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是我。”

    “我睡了。”

    “那我……明日再来。”

    陆清衍听着门内传来的冷漠声音，心中有些失落。他转身离开，走下楼梯，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

    他想起叶寒霜的种种。

    她的妩媚、她的笑容、她的不羁。

    他站在客栈后院，看着夜色中的远山，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

    他总觉得，他会永远失去她。

    他们在客栈住了三日，谷老每日给叶秋漓施针治疗，这些时日已经好转，能正常开口说话，身子也好了许多。

    预备后日离开。

    陆清衍每日都去找叶寒霜，皆被拒之门外。

    陆清旭准备将她们送到幽州，不必再回涠洲，而后，便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不过，他没跟叶秋漓商量，心里已经把这事定下。..

    正午，阳光正好。

    陆清旭端着药小口喂她，叶秋漓刚从水房沐浴完身子，身上带着淡淡的香。

    看着眼前认真的男人，她脸庞微微发红。这几日，他每日都会像这样细心照料自己。

    叶秋漓看在眼里。

    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喝完药，放下了药碗，他握住她的手，“再停留一日，我送你们去幽州，那边安置了院子，一切安全，你们安心住下，涠州那边，不必再回。”

    “大宅院的日子，也没什么意思，以后待在幽州，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侍奉公婆，忌讳规矩，一切随心。”

    “那你呢？”叶秋漓半躺在床上，看着他。

    “我有些事情要办，不必担心，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便来接你。”

    叶秋漓咬了咬下唇，“那……”她犹豫了一下，“会很危险吗？”

    陆清旭笑了笑，“不会，为了你，我会护好自己。”..

    “谷老也在，你可继续同她研习医术。”

    看着他。

    叶秋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守护自己，从未改变。

    她点点头，“好。”

    他有他的必做之事，她心里都明白，便也不再多问。

    陆清旭说完这些，还说了陆清衍所托他之事，但他只是转达，到底帮不帮，只看秋漓自己。

    “帮他劝寒霜？”叶秋漓有些惊讶。

    “嗯。”

    “为夫只带话。”他说完补了句。

    回想那日在勤王那处，陆清衍带着妹妹离开的场景，叶秋漓细细琢磨了，最后说，“我到时问问她吧，但目前，还是让她先去幽州吧，她和二弟的事，现在一句两句，肯定说不清楚。”

    “嗯，行。”

    第二天一早。

    陆清衍再次来到叶寒霜的门前。

    这次他没有犹豫，直接敲门，“寒霜。”

    “为夫进来了。”

    屋内，叶寒霜正坐在桌前吃早膳，看到陆清衍进来，她微微一愣，随即淡淡地问道：“你来做什么？我没让你进来。”

    “我来找你。”他鼓足勇气说道，“你昨晚说的，让我明日来找你。”

    “……”

    叶寒霜无语，她哪里说过这样的话！

    分明是他自说自话。

    陆清衍不管她的眼神，走到叶寒霜身边坐下，“为夫就是要来找你，无论你愿不愿意，以后，我都会来找你。”

    “陆清衍，你……”

    叶寒霜还想说什么，谁知陆清衍忽而凑近，扣住她后脑，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叶寒霜正要出手，男人已经放开。

    他说：“你和你阿姐，安心去幽州，一切安定，我便来找你，可好？”

    他露出了笑，很柔和，但也……挺假的笑。

    屋内一片寂静。

    男人继续说：“那里安全，绝对安全，你可以拒绝我，但不可以找别人，除非我死了。”

    他说得很平静柔和。

    可柔和之下，依旧偏执至极，是的，除非他死，否则叶寒霜别想找别人。

    “寒霜。”.

    他笑了笑，看着她，“为夫要是死了，你会难过吗？”

    “你……”叶寒霜咽了咽喉咙，“你说这些做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无不无聊。”

    一个时辰前，天还未亮，他们收到信，京城生变，辰王反了，事情比想象中来得快。

    诸事复杂，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但为夫会尽力，平平安安地回幽州找你。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

    静静看着她，忽然问，“寒霜，你爱过我吗？”

    叶寒霜微愣。

    男人看着她的疑惑与犹豫，笑脸吟吟，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没事，你爱不爱过，都没事，我爱过你，我爱过的……我可以肯定。”

    意料之外，但也在计划之内，筹谋这么些年，事情来时，当无比冷静才是。

    可不知为何。

    他望着茫茫山河，竟也恍惚了几分。

    怕来日万一没有机会说，便找到她，一股脑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