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游乐场大门前,天气冷飕飕的,黄越明和阿江坐在黄包车上等着拉客,一辆小汽车驶来,大汉奸黄天圣下了车,在两个汉奸的拥簇下进入游戏场内。
这些正好被等着拉客的阿江和黄越明看到。俩人商量了一番,黄越明从车板下拽出一把小手枪,别在腰间,用衣服遮掩好,与阿江一起进入游戏场内。
游乐场内,与外面的清冷相比,简直是另一个世界,炫目的灯光如同白昼,令人目不睱接。拳击台上拳手们精彩的搏击,吸引了众多的看客;弄迎的舞鼓被乐手打得惊天响,发出震撼人的节奏;小舞台上的舞女们搔弄的舞姿,越发显得迷人;粤剧场大戏班的演出,著名的老倌、青衣、花旦同台演出,吸引了许多观众。椰园里更是热闹非凡,挤满了寻梦般的游人。游乐场的主人,自然是笑眯了眼。一些日本人更是笑逐颜开,夸赞着“大东亚共荣圈”的“辉煌成果”。
黄天圣游荡了一圈后,停驻在一个赌档前。看着那些赌徒的嗜血疯狂,黄天圣顿时也被感染了,他想着碰碰运气,便挤进来神气地坐在场边的红木圆凳上,由于他喝了许多的酒的缘故,脸红得象猴子屁股似的。
赌档老板见大人物光临,自然不敢怠慢,赶紧端来了咖啡,并给他送来一包“三五”牌香烟。“三五”香烟可是英国的名烟,平时一般的人是享受不到的,黄天圣看了看,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他打开一支,叼在嘴上,小汉奸赶紧来点上。黄天圣悠闲地抽着香烟,翘起二郎腿,腰间插着的精致手枪故意显露着,以此展示着自己的不平凡的气势。
赌档老板站在一旁恭维说:“圣叔,看您今晚红光满面,定然会鸿运当头,小人等候着您的打赏”。
一旁的荷官女摆着骰子,扯着软喉高声叫喊着:“快买、快买,离开——”
黄天圣醉眼醺醺地打量着荷官女,眼睛久久不愿离开。
荷官女挑逗着黄天圣:“圣叔凤凰无宝不落,看准了才会下一注大的,让我们也捎带一点点打赏。”
黄天圣凝视着荷官女“哧哧哧”地发笑,脸上尽是神秘。
老板在一旁说:“圣叔,要不要小人来给你当军师?”
黄天圣听了不语。
一旁的小汉奸见状,朝着老板呵斥道:“放你娘的屁,黄爷还要你来当军师。”
财档老板听了,顿时不敢再言语。
现场的赌客们很多,也有许多不认识的黄天圣的。其中就有几个女人横着鼻子,很藐视他。也有一些不认识的男赌徒对他看不惯,嫌他装着,可见他身边站着两人小特务,料定此人必有来历,也就不敢再吭气了。
荷官女似乎有些不知好歹,便故意地大声地叫着:“买得大,赢得大,快买,圣叔,就等你了。”
“慢着!”黄天圣突然掏出一大叠票子,高扬着手,有意在那些藐视他的女人面前扬了扬,显得很豪气地掷在“大”字上,然后说:“开吧!”
荷官女打开牌,黄天圣果然中彩了,他接过荷官女数给他的钞票,乘机又捏住荷官女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脸上也轻浮地说:“小女人,果然是我的福星,以后啊,我不会待薄你的,看这钱,我有的是,有的是用不完的钱。”
他说完,朝着荷官女“呵呵呵”地大笑起来,荷官女赶紧抽出自己的手说:“圣叔,那么多的钱,恐怕不会花在小女子身上?”
“那也不一定,要看你的表现了,哈哈哈。”黄天圣高兴得意地说。
他今天真是鸿运当头,一连中了几次彩,彩彩都是大的,引得赌客们羡慕不已,原本看不起他的女客们也不得不另眼高看。一些跟着下注的赌客也沾了不少的光,高兴得合不拢嘴,对他那是大加赞赏。
赌档的老板却急得脸色泛白,心里着慌。如果黄天圣继续赢下去,他就无法招架了。于是,他就求饶似地说:“圣叔,你是齐天大圣,该收手了。”
黄天圣看着跟前的一大堆钞票,满意地喝着咖啡。
荷官女凑热闹道:“圣叔,我说你鸿运当头,不错吧。说不定今年还能升官。”
黄天圣听了高兴地说:“小姑娘嘴巴吉利,日后我要重重赏你。”
“圣叔,怎么又改成日后啦,不是现在啊!”荷官女撒娇一般的说。
黄天圣一脸的淫笑说:“还是日后吧,这样才有意思。”
荷官女听出了黄天圣的话外之意,脸悠地一红。
这时,身穿着马褂和马裤、头发有些凌乱的黄越明从人群里挤过来看。
黄越明盯着黄天圣看了看,确认人没有错,便掏出了一些零钱,押在黄天圣押注的反点“小”上。
黄天圣看了看黄越明,见对方眼光犀利,正义凛然,脑子中闪过一丝慌张,但瞬间又镇定下来。
黄天圣闪开黄越明的目光,又冲着大家说:“还有谁跟!”
风人群中没有接话,他接着转身又对荷官女说:“开啊!”
荷官女停了一下,打开了骰子。这下黄天圣变得目瞪口呆,黄越明赢了,他将桌上的钱都搂到自己这边。
黄天圣懊恼不已,酒意一下子消散了不少。他脸孔发青,冷冷的说:“这次算你小子走运,我们再来。”
“好啊,奉陪到底。”黄越明冷冷地说。
此时,露天舞台上的手鼓声,年轻舞娘的情歌声,隐隐传来,充满着阵阵柔情,可急于扳回的黄天圣却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了。
这时,赌档旁边骤然响起了一阵鞭炮声,赌客们顿时慌乱起来,现场也变得混乱不堪。黄越明快速地掏出枪来,朝着黄天圣的后脑连开两枪,顿时鲜血飞溅,黄天圣当场倒伏在赌盘上,众人惊骇哗叫,现场变得更加混乱了。
两个小特务吓得朝屋顶鸣枪,可是鸣枪后场面更加混乱了。
黄越明趁机取了黄天圣的手枪,趁乱离去。他快速地穿过骚动的人群,与阿江会合后,飞快地走出赌档,朝着娱乐场外走去,拉起黄包车离去。
混乱很快由赌档扩散到椰园,再扩散到整个娱乐场中,玩乐的人们象在恶梦中惊醒,四处狂奔、一片惊叫,赌档上撒满零散的钞票,一些胆大的人趋前去夺取,大多数人拼命的奔逃,有些女人被挤得跌跌蹱蹱地哭叫着,旁边露天舞台的舞女们、乐师们、拳手们,都和观众一起向外逃跑。
现场还在混乱中,日本特务队的铃木少佐带着一队日本宪兵,火速赶过来,可黄越明和阿江早就不见地踪迹。
铃木仔细察看着混乱的现场,在一些散落的钱币中发现写着“血魂团”纸条,他顿时暴跳如雷地骂道:“八嘎,又是血魂团,给我追!”
日军特务队迅速离开游乐场,向着黑暗中跑去,留下一阵急促的军靴跑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