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舸刚跟着盛奶奶干了一会儿活,盛启晖就从外面进来了。
苏舸纳闷地看他一眼,“木工师傅呢?”
“刚量完尺寸,我和他选木料去,一会儿就回来。”
盛启晖风风火火进屋,转身又风风火火地离开。
盛奶奶手上裁着布料,脸上是禁不住的笑意。
瞧侄孙子这身体,才几天功夫,咋感觉一天比一天好呢。
以前他哪儿有这么风风火火的时候。
偷摸看了一眼侄孙媳妇,盛奶奶愈发坚定了苏舸就是侄孙的大福星。
盛启晖说是去去就回来,结果这一去,直到快十点才回了家。
说是木料选好了,已经让三轮车拉过来,放在院子里。
木工师傅一会儿吃了午饭就过来打床。
盛启晖看起来累坏了,整个人蔫蔫的,没有什么精神。
“你要不要去躺一会儿?”
苏舸问。
盛启晖摇摇头,有些虚弱地走过来,握住她的一只手,牢牢地攥在自己手心里。
苏舸下意识朝盛奶奶看过去,同时想把手抽回来。
毕竟是当着长辈的面,她有些不好意思,盛启晖咋这么大的胆子,盛奶奶还在,就这样腻歪。
盛启晖攥的太紧,苏舸挣了一下没挣脱。
刚好盛奶奶在裁布料,也没留意他们这边的情形,苏舸也就任他去了。
盛启晖握住苏舸的手以后,脑中的电量条立即蹭蹭往上涨,不断朝13%逼近。
他想验证一下自己昨天的猜想。
究竟是不是每过一天,电量条就能多突破一点。
这一刻,他是焦灼且紧张的。
在电量即将到达13%时,盛启晖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地等待着。
绿色的电量条不断跃动,盛启晖眼睁睁看着它变成13%,又眼睁睁看着它停在13%……不动了。
不,不动了?
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发现的确停留在13%不动时,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失落更多一些。
每隔一天,电量条就能上涨一点的猜测,看来是错的了。
那么,电量条上涨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盛启晖百思不得其解。
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久久落在苏舸身上没有挪开。
久到旁边干活的盛奶奶都发现了不对,扭头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结果,老太太一眼就看见侄孙子正紧紧握住侄孙媳妇的手,一双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盛奶奶老脸一红。
以前咋没发现侄孙子是这种感情外露的人呢。
看得出来,他对小苏可是中意得很。
这下,盛奶奶对小两口愈发放心,离开得也能安心了。
苏舸被盛启晖直勾勾盯着,看得一颗心砰砰砰跳得飞快,正巧又发现盛奶奶朝他们这边望过来,她忙压低声音道:“松手。”
这两个字,令盛启晖仿佛如梦方醒,一下子回过神来,松开了苏舸的手。
“是不是捏疼了?”
他有些懊恼地说。
苏舸垂下眼,摇了摇头。
这时候,盛奶奶轻咳一声,“咳,快中午了,我去做饭,吃完饭再干活。”
“姑奶,我给您打下手。”
苏舸赶忙跟着一块出去了。
因为着急干活,中午饭弄得比较简单。
盛奶奶贴了三张玉米面饼子,一人一张。
又炒了一个豆腐干。
三人简单吃完午饭,盛启晖自告奋勇去洗碗,盛奶奶再三确认他能胜任这个活,才交给他。
吃完午饭没多大一会儿,木匠师傅就来了。
这位木匠师傅经验丰富,手艺娴熟,一张双人床只要今天半天加上明天就能做好。
他把工具全带了过来,木架子摆在院子里,锯子、刨子等搁在一旁。
一大爷正巧走过来,看到木工师傅这架势,把盛启晖叫到一旁问:“我昨天听你一大妈说,你领证结婚了。这是准备打家具?”
“我们结婚一切从简,旧家具能用的继续对付着用,只有床太小,准备打一张双人床,就找来了木匠师傅。”
一大爷又问:“听说你们不办酒席了?”
“对,我俩商量好,不办了。”
“可这结婚就算从简,你们也弄得太简单了。”
一大爷有些心疼地看着盛启晖。
这孩子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因为身体原因到27岁才说上媳妇,一大爷不忍心让他这么草率地就把婚给结了。
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来,就往盛启晖手里塞。
“这是我和你一大妈的份子钱,该办酒席得办,这可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事。要是差东西,跟一大爷说,我来帮你想办法。”
盛启晖赶忙推了回去,“一大爷,我们不办酒席是有原因的,钱您快拿回去,我不能收。”
院里的婚丧嫁娶,一大爷都帮着管。
平时给别家,他都是二块钱的份子,和大家一样。
然而给自己,却一下子拿出十块钱。
一方面是两家交情在这儿,一方面也是一大爷心疼自己。
盛启晖心里感动不已。
但钱他是不能收的。
一大爷自己家里也不宽裕,再说他给自己拿十块钱的事,一大妈不见得会知道。
万一引起他家里矛盾,那就不好了。
“不成,这钱你一定拿着。要是置办酒席找不到好厨子,我帮你寻摸一个来。”
“一大爷,就我这身体,真办酒席了也撑不住呀。”
一大爷眼睛一瞪,“啥都不用你做,你只管坐着就行,旁的都有人替你操心,你有啥撑不住的。”
见一大爷铁了心要帮自己办酒席,盛启晖实在无法。
不说实话不行了,他只得把一大爷叫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和他稍微说了下苏舸家里的情况。
具体的,他没说那么细致,再说他也确实不知道太多细节。
换成旁人,盛启晖是肯定不会把苏舸家里情况说出去的。
大杂院人多嘴杂,要是让旁人知道,到不了第二天,所有人就都知道这事了。
但一大爷不一样,他是前院和中院的管事,为人正派,向来可靠。
况且,对盛启晖这个重生过一回的人来说,一大爷究竟有多可靠,唯有他才最清楚了。
事情说完,一大爷愣在原地,好半晌道:“你媳妇可真是不容易。罢了,不办酒席就不办酒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