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澜既然打定主意让盛明函认清自己,那自然就让他认识个彻底。
省得以后他们相处得感情越深了,再撕破脸皮倒显得更加麻烦和难受。
盛澜抬起眼眸看向盛明函,她生了一对漂亮又妩媚的狐狸眼,目中盈着笑意时,这双眸子顾盼生辉,潋滟灵动。
但是当她没什么表情时,这双眼睛就又显得清澈而冷漠,眼瞳仿佛玻璃珠子一般剔透干净,却没有什么感情。
盛澜此刻脸上就没有多少表情。
“为什么?原因还不简单吗?因为我讨厌盛妩,从我回盛家的第一天起就厌恶她,只要她不开心我就开心。她既然那么心心念念想嫁给自己爱的人,我偏不让她如愿以偿。”
盛澜说着说着,嫣红的唇角勾起了笑意的弧度,连那双清凌凌的淡漠双眼中,也盈了一丝笑,足可见她提及此事时,心中是真的感到愉快。
“难怪上次盛妩约我去咖啡厅的时候,她虽然表现得一副开心的样子,可怎么看都怎么像是强颜欢笑,原来并不是我的错觉,恐怕那次她就已经知道,自己被拒婚了吧。”
说不定那么时候,盛妩的心里已经对她嫉恨入骨,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了吧?
盛澜只要一想到盛妩被拒了婚,现在正伤身无措时,她再糟糕的心情都会便好不少。
盛明函目中满是震惊。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盛澜心里竟然一直藏着这样的心思。
甚至一直以来都不喜欢盛妩,一直处心积虑想要破坏盛妩的婚姻?!
盛明函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澜澜……小妩她在你回家后,便挺照顾你的,而且你们小时候感情也最好,你……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盛澜面容冷肃,她嘴角的笑意变得冰冷讥讽。
“因为我小时候走丢并不是被什么人带走,都是盛妩一人所为,那天晚上宴会即将结束时,她把我带去了小树林中,趁我不注意砸伤了我,然后就把我丢在了那里。”
这番话,令在场的祁朝川和盛明函都齐齐震惊。
相比起祁朝川震惊中的若有所思,盛明函却是禁不住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他连连摇头,失声说道:“不……绝不可能!澜澜,你是不是记错了?之前你不是说不记得这段往事了吗?现在又怎么说是小妩做的?”
盛妩怎么说都是他疼爱了多年的妹妹,尽管这段时间,她的一些做法让盛明函感到失望,觉得她不像以往那样端庄稳重,甚至糊涂到去推盛澜让她摔下楼梯。
可盛明函一直认为,盛妩最近的这些变化,都是因为祁朝川的悔婚造成,她的本性其实并不坏。
盛澜病了一场后,整个人比以往消瘦了不少。
一张本就小巧的脸在瘦了之后,就显得几乎不足成年男子的巴掌大,但精致的五官也更立体分明,以往妩媚中不失甜美的气质,如今增添了几分锐利的英气。
她勾唇冷笑,明艳精致的五官充满了攻击性。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的话,我以前是失忆了不记得这段往事,可后面有幸我又想了起来。正因为想起来了,我才知道我是盛家的女儿,才顺利找回到盛家。”
“所以我回盛家,就是为了算账的。盛妩害了我,却安稳幸福地当了这么多年的盛家大小姐,还有了一桩好姻缘……呵,凭什么?她就应该为自己当初做的坏事付出代价。”
况且,现在的一切只是开始罢了。
盛明函脑中嗡嗡作响,盛澜忽然间说的这些事情,对他而言的冲击力太大了,他一时半会根本不能接受。
当年的盛妩才多大啊,她怎么会干出这么恶毒的事情?
盛明函艰难地说道:“澜澜……可是小妩当初也还是个小孩子,她……”
盛澜打断了盛明函的话:“小孩子又怎么了?小孩子就不能作恶吗?她当年也亲口跟我说了,因为我出声之后,便分走了原本属于她的爱。日积月累的,她心里嫉妒难平,就恨不得我消失,因此终于在生日宴的那天,她故意带我去森林,并且将我丢弃在了那里。”
“盛妩这些年来,她但凡有点后悔自责之心的,在我回盛家的这段时间里,早就来向我道歉了。可是她一句歉意都没有,始终希望我消失得彻彻底底。”
“不……我不相信……”
盛明函脸色苍白,他无力地跌坐在沙发里,双手手指插入发间,头深深地低了下去,背脊看起来都佝偻了几分。
盛澜早就已经料到了盛明函不会相信,毕竟比起她这个分离了多年的妹妹,他跟盛妩才是相处了十余年的亲兄妹。
他们彼此间的感情,岂是她能够撼动的。
虽然盛澜心里有几分惋惜和惆怅,不过她并不后悔今日把盛妩曾经做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如果盛明函始终不愿意相信,那么她跟盛明函之间的兄妹感情也到此为止,她不想要一个拎不清的大哥。
祁朝川幽深的眼眸直直盯着盛澜。
他沉声问道:“所以你一开始接近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打击报复盛妩?”
盛妩和他有婚约,而且还喜欢他。
如果盛澜得到了他,甚至令他为了盛澜悔婚,那么对盛妩而言必然是沉重的打击。
现在发生的事情,也的确打到了盛澜最开始的目的。
祁朝川迅速想通了这一点,他交叠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攥成拳,一颗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沉入既冰冷黑暗又仿佛充斥怒火的深渊里。
盛澜字句清晰:“祁总猜得没错,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报复是盛妩。现在盛妩已经被你悔婚了,她也痛苦不堪,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你也不用担心你再对你纠缠不清,因为我从来都知道我在做什么。”
祁朝川沉入深渊里的心,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