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岛的大元路上,老张穿着长袍马褂,头戴礼帽,戴着眼镜,俨然是一个资本家的形象,如约出现。他看了看前面的大元路茶馆,慢慢腾腾地进入茶馆后,找了个角落坐下。他叫来了侍者,随便要了一壶碧螺春,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面看着手里的《闽南新日报》,朝着附近警惕地看着。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看看张教授,又瞅瞅他手里的报纸,悄悄地坐下来。
张教授拿开报纸看了看眼前的中年妇女,没有吱声,继续装着看报纸。
中年妇女先问道:“你是张叔吗,我从南方山里来,家中遭土匪打劫,洪叔被他们劫持,生死不明!”
张教授听了放下报纸,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用闽南话说:“山里土匪凶得很,当地的军队都拿他们没办法,你洪叔被土匪劫持,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中年妇女着急地说:“所以,八叔才让我来找您想办法。”
张教授:“你莫着急呀,办法是慢慢想的吗!”
然后,张教授压低了声音,高兴地问:你就是阮英华阮女士?
中年妇女小声地说:“我就是,你是老张吧?”
张教授轻轻点着头,又看了看四周说:“这儿不安全,我们去楼上说!”
俩人上了二楼,找一了个包间。张教授将包间看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他又朝着阮英华点了点头,俩人才坐下来,详细地攀谈起来。
首先是阮英华详细地介绍了洪承达先生被日特抓走了的经历。
张教授听了阮英华的介绍,问:“你确认洪先生是被日本人抓走的吗?”
阮英华回答:“是的,听说是泽重信带着人抓的。”
张教授接着说:“泽重信亲自抓的,看来这个人对他很重要,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阮英华仍然焦急地说:“八办让我来找你,请厦门的地下党组织营救。”
张教授沉思了片刻又说:“根据你所讲,洪先生被关押在厦门日本总领事馆的可能性比较大啦。”
“洪老先生性刚直、一心捐助抗日,决不当汉奸,是爱国华侨的代表,你们要想办法救他出来。”阮英华着急地说。
“这个请你放心,我们也接到了组织的指示,我们会全力以赴的。”
阮英华说:“多谢了!”
张教授想了想又说:“今天先聊到这,你先回去,有什么情况我们再想办法联系。厦门和鼓岛的敌情非常复杂,你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好的!”阮英华感动地说。
两个人分头离去。
第二天,在鼓浪屿轮渡码头,“呜——”随着一声长鸣,一艘豪华游轮缓缓启航,向着厦门岛驶去。
在游轮的三层的一个包间内,汪东海正站在窗口前。
他头戴假发,身穿外国人服饰,嘴时也加了填充物,腮邦向外鼓着,整个人的外形都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外国人。
他站在窗户前向外眺望,海水在风中翻卷着细浪,海面上烟波浩渺,远处的厦门岛隐约可见。
此时此景,他又陷入回忆中。
他想起上次和马云天在船上执行任务时,马云天充满了直率真实、疾恶如仇,以及聪明睿智。
他又想起他和马云天在鼓浪屿龙头路的胡同内刺杀黄德仁,遭到叛徒陈立仁的截杀,狭路相逢,危机四伏。陈立仁的子弹朝着马云天开枪。
“砰!”的一声枪响,将汪东海又拉回到现实中。
他站在窗前,点燃了一根烟,使劲地抽起来。
不一会儿,果然有一条轮渡小火轮从后面追上来。
他正要打开皮箱,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外面人说:“有人吗,我们要检查船票。”
汪东海忙打开屋门,见是两个警察。
一个警察彬彬有礼地说:先生,我们要查验你的船票和证件。
汪东海急忙将船票和早已准备好的证件递过去。
“你是荷兰人?”一个警察问。
“yes.yes!”汪东海用英语说。
警察将人与照片比对一翻,又将证件翻不复去地看了一遍,然后才交给汪东海说:“谢谢先生的配合,祝你旅途愉快!”
汪东海耸了耸肩,笑着说(英语):“不用客气,谢谢你们周到的服务,这个旅途我将会很难忘!”
两个警察走后,汪东海急忙把门关上。
他看看窗外,那艘轮渡快要追上来了。他急忙拉开皮箱,又打开皮箱的夹层,取出狙击步枪的零件,迅速组装起来,不到两分钟功夫,就组装完毕。
汪东海再次向外观看时,那艘轮渡已经追了上来,已与游轮开始了平行行驶。
汪东海将窗户拉开一条缝,拿起狙击步枪,朝着轮渡瞄准。他通过瞄准镜搜索着船上的目标。
轮渡上的乘客果然是搜捕的抗日分子,他们戴着手铐和脚镣,四周的日军全副武装,戒备森严。
汪东海全神贯注地看着对面的人,他迅速地排除了一层人员,又去搜索二层的人员。在二层的中间位置,他终于发现了陈立仁的身影。
尽管陈立仁穿着皮大衣,戴着墨镜,汪东海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两条船平行相向行驶,迎来绝佳的阻击机会。
汪东海欣喜、果断地举起枪瞄准对面轮渡上的陈立仁,屏住呼吸,正准备扣动扳机,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瞄准镜内,正好遮挡住看往陈立仁的视线。
汪锟不敢放松瞄准,并焦急地等待着那个人离开。
可那人仿佛知道对面有刺客行刺一样,怎么也不躲开,急得汪东海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掉落下来。
他擦了一把汗,继续瞄向目标,可转瞬之间,陈立仁不见了。
汪东海大吃一惊,再度搜索目标,目标突然消失。
此时,那条轮渡开足马力向前驶去,慢慢与游船拉开了距离。
汪东海气得将枪扔在桌子上,顿足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