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大狗蛋的意思, 他听人说数年之前的某一日夜晚, 有人曾见一颗蓝色, 三颗紫色的扫把星从天上划过。不知为何,那几颗扫把星突然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接着就通通燃烧着一起坠了下去。
那扫把星坠落之处正在这村子附近的山林中,不过那人曾进山试图寻找,却并未找到火烧的痕迹,也没有其他异常之处。
找不到扫把星留下的残骸和痕迹, 那人便以为是自己把梦境和现实搞混了,同大狗蛋说起之时也相当随意,不过大狗蛋还是将之记了下来。
大狗蛋一连说了好几个传闻, 大多一听便知道不晓得被添油加醋了多少,但是这个扫把星的传闻,倒引起了六安和沈鹤之兴趣。
听大狗蛋的形容, 那几颗扫把星像是正在交手的修真者。或许是那几人交手时, 有人输了, 或是想逃, 而从天上落了下来。
那所谓的火光,应当是法术的光芒,便是火系的法术,哪怕威力更胜于凡火, 但有修真者控制, 这样的火当然不会烧到凡俗界的山林…没有痕迹倒也不奇怪。
听了大狗蛋所说, 其他人都在观察这两位仙长的神色, 六安二人却是不动声色,也不知对这些传闻是否对他们有什么用。
六安对大狗蛋道,“可还有么?”
大狗蛋摇摇头,“仙人啊,哪有这么多奇怪的传闻。咱们村子在这里世世代代繁衍,若要真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我们又哪里呆得住,只怕早就迁走了。”
六安眉头一挑,“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他将手中的珍珠抛给大狗蛋,又取出一颗与前一颗几乎一模一样的,将之给了朱家的那位年轻人,“多谢你二位,耽误你们了,各自去吧。”
两人没想到仅仅是带带路讲几个故事,竟然就能得到这样贵重的奖赏,这可真是像做梦似的,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虽然想留下来看看这两位仙人究竟要做什么,但他们也不敢惹仙人生气,各自拿着奖赏退出了房间,还非常“细心”的将房门关上了。
两人离开之后,村老叹了叹气,“两位仙长实在是太纵容他两个,过于破费了。这些事情,本是我们的义务,实不必奖赏他们,何况如此贵重之物。”
六安倒觉得没什么,“既帮上了忙,自当回报,何况区区珍珠,对于你们而言或许珍贵,于我而言却未必比路边的砂砾贵重。”
这些珍珠是当初千启秘境所得的海底世界中产出的,只是一些极其普通的珍珠,半分灵气也没有。除了好看之外,对于修真界的人而言,这种珍珠没有任何作用。
这种珍珠,当然入不了大多数修真者的眼,哪怕有人喜欢它的美貌,想要也能轻易得到,就不存在珍贵之说了。
村老也反应过来,随即摇摇头,“是小老儿孤陋寡闻了。”
他看向床榻上的人,从他守着房门到现在,这床榻上的人从最开始的些微动静,到现在的动作越来越大,似乎随时有醒来的迹象,倒也是好现象。
六安观察着村老的神色,见他如此关心床榻上的人,心中略有些怀疑。
看样子,这床榻上的人,似乎并不仅仅是救了那伙上山打猎的人那么简单,还应该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又或者,这床榻上的人,与这村老有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关系。
他记得回村的时候,听那朱家的年轻人稍稍提了提,这村老是当初领着这个村子迁移的那位先祖的直系后代,年轻是曾在外游历,见多识广,且学问也好,甚至考中过举人,还当过官。
后来不知因为何种原因,几年后便辞去了的官职,回到这个穷乡僻壤。在他的父亲年迈不济之时,接替成为了新的村长,他为村子出了不少力,村民们都对其十分敬重。
据说村老终生未娶,也不知早些年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村老那一支中,就他一根独苗,待他百年之后,还不知道由谁来接过村长之位。
如今这村子之中,除了村老,据说还没有哪个特别令人信服的人…
稍微扯远了。
听朱家年轻人的意思,这村老虽然终身未娶,但当初在外面也应该发生过什么事,而村老又对这床榻上的人如此关心,这其中的,会不会与那段往事有关?
在六安胡乱猜测的时候,床榻上的那人突然倒抽一口凉气,而后低叫了一声,直挺挺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猛的睁开眼睛。
那人顾不得周遭的情形,他捂住心口,张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像一条被抛在岸上的鱼,浑身带着无力和绝望。
那人耗费了一些时间平复心情,而后又花了很长的时间来整理混乱的思绪,等他反应过来周遭的情况有异时,六安几人已经站在床边观察他不知多久了。
那人见这架势,不禁惊了惊。
他知道似乎是被人救了,虽然这间屋子看起来有些简陋,不过他记得自己在昏迷之前,隐约有救下几个凡人。
或许就是那几个凡人将他带了回来…
不过凡人也就罢了,怎么还有修真者在此?这两个修真者他并不认识,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两位…前辈是…我这是在哪里?”
沈鹤之与六安的实力远远强于此人,是以尽管这人心中疑问颇多,甚至疑心甚重,却还是人尽量心平气和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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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安看了看村老,先前床榻上的人在清醒之前,这位村老的关心倒还有几分痕迹,如今人醒来了,这些心思反倒是彻底收敛起来,似乎是不想被床榻上那人发现似的。
这倒是奇怪了。
村老眼观鼻,鼻观心,没打算开口,沈鹤之便接过了解释的职责,“你是被这里的村民捡了回来,已经昏迷了年余。”
“这么…长的时间吗?”
那人的眼眸失去了专注,似乎瞬间陷入思绪之中,六安轻咳一声,“道友的伤势如何了?”
那人回过神来,“想必是两位前辈为晚辈疗伤了,晚辈感激不尽,还未请教两位前辈大名?”
六安二人与他交换了姓名,那人叫贺光严,正是那个在仙魔争斗中,被灭门的小宗门的弟子。
贺光严得知两人的身份,且知道他们二人是特意赶来支援后,心情起起伏伏,最后还是定格在了失落上。
他喃喃自语,“若是早一点,早一点来,那该有多好…”
“一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
贺光严正要说什么,而后看了看还留在房中的村老,便又犹豫了。有些事情,或许不应该被凡人知道得太多。
村老很快领会到他的意思,便道,“几位仙长先聊,小老儿似乎有些事要处理,便先行告辞了。”
村老离开以后,贺光严道,“其实也并无什么值得说的地方。”
尽管这么说,贺光严还是不知不觉讲了很多。
当初仙魔大战之时,修真界各地自顾不暇,他的宗门仅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却倒霉的第一时间被魔道盯上,几乎是毫无胜算之局。
但没想到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魔修还想要借他们为跳板,进入到他们所辖的凡俗界中去,不知是想要做什么。
魔道手段狠辣,凡人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这些魔道的对手,若叫他们进入凡俗界,凡人岂不是任由宰割?
贺光严所在的小宗门历代守护凡俗界,连魔道的苍蝇都不愿放入其中,凡俗界内但凡有丁点魔道的痕迹,就想尽办法扼杀在萌芽之中。
这样一个被他们所守护的凡俗界,若有朝一日被魔道入侵化作炼狱,岂不是太可惜了。
容不得魔道以他们为跳板进入凡俗界中,加上在魔道的围攻之下,小宗门原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与其把这条命给魔道糟蹋,倒不如用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这个小宗门的人最终找到了一种阵法,献祭生命以此阵法将进入凡俗界的空间幕阵封印,令阵法之外的人进不去,阵法之中的人出不来。
哪怕他们的宗门注定毁灭,至少也将凡俗界保住了,他们倒也不算输。
这些画面历历在目,那些不甘好像还在昨日。
贺光严压声音低沉,“我本也当献祭,却有一位与我颇为亲近的长辈不忍见我如此,便在阵法彻底成型之前,强行将我沿着阵法的缺口送入了空间幕阵之中。”
“有几只怪物很是狡猾,跟着我钻了进来。在那条缺口通道之中,我借阵法之力将它们杀死,自己也身负重伤。我本想退出通道返回修真界,那时的阵法却已经成型,漏洞通道也将我抛了出来。”
贺光严捏紧拳头,“等我反应过来之时,却已经再也出不去了。”
原来那些残留在阵法上的死气是这么回事儿,六安轻叹一声,“你的宗门,真是令人敬佩。”
“可惜你们宗门牺牲所成的阵法,时至今日却已与寻常的保护罩无甚区别,”六安道,“若来的不是我们,而是魔道中的强者,你们牺牲性命得来的阵法…”也只有那一时。
万幸在他们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应该并无人进出这个凡俗界,否则那防护罩应该已经早就破了。
贺光严笑笑,“至少等到了你们的支援,他们,也不算白白牺牲了。”
不过,贺光严说他们宗门将凡俗界中的魔都已经扼杀了这一点,六安却不太认同,那些消失的怪物尸体就是佐证。
“你可知,数年之前,可有什么魔道入侵过这个凡俗界?”
“数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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