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盛明函下班回到家,刚踏入客厅,就听见了盛国洲满怀怒火的叱骂。
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数落的人是谁。
果然他走进客厅中,便看到父亲指着站在一旁的盛澜,眼神中的厌恶几乎要满溢出来。
即使有祁朝川这个外人在场,盛国洲似乎也没有收敛多少。
盛明函眸光一沉,快步走了过去,把盛澜挡在身前,皱眉看向坐在沙发里的双亲。
“爸妈,盛澜又怎么你们了?非得每次都要数落她一顿才舒坦是吗?”
盛澜瞥了一眼盛明函,并没有理会他,直接伸手将他推开,抬眸对上盛父盛母充满不悦的目光。
她脸上的笑意透出一丝嘲讽:“爸爸现在才知道吗,我是有父母生,没父母养,因此自然就不会有什么教养了。”
“盛澜,够了!”唐晚又开始觉得心口气得发疼,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痛恨,“你现在顶撞我们顶撞上瘾了是吗?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你就挑着刺地跟我们顶嘴!盛澜,你是想要把我们都气死才甘心?”
之前唐晚还对盛澜存有几分愧疚,可是昨天晚上她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让唐晚愤怒不已,那点愧疚也早在怒火中消失殆尽。
这个女儿或许天生就是跟她八字不合。
当年刚出生的时候,险些让她丧了命。
就算从前没有走丢,她们可能也没有办法好好相处。
盛澜闻言笑了笑,摊开手悠悠道:
“昨晚妈妈你都晕了过去,今天不也是生龙活虎的?我看你们身体健朗得很,离撒手人寰还远着呢。”
盛父盛母脸色阵青阵白,听了她这话,血压直线上升,又一次成功地被盛澜气到想要吐血。
盛明函眉头微皱,转头看向盛澜,下意识想要说她两句,但不知怎么的又忍了下来。
唐晚瞧见儿子还是护着盛澜,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她冷笑一声,站起身道:“这个家反正我是待不下去了,饭你们自己吃吧!”
说着,唐晚喊来佣人替她上楼去取手提包,然后怒气冲冲地出了门。
“妈……”盛妩喊了一声,连忙起身去劝着唐晚,“妈,你不吃饭要去哪里?”
唐晚:“你不用来管我,就让我饿死在外面好了!这不是正好成全了某个人的意?!”
唐晚离开后,盛国洲也一脸怒色地上了楼,没有留下来吃饭。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盛澜,早就兀自到餐桌前坐下,开始吃自己的饭了,完全不去理会客厅里的其他人。
看着这一幕,盛明函眉头微皱,心中暗叹了口气。
他视线转向始终静坐在沙发上的祁朝川,略带歉意地说道:
“祁总,实在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爸妈最近因为网上的那些消息,跟小澜闹了些矛盾。”
祁朝川摆了摆,说:“没事,是盛澜说话太不懂分寸了些,才引得二老如此生气。”
盛澜挑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闻言似笑非笑地看向祁朝川。
“祁总都还没跟我姐姐结婚,就这么想以长辈的身份来教训我了?”
盛明函低声叱道:“好了,盛澜,不要再说了。”
父母的确是有对不起盛澜的地方,他们不知自己的错误,更不思悔改,盛澜心里不平因此顶撞他们,与他们对着干,这些盛明函都能够理解。
不过盛明函并不希望盛澜见这谁就针对,这样行事只会容易得罪人。
盛明函对盛妩说道:“小妩,快带祁总入座吧,爸妈都不吃饭了,也没有让祁总一直干坐在这儿的道理。”
盛妩回过神来,抿了抿唇,随同祁朝川到餐桌边坐下。
一顿晚餐,在略显怪异的气氛之下展开。
盛澜察觉到今天的盛妩状态有点不大对。
平时只要祁朝川在的话,盛妩都恨不得向全世界演出他们两感情很好的样子,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相信,祁朝川十分在乎她。
不过盛澜心里一清二楚,那都是盛妩单方面的独角戏罢了。
但今天盛妩却似乎打不起精神,待在祁朝川的身旁,也没有故意表露出与他亲近,感情融洽的假象。
莫非这二人发生了什么矛盾?
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盛澜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饮料,眼底掠过一丝恶劣的笑意。
她故作疑惑地问道:“我回来之后,才知道姐姐和祁总的婚礼延期了,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原先甚至还以为,姐姐对我有什么意见,以至于到了结婚的那天,连个信息都不想发给我呢。”
盛妩自从订婚后,最得意也最期待的事情,便是跟祁朝川完婚。
这件事情,她私底下明里暗里向盛澜警告了很多次,仿佛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祁朝川是她的未婚夫,作为妹妹的她最好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但是这些警告,对盛澜毫无用处。
如今盛澜也最懂得挑盛妩的痛处,来故意问她。
盛妩握筷子的手不禁僵了僵,指尖暗自捏紧,她压着心里翻腾的情绪,面上绽开一米柔和的微笑。
“朝川工作繁忙,近期又有重大的项目要完成,因此我们才决定将婚礼延期。反正我们已经订了婚,也是半个夫妻了,左右也不过是个结婚仪式罢了,我并不是很看重这些。”
“澜澜,你离家出走的这些天,我一直都想办法联系你,电话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可你总是不接,所以就算我和朝川真的要结婚了,恐怕也没有办法告诉你吧?”
盛澜唇角扬起,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丫。
“怎么会呢,只要是姐姐和祁总的婚礼,我不管在哪里,肯定都不会错过。”
祁朝川优雅地嚼着嘴里的食物,闻言淡声说道:
“早知道小澜关心我和小妩的婚礼,那我就不应该延期举办,以免你天天担心你姐姐的婚事有变,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这句话深层的讽刺,也就只有盛澜能感受得到。
她在心里冷哼一声,暗暗冲祁朝川翻了个白眼。
盛澜叹了口气,说道:“最期盼这场婚礼的一直都是姐姐,可我看祁总心里未必有我姐姐吧?要是真想娶她过门,那么其他一切问题都不成问题,姐姐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