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姓宋的骚狐狸!下贱的小畜生!还敢喊别的男人的名字!我让你水性杨花!我让你不守妇道!你把我儿子藏哪里去了?你说!你说啊!你不说我就打死你!”赵向东的亲娘刘娟,恨得脸上的肉都在抖。
眼看着宋英被打的快不行了,老支书看不下去,握着黄铜的烟袋锅在桌子上敲了敲,指使着两个后生,上前把刘娟拉开,“你儿子在村大队里关着,你打人家女知青有什么用?”
刘娟一听这话,往宋英脸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赶忙往村大队跑。
宋英瘫在炕上一动不动,脖子上好多血印子,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流着血,头发被薅掉好几把,看着特别惨。
老支书吧嗒吧嗒抽着烟,吐了一口白色的烟圈,“宋知青,你想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在陆家,还跟男人……你要是受了委屈,别害怕,大队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宋英眼角的泪无声滑下。
她身上疼得要死了,却不及心中恨意的万分之一。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如同洪水泛滥,让她脸上火辣辣的,恨得想要杀人!
她没了清白,以后还怎么活?
这一切都怪宋娇娇,是宋娇娇毁了她!
“是宋娇娇!”宋英眼睛里爆发出灼热的亮光,“是她将我骗去陆家,给我下药,然而伙同别人毁我清白!”
这话音一落,轰的一下,围观的人群炸了锅。
“宋娇娇不是宋英的妹妹吗?怎么能做出这种恶毒事?”
张巧嘴手半掩着嘴看热闹,硕大的嘴巴跟个大喇叭一样,“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还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姐妹俩看上了一个男人呗!”
“两个女知青都看上了陆悍荇?不可能!他一个莽夫糙汉,还是个倒霉煞星,何德何能!”
“你想哪里去了,当然是最有才华的沈知青了!”张巧嘴眨眨眼,一副知道很多暧昧八卦,心照不宣的样子。
众人七嘴八舌追问起来。
沈锦文听到这些话,原本心里那点难堪跟不耐,顿时烟消云散,原来他没有被宋英戴绿帽子,原来宋娇娇果然还喜欢他。
真是难为宋娇娇了,为了得到他,居然这么费尽心机,没办法,谁让他魅力这么大,知青里最好看的姐妹花,都为了他反目成仇。
沈锦文从人群最后边,走上前将宋英从地上抱起来,满脸深情地擦掉她嘴边的鲜血,“小英,不管你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跟你共同面对的。”
这无疑是最感人的情话,宋英感动地泪流满面,一头扎进沈锦文的怀里,“锦文……”
凄楚可怜配上清润英俊,这幅画面,深深地刺痛了刘红梅的眼睛,近段时间,她好不容易走的跟沈锦文近了点,怎么可能允许一朝回到解放前,而且宋英都不干净了,配不上沈锦文。
“宋英同志,对于你受到的伤害,大家都表示特别的同情。但是你再怎么悲伤,也不能胡言乱语吧,且不说宋娇娇是你妹妹,从前对你有多好,就说昨天晚上,她为了保全你的名声,一直在苦苦哀求大家不要冲进屋,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而且,如果这事是她设计的,她完全可以把你骗到别的地方,何必选在自己家这么容易暴露的地方呢?”
刘红梅一通分析,旁人听了连连点头,觉得十分有道理。
宋英被气得浑身直哆嗦,怒视着刘红梅:“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的?”
刘红梅嗤笑一声:“我可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只知道这段日子,知青点缺粮,你几次三番抱怨吃的太差。或许是因为日子过得太清苦,你想另谋出路也说不定呢,毕竟找个金龟婿嫁了可是最快的办法,还是一只拥有城市工作的城市龟。”
沈锦文看向宋英的眼神,染上几分迟疑,宋英感受到后,瞬间就慌了,下意识要去握他的手,“锦文,你听我说……”
沈锦文出乎本能地往后一躲。
宋英整个人都失望透顶,他是在嫌弃她?
她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女儿家的名声大于天,没有人会傻到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老支书,您可一定要帮我支持公道,要不然,我就只能去公安局报案验伤了。”
老支书眸光矍铄,处理不好他脸上也没光,“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让我审一审昨晚抓到的男人就好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
“儿啊!你快醒醒!你别吓唬娘啊!医生!医生在哪!我要找医生!”
众人听到动静,呼啦啦地往外走,见关押赵向东的房门大开着,刘娟扑在地上哭爹喊娘,在她旁边,躺着一个年轻男人,浑身肿得都快看不出人形了!
唏嘘一片。
“天呐!身上全是伤口,看着也太惨了吧,不像是人干的,到底是什么咬的?”
“这也太吓人了,血滋啦呼的,没一块好肉了都,别不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听说大队部跟村小学,以前可都是坟地改建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就在这间屋子,地主的闺女是不是在房梁上吊死了啊!”
“快别说了,太渗人了……”
众人搓了搓胳膊,都觉得后背发凉。
外面,宋娇娇跟祝和风来到知青大院,撞上挎着医药箱的赤脚医生李儒章。
“李大爷,怎么把您也找来了?”宋娇娇问道。
“听说是昨晚关进大队部的男人受了重伤,让我赶紧来瞧瞧。”李儒章脚步匆匆。
宋娇娇一愣,跟祝和风对视一眼,刚才不是说宋英被打的快不行了吗?赵向东好好关在空屋子里,门外还有俩人守着,能出什么事?
直到见了面,她才意识到,这事出的还真不小,躺在地上的赵向东呼吸都变得微弱了。
是什么咬的呢?怎么进屋咬的呢?
是自己钻的,还是有人放进来的?
她沿着屋内的墙脚走了一圈,突然听到了异样的动静,定睛一看,头皮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