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的清儿啊!”
还没说上句完整的话,母女二人便哽咽难语,艾兰阿姨激动的全身都在发抖,她一手握紧冰清的手捂在心口,另一只手在冰清脸上反复抚摸这情形任谁看了都会为之动容。
实在是不忍心去打扰她们,但时间紧迫,我迟疑了下还是走上前去说道:“艾兰阿姨,冰清,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找欧阳叔叔要紧,他是被阴差抓走的,只要没进酆都城,一切都还有转机,要是耽误了时间,黄泉路上不好走,这一路要受苦不说,万一入了轮回那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娘俩一听当即便意识到利害关系静了下来,火急火燎的一边一个架起我就往外跑,到门前时冰清习惯性的去拧门把手,却又反复几下,怎么都握不住,她的表情变得很古怪,不可思议的直盯着自己的手
艾兰阿姨心有所系,她没有解释什么,直接带动我俩穿门而出来到客厅。
外面几人全都默不作声的直愣愣的盯着这道门,小可怜更是皱着小眉头,神情焦虑的在门口来回踱着小碎步。
灵儿姐姐拥有天眼,能够看得到我们,我赶紧示意她不要惊动大家,但石兴阿日阿月她们仍然察觉出气氛的异常,不约而同的全都站了起来,望向我们这边,我们没有理会,直接飘飘悠悠的穿墙而出,来到了大街上。
阴间的大街和在阳间时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到处都灰蒙蒙的,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抬头看不到天,低头看不到脚下的土地,而且整个空气中都充满了烧纸的味道,并且还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丝直接从我们身体穿了过去,我们却丝毫都感觉不到
我和艾兰阿姨走的很稳当,冰清可就不行了,她初次出窍并不懂的如何控制自己的魂魄,走的是飘飘悠悠,忽高忽低,晃晃荡荡,每走一步都有一种要起飞的感觉,若不是我和艾兰阿姨拉着她的手,恐怕她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再想找她可就要费一番功夫了。
我们边往前走,边教冰清如何控制自己的步伐,她的悟性很好,虽然还是达不到自如,但基本的行走是不成问题的。
正在这时,我们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数人喧哗的声音,我挑头一瞧,前方不远处居然亮起了一片白光。
“嘿,你们三个是哪儿来的,不赶紧去城隍报道,在这磨蹭什么呢?”我皱了皱眉头,正不知该不该走过去时背后又猛然响起了一阵威严冰冷的说话声,我刚转过身,一股浓重的阴气便直扑在我脸上。
只见此人身高两米有余,以至于我需要仰头才能直视到他的眼睛,身穿黑色及地长袍,胸前绣有白色“差”字,手拿地府阴差标配锁魂链,他的脸上扣着一个黑色恶鬼面具,只露出一双如浓稠鲜血般的红瞳,长如蝶翼的睫毛扑闪着,看起来是诡异绚丽。
这是地府捉鬼拘魂的阴差,只是他的气息与众不同,邪性异常,十分独特。
艾兰阿姨吓得猛一个哆嗦,直往我身后躲,我急忙往前两步,地府的阴差和拘魂冥器对鬼物有着强大的震慑力,但此举反倒更加引起的他的注意,红瞳直勾勾的往我身后瞧,接着手腕一抖,锁魂链毫不客气的往我身后飞去。
我冷冷一笑,直接徒手抓住锁魂链,轻轻一握,锁魂链便被我轻而易举的捏成一股黑烟当场溃散消失了。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冥界撒野!”
他言语中明显的已经燃起了怒火,紧接着周围突然阴风阵阵,顷刻间就狂风大作起来。
我神闲气定,脚下如同生了磐石,丝毫不受这股狂风的影响,冰清和艾兰阿姨却被吹的身形扭曲飘忽起来,我赶紧退回到她们身边,手臂一挥,一道金色光幕直接将我们三人罩住。
而这时又有数名阴差听到这边的动静,从四面八方纷纷赶了过来。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位身材瘦小,神形猥琐,脸色黑如焦炭的阴差正点头哈腰的站在一旁紧张的问道,那副谄媚的样子一看平时就是个马屁精,惹得其他几位阴差甚至都露出鄙夷的神情来,而他的手中的锁魂链还正捆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鬼魂,我一眼便认出这是平日一直在我们学校附近活动的流浪汉,平时有好心的同学会给他送点吃食勉强度日,想不到今晚居然就死掉了。
而冰清显然也认出了他,流露出惊讶的神情来。
“冰清,生老病死实乃人生常态,每个人都是时间的过客,别多想。”我轻声安抚了她几句,直到她脸色放轻松了我才重新环身四顾了周围的状况。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周围不但赶来十多名手拿冥器的阴差,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或缺胳膊少腿,或骨瘦如柴满脸病容,或年轻或老迈的鬼魂,而且远远望去,似乎还有更多张牙舞爪的影子在往这边赶来。
他们看着我们的眼神非常的不友善。
我本来还在想,怎么凭空出现这么多的鬼魂和阴差,莫不是地府又出了什么乱子,却又突然想起今晚是月圆之夜,鬼门大开,众多鬼魂都从鬼门关跑了出来,而这些阴差是负责看守这些鬼魂的,在天亮之前好督促他们全都返回到地府中去的。
这些都是身背罪孽妄想趁此机会戴罪立功减轻罪孽的恶鬼。
我微微一笑,一脸轻松的望向冰清,开口道:“冰清,我教你功夫法术也有两个月了吧,一直没有机会试一下身手,今日机会难得,这些大都是恶贯满盈的恶鬼,要是发生混战,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不然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我话音一落,尚未出手,那些恶鬼反倒先扑了上来,他们疯狂的拍打着这道金色光幕,却又被飞溅而出的金色霞光击飞了出去
“哼,想不到堂堂冥府居然以众欺寡,无奈全都是些酒囊饭袋,真是丢尽了地藏王的脸。”我双手抱于胸前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