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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子孙
    康熙四十五年

    十一月末, 雍亲王府

    苏伟带着两箱皮货进了诗玥的小院,絮儿将东西收下,引着苏伟一路进了内室。

    “奴才给——”

    “起来吧,咱们还讲究这个?”诗玥打断苏伟的问安,微笑着理了理发梢, “你快坐下歇歇, 我又不贪你的东西, 干嘛每次过来都大包小裹的。”

    苏伟傻笑了两声,坐到圆桌旁的木凳上, “你放心, 这些皮料都是我铺子上的,不过府里的账。眼看着入冬了,你也多做几件暖和衣服。”

    “我每月的月例已经是用不了的用了, ”诗玥轻轻勾起唇角,“我见你日日忙进忙出的, 都是因着铺子上的事儿?”

    “在京里做买卖也不容易, 平时自是要多费点心的,”苏伟把帽子摘下放在一旁。

    诗玥微微点头, 捏着帕子掩了掩唇角,“那,你平日忙着外头的事儿, 王爷身边都是谁伺候啊?”

    “有张保他们, 主子在外头都是傅鼐跟着, ”苏伟眨了眨眼睛, 随即有些奇怪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 ”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诗玥有些心不在焉地揉了揉手上的帕子,“现在王府里有了属官,你不用管得太多,也挺好。像是后院的事儿,有王妃、有长史,你那么忙……平日里还是多注意着王爷身边。”

    “王爷身边?”苏伟歪了歪脑袋,“主子的安全你不用担心,我们这回都加倍防守了,绝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儿。”

    “不是,我不是担心这个,”诗玥有些窘迫,垂下头沉吟了片刻,微微一笑道,“也是我爱胡思乱想了。这天气越来越冷,你在外头也多穿些,我还给你缝了件棉背心,一会儿你一起带回去。”

    “诗玥,我——”苏伟面色一滞,刚想开口,只听外面一声,“奴婢给小主请安。”

    “姐姐,”钮祜禄氏随着絮儿进了屋子,身后一个嬷嬷抱着二阿哥弘盼,“弘盼醒了就哭闹不休,一定是想着姐姐了。”

    “奴才给小主请安,”苏伟一早就站到了门口,钮祜禄氏直直地进了内厅,一时倒没看到他。

    “哎哟,苏公公在这儿啊,”钮祜禄氏拍了拍胸口,“我来姐姐这儿来惯了,都没顾着屋里有没有人。”

    诗玥莞尔一笑,挪了挪榻子上的炕桌道,“快过来坐下,让我抱抱弘盼。之前我就托苏公公倒腾些软和的皮子,回头给弘盼做帽子,今儿苏公公是特意给送过来了。”

    “那真是有劳苏公公了,”钮祜禄氏也没客气,转身坐到榻上,让乳母将弘盼递给诗玥,又回头问苏伟道,“王爷日日忙着,不知现在身体如何了?之前大病一场,今年冬天得尤为小心才是。”

    “小主放心,王爷的身体,奴才们断不敢再有疏漏,”苏伟弯腰拱了拱手。

    “苏公公办事,咱们自然是放心的,”钮祜禄氏接过絮儿递上的热茶,转头冲诗玥道,“之前钱氏那件事,苏公公处理得多妥当啊,亏咱们跟王妃还在那儿四处想辙呢。”

    诗玥抿着唇角点了点头,轻轻垫了垫怀里的弘盼后,暗暗看了苏伟一眼。

    “对了,今儿正好苏公公在这儿,”钮祜禄氏突然一拍巴掌道,“沈嬷嬷,把弘盼递给苏公公抱抱。”

    苏伟一愣,连忙退后一步道,“奴才粗手粗脚的,实不敢碰着二阿哥,小主折煞奴才了。”

    “苏公公说的哪儿的话,”钮祜禄氏莞尔一笑,“王爷不都是苏公公抱大的吗?弘盼一个小孩子有什么碰不得的?”

    “妹妹,你又胡闹了,”诗玥看着沈嬷嬷把弘盼塞到全身僵硬的苏伟怀里,“苏公公到王爷身边时,王爷都快迁宫了,弘盼那么软,苏公公又没带过孩子,他哪抱得住啊?沈嬷嬷,快把二阿哥接过来。”

    “誒,就让弘盼跟苏公公亲近亲近嘛,”钮祜禄氏抿着唇角转头道,“弘盼过了年就要满周岁了,长得可比一般孩子大多了。苏公公,您垫一垫,看有多重?”

    “啊?垫?”苏伟麻着上半身,僵硬地低下头看着襁褓里的二阿哥,冲他吐了个大大的奶泡,心头蓦地一软。

    “行啦,你别为难苏公公了,”诗玥捏了捏帕子,“快把弘盼递给我,孩子眼看着都困了。”

    “就姐姐一味地惯着他,”钮祜禄氏这回倒没阻拦,看苏伟迈着僵尸步,把弘盼送到诗玥身边。

    待苏伟告辞离开,弘盼已经酣然睡去。诗玥见苏伟走远了,使了个眼色,让絮儿带着伺候的奴才们退出了屋子。

    “你这回又在琢磨什么啊?”诗玥小心地把孩子放到软垫上,“平白无故地非让苏公公抱一抱弘盼。”

    “我有什么办法,”钮祜禄氏长叹口气,一反适才的明媚表情,“王妃给王爷生下了嫡子,日后的前程自是不用说。耿氏的三阿哥是早产,王爷怎么也要多关注些。反倒是我的弘盼,一转刚出生时的贵重,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你别胡思乱想,”诗玥拧紧了眉毛,“弘盼的出生对于咱们王府来说有多大意义,任谁都清楚。再说,他如今又是王爷的长子,以后的前程怎么也不会差的。”

    “姐姐想得太简单了,”钮祜禄氏倚靠在身旁的迎枕上,“就因为弘盼是长子,不知会挡了多少人的道。我这个做额娘的,又只是个区区侍妾,若不给他找个扎实的依靠,日后肯定是步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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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诗玥抿了抿唇,“苏培盛到底是个奴才,你何必——”

    “姐姐别再匡我了,”钮祜禄氏眉目一转,“苏培盛在咱们府中的地位,姐姐心里可比我清楚。不管他因何受王爷看重,弘盼跟他亲近些总没坏处的。我虽说进府晚,但也打听了不少从前的旧事。大格格当初就是苏培盛救回来的吧,我见苏培盛对茉雅奇总是更关注些。从幼时的教养嬷嬷到前几日的百花宴,苏培盛帮了茉雅奇多少啊。若没有他时时地照看着,就凭宋氏的本事,茉雅奇未必这么受王爷宠爱。”

    诗玥沉默了片刻,轻叹了口气,“苏培盛是个心软的人,对王爷更是忠心不二,府里的小主子,哪个他都爱看顾着。”

    “但对茉雅奇总是不同一些的,”钮祜禄氏正了正身子,“我想过了,等弘盼再大一大,我就向王爷祈求,让苏培盛做弘盼的谙达太监。”

    “你要让苏培盛教养弘盼?”诗玥瞪大了眼睛。

    “是啊,”钮祜禄氏点了点头,“我估计,凭王妃的性子肯定会挑一个规矩踏实的老太监,而耿氏一向低调,也不会跟我明着抢。弘盼到底是王爷的长子,我若是求了,王爷势必会——”

    “王爷不会答应的,”诗玥直接打断钮祜禄氏的话,“你趁早绝了这个念头,你要是真说出来了,才是给弘盼找麻烦呢。”

    “为什么?”钮祜禄氏不解地道,“给阿哥做谙达太监,对谁来说都是优差啊。我也不用他日日跟着弘盼,只要每天教一教规矩就行了,不会耽误伺候王爷的。”

    “你就听我一句吧,我总不会害了弘盼,”诗玥语重心长地道,“再说,就算王妃、耿氏不会用苏培盛,但若你真的开了口,人家心里总要犯嘀咕。弘盼是王爷长子,你相信我,王爷不会忽略了他的。”

    钮祜禄氏抿了抿唇,低头沉思了片刻,哑着嗓子道,“那我再考虑考虑……”

    傍晚,四阿哥回到王府时,苏伟正抱着枕头在榻子上滚来滚去。

    “干什么呢?”四阿哥脱了外袍坐到榻子上,“像个孩子似的,也不怕被人看见。”

    苏伟仰着头看了一眼四阿哥,磨蹭磨蹭怀里的枕头道,“我今天抱到弘盼了,软绵绵的,还冲我吐了个泡泡呢。”

    “弘盼?”四阿哥眨了眨眼睛,“你今天碰到钮祜禄氏了?”

    “恩,”苏伟抱着枕头继续滚,“我今天在诗玥那儿,正好碰到钮祜禄小主抱着二阿哥过来,小主就让我抱抱弘盼,还让我垫一垫呢,我没敢——”

    “你又跑到诗玥那儿干什么去了?”四阿哥皱起一双剑眉。

    苏伟顿了顿,没理会某人醋意满满的问句,继续沉浸在莫名的兴奋里,“我好久没有抱过那么小的孩子了,第一次抱好像还是大格格刚出生的时候吧,不过也只抱了那么一次。你别看弘盼还是个婴儿,抱起来可是很有分量呢。”

    “你又给我转移话题,”四阿哥脱了靴子躺到苏伟身边,“爷叫你没事儿少去西配院,你都知道府里现在乱七八糟的事儿一堆——”

    “谁给你转移话题啦,”苏伟抬腿踹了四阿哥一脚,“我就是喜欢小孩子,你当初也是个小屁孩呢,就是都不给我抱。不过,你骑过我脖子。对了,你北巡喝醉时,好像答应过我长大后背我飞飞呢!”

    四阿哥一愣,转头看着苏伟锃亮的大眼睛,“爷说过这话吗?醉话不算数的——”

    “怎么不算数啊,”苏伟一个猛子蹦了起来,“你别以为我记性不好,你当初是酒醒了之后说的!我不管,你背我!”

    “爷累了,今天早点睡吧,”四阿哥翻身下榻,准备进屋。

    苏公公虎躯一震,朝着四阿哥的背就扑了过去,屋内顿时一阵乒乒乓乓,嬉笑哀嚎之声。守在门外的奴才们齐齐撇了头,心道今夜月色真好。

    八爷府

    同一片月色下,有人是独守空闺,有人是鸳鸯锦浪。

    张氏的小院中,旖旎暧昧之声时不时地让在外厅守夜的侍女们红了脸庞。

    卧房内,柳色的床纱一阵阵地晃动,床帐阴影下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张氏也再顾不得小家碧玉的含蓄,嘴角渐渐溢出破碎的呻吟声。

    美妙的情致似乎渐入佳境,本该尊崇本能,维持一段时间的情之交融却在一阵诡异的抖动后戛然而止。原本暧昧羞赧的气氛,瞬间尴尬至极。

    “王爷……”张氏抿了抿唇角,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您今日太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八阿哥看了身下之人一眼,脸色有些苍白,“你也早点睡吧,爷回前头休息。”

    “是,”张氏披了薄纱送走八阿哥,眉眼间颇带了些担心与忧虑。

    一个难眠的夜晚,在辗转反侧中总算过去。

    清晨,八阿哥从床榻上坐起时,身下少了某些自然反应,空落的厉害,一股强烈的不安猛地涌上了心头,“小荣子,把刘鹤叫过来!”

    八阿哥的卧房内,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刘鹤为八阿哥诊了脉,川子型的眉心挤成了深深的沟壑,“王爷,奴才还需为王爷针灸一次,才能有所确认。”

    八阿哥没有开口,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刘鹤抿了抿唇,从药箱中取出银针,“王爷,此针下去有冲精之效,若是王爷有所反应,则只是一般的肾衰气弱,调养些日子便能恢复。若是此针下去,王爷没有反应,则……”

    八阿哥目光寒凉,刘鹤没有再说下去,低下头专注下针。

    一阵让人惊慌的沉默后,刘鹤连着他的药箱都被掀翻在地上。

    “滚,你给我滚!”八阿哥面色铁青,一手撑着床榻,一手四处挥舞。

    “贝勒爷,”小荣子连滚带爬地扑到床前,“贝勒爷息怒,您且听刘大夫把话说完啊。”

    “贝勒爷,”刘鹤也慌张地爬了起来,跪在床前道,“贝勒爷,您的病绝不是平白无故地生出来的。这种症状,是药物所致。”

    “药物?”八阿哥眼色恍惚,“是谁,是谁害我?”

    “贝勒爷,奴才从您的玉尘上看,”刘鹤低下头,“这种药不像是内服所致,倒是由外接触更为可能。”

    “由外?”八阿哥愣了愣。

    小荣子眼珠一转,凑到八阿哥耳旁低语了几句。

    八阿哥面色一寒,冷着嗓子道,“把张氏带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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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爷和张氏嘿咻到一半,尴尬了,为啥尴尬了呢,娃娃太清纯了,不知道,大家知道吗?玉尘是阳/物的别称,偶是个文化人,脸红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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