嘴里说道:“你过去后有啥需要帮忙的,一定跟我们说。家里也别操心,有我和盼娣、兰芳她们在呢。”
“谢谢你,都托付给你了。”
苏舸强忍泪水说完这句话我,接着开始快速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对方说二十分钟内赶到,来不及回家收拾什么,办公室里有什么苏舸就带上了什么。
而且她这时候什么心情都没有,满脑子都是盛启晖在抢救这句话,耳边嗡鸣声不断,脑子里乱糟糟的。
胡乱收拾了一些东西,樊雪勤帮着她装进行李袋里。
刚收拾好,来接她的车到了。
见苏舸状态实在不好,樊雪勤不放心,拎着行李袋将她送到车上,又嘱咐了司机一声,才目送轿车离开。
车里,苏舸浑浑噩噩地上了车,坐在后车座上,前面一个声音蓦地传了过来,她才惊觉车上除了司机,还有第三个人在。
放眼看过去,苏舸认出对方是来过家里的邵恒。
邵恒一脸沉重,“苏同志,抱歉,以这种方式我们又见面了。”
苏舸迫不及待地问:“盛启晖怎么样了?为什么他好好的在你厂里出差,会突然进抢救室?还有,他目前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脱离危险?”
一连串的问题,跟连珠炮似的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