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明路上的思明茶楼前,两位穿着入时、油头粉面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门口的迎宾小姐急忙躬身施礼,微笑着说,“先生,喝茶吧,这边请!”
茶楼内,客人们非常多,每个桌子上几乎都坐满了人,服务员忙着招呼着客人。茶楼的最前面,有个老者表演着皮影戏。
在过道中,服务生拎着一个长嘴壶为大家边走边倒茶,还不时地变得各种花样。茶客们品尝着香美的茶,看着精彩的表演,不时地爆发出阵阵叫好声。
两人并没有理会和停留,而是径直沿着木楼梯上了二楼。在他们后面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压低了帽檐,也尾随他们爬上楼梯。
张教授正躲在二楼的楼道拐角处,一边悠闲地抽着烟,一边俯身仔细看着下面,将这些看了个正着。当两个人快到楼上时,张教授急忙跨进旁边的2号包间,冲里面的穿旗袍的汪萍使了个眼神,汪萍会意,轻轻地点头。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进入2号包间,随跟着他们后面的“鸭舌帽”也躲入紧挨着的3号包厢内。
见两人进来,张教授和汪萍急忙站起来迎接。张教授双手抱拳寒暄道:老朽姓张,这位是我的侄女小静,两位处长大驾光临,老朽不胜感激!
胖处长也抱拳回礼:张教授您莫客气,说起来我们算是你的学生!
张教授笑着说:若有此高足,老夫无上荣耀,二位快请坐!
瘦处长面无表情地说:“张教授,您看这吃饭的时间还早,我们不如喝茶打几圈麻将如何?”
张教授笑哈哈地说:“老朽也正有此意,你们出来一次也不容易,我们就玩上几把,放松放松心情。”
他刚说完,小静就将麻将桌准备好了。
几个人落座,两个处长对面而坐,几个人打起麻将来。
进入3号包厢的“鸭舌帽”,冲着里面的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人使劲地点了点头。穿长袍会意,迅速打开箱子,从中拿出一个微型监控设备,插上耳机,监听起对方的谈话。
“鸭舌帽”搬个凳子,坐在包厢门口,防止外人闯进来。
此时,一楼大厅内不时传来茶博士的吆喝声、茶客们观看皮影戏的叫好声。
而2号包厢内的牌桌上,两位法官的筹码明显多出很多。
“两位处长真是好手气,将来在官场之上,也一定官运亨通,宝贵通达啊!”
张教授看了看小静,小静摸出一张牌打出去,身旁胖处长高兴一推牌说:“多谢小静姑娘,我又胡了!”
“哎哎,这手气好了挡也挡不住。”张教授故意地说。
胖处长高兴地说:“谢谢教授的好意,离吃饭时间还久,我们不妨再打上一圈!”
“当然,听二位的!”张教授笑着说。
两个人饶有兴趣地摸牌打牌,张教授和小静也积极配合着。
张教授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对两位中年人说:我表外甥之事,就拜托两位仁兄了。我从小看他长大,他人老实怕事,平时也没有惹是生非,怎么一下子就成了抗日分子嫌犯啦?
小静也随声附和着:我表哥从小就腼腆,见了外人大气都不敢出,我们就叫他‘胆小鬼’。表哥倒是好学,后来学了门照相的手艺,跟着刘老板一门心思干自己的活,两耳不闻窗外事,我想皇军肯定是弄错了。
瘦处长说:“你表哥虽然老实,倒也是条硬汉啦。在监狱中挨了那么多打都没有屈打成招,不然的话,玉皇大帝也帮不了你啦!”
胖处长接话:不仅如此,你们也会受牵连的,都可能被送进监狱。
小静急忙插话道:我表哥他根本就不是抗日分子,让他招什么,就是把他给打死,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是的,是的!”张教授放下茶杯,十分愧疚地说:这外面不太平,等外甥这一劫过了,我就让他搬过来住,不让他外出谋事了,要是再出了事,我就对不起我那早逝的姐姐!”
胖处长一边摆弄着麻将牌,一边若有所思地说:“张教授,要说起来,你也是我们的老师,你放心,表外甥的事就是我们兄弟的事,谁让我们是你的学生呢!只是这案子由田村机关长亲办的,一时不好处理啊!”
小静提醒说:“他是一个顺民,又是诬陷的,写个证明材料不就可以了吗?”
瘦伪处长打出一张牌,接话道:没你说的那么容易,他虽然没有承认,但不代表没有嫌疑啊,凡是嫌疑犯,田村机关长都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小静着急的:那可怎么办呢?
“能保住命就不错了。”瘦伪处长不耐烦地答道。
胖伪处长:“看着张教授信任的面子,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把你家外甥早点弄出来的,只是这事情有点麻烦,急不得啊!”
张教授听了又看了看小静,小静会意,急忙从小坤包掏出两块金条,分别递到两个伪处长面前。
两伪处长正要推辞,张教授指了指外面,示意外面有耳,不要说话被偷听。两个人会意,急忙将金条装进口袋内。
张教授又抱拳在胸前说:“老朽惭愧,就拜托两位了,待我外甥出来之后,一定重谢你们。”
胖伪处长:张教授,你太客气了。
两个人说完继续打着麻将。
这时,张教授有意打出一张牌,瘦伪处长把牌一推,高声道:“和牌了”。
张教授趁机奉承道:“你好有手气,手气好得挡都挡不住,真是羡慕啊!”
小静也附和着:“那当然了,二位一看都不是凡俗之人!”
胖处长笑着说:“今天托你们的福,我俩手气格外好,好兆头啊。”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陪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