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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23 权臣甘灯O装A(七) 在她说“好爱你……
    甘灯坐在书房中,无心翻看关于刺客的报告,他对于身边这些明面上的敌人心里有数。混乱之中,他已经派人捕杀那位上将,要的就是一个因刺客袭击当场死亡,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他经常这么干,毕竟当年刚夺得大权时,刺杀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宫理的照片与消息并没有在外界传播开来,但帝国的各个公国或军阀都差不多得知了消息,开始了蠢蠢欲动。

    他凝视着眼前光脑内传过来的复杂报告。

    当初宫理看到的那本怪物图鉴还是比较早的读物,关于兰姆白化海星的介绍很少,更多像是“星际十大未解之谜”一样的书,但现在手中的报告来自多个探险组织和研究所,甚至还有前线基地的综合汇报,关于“兰姆白化海星”相关的描述更多了。

    在报告里,多位学者说不建议再用这个看起来极有迷惑性的名称,因为它绝不是什么大型海星,而是一个体积不定的非碳基意识态生物,至今无法断定,人们对它的观测和感受,是真实的,还是它直接影响意识造成的。

    但其中已经确定,它最爱的食物是人类的情绪情感,无所谓是正面或负面情绪,它都很喜欢,而且它也在近些年频繁进行捕猎、进食行为。

    虽不知它如何影响或干扰飞船,但研究者怀疑,在某些星系频发的客船星舰坠毁、失联事故可能是由它引发的。

    有人发现坠毁的星舰中,一部分半死受伤的星舰乘客甚至出现了被粗暴截肢止血,被投喂,被囚禁豢养的现象。某位受伤较轻的乘客光脑,在因营养不良、恐惧和星球辐射死去之前,拍下了一些不连贯的录像,录像中出现了白色的模糊巨大触足,就像是白色的树根或毛细血管。

    而更明显的是在几十年前出现的怪异现象,在太空中漂浮着失联的星舰客船,乘客本应在失温、缺氧或失去食物后死亡,但当探险队员发现时,船上出现了一些不该在货物清单中的高蛋白果实、小型怪物甚至是散发热量的矿石。

    乘客们虽然已经死去,但星舰内却完全都变了模样。尸体都衣衫褴褛,用不同的装饰划分派系,在星舰中彼此屠杀,争夺食物,甚至有些客舱建立了祈祷室和处刑室。显然是在飞船失联后,在莫名其妙地投喂下,乘客们争夺资源,在绝望中活了几个月才纷纷死亡。

    这就像是古代的人们养鸣虫或斗鸡,时不时投入一些食物或资源,看着他们斗争,并品味他们疯狂互害的情绪。

    研究人员也发现,在星舰的摄像设备断电之前,拍到一些可疑的白色掠影——

    这时候研究人员才开始真正意识到它的捕猎行为。

    很明显,它的捕猎在一步步升级,从直接吃掉临死前的人类情绪,到会把他们养在一起互害,它越发偏爱更长久更复杂的人类情绪。

    但后来,它应该察觉到了自己被观测研究这件事,行动越来越谨慎,也懂得毁尸灭迹了。

    有一次研究所再次观测到了不明原因的客船星舰失联,不过因为是难以抵达的行星带,从观测到抵达足足花了两三个月,但就在研究所抵达之前,发现整个星舰当着他们的面可疑地爆燃炸毁了。

    它的行踪越来越难以捕捉,研究所认为它非常聪明,擅长学习人类的知识,比如会打开船体泄压仓,会引燃电线或可燃气体,甚至可能会模仿人类的言语、理解人类的情绪……

    因为它的谨慎和销声匿迹,研究它的课题变得无法推进了。

    有人认为很多战争、失事与争端都是出自它的挑拨诱导,它一定混入了人类之中,食欲越来越大;也有一派学者认为,它并不贪吃,但口味越来越挑剔了,它在寻找更合口味的美食。

    ……甘灯意识到,它可能真的很聪明。

    会不会从一开始,它或者说她就看中了宫理这个身份,即是智力有问题的小女孩,不会被人看出被怪物寄生,她也能借此学习人类的知识。而且这个身份的血统,只要稍加利用,也能将整个帝国都变成她取乐玩闹的斗兽场。

    甘灯猜不出来,她要去预备军校、她变成Alpha是不是早就计划好的。

    还是说她真的是因为他分化成了Oga,才选择分化成Alpha……?

    她明明是个怪物,为什么显得如此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她在计划什么,她在等待什么?是因为时间对她来说不是问题,还是有什么让她学会了等待?

    更让甘灯感觉到恐惧的是,整个报告里没有提到任何关于能对付这个怪物的办法。

    只是提出了一些高危险级别精神控制类怪物的案例,甘灯翻看过去,其中近半都是人类没有成功击退,只是对方莫名其妙离开了而已。

    能“解决”的方法,基本就是屠杀和互利两种。

    比如百年前的某个联盟国家,就因为殖民招惹上了个半隐形的巨大蜘蛛型怪物,它能通过梦境让随机性别的青年怀孕,并孕育下半人半怪的生物,成为它的眷族、士兵和翻译。

    后来联盟国家通过干预怀孕、洗|脑眷族、集体服用无梦安眠药物等等方式,最后让那怪物反被自己的眷族攻击杀死了……

    这法子很难用在宫理身上吧,她现在的人类身体是本体吗?会不会对她的任何袭击,都会像今天那样被迫停止?

    而另一个现在还很强大的共和国是成立了一个占据半个星球的禁域,用大量被殖民者和奴隶劳工的血肉,秘密喂养了一位以疼痛、愤怒和血为食的怪物,由于共和国的消息秘密封锁,现在还不知道两方的互利共处模式。

    如果想要跟宫理这个怪物豢养互利,是不是也要为她修建一座人类斗兽场才行……

    甘灯一夜都没能睡好,一会儿是杀死她困住她的计划,一会儿是满房间的白色触足缠绕在他脖颈上,又掺杂着她沾着巧克力冰激凌的嘴唇一次次爱不释口地吻他似的笑脸。

    她为什么能这么惟妙惟肖地模仿人类?

    她在跟他说人类的语言的时候,能理解每一句话,是真心所想吗?

    她如果能窥探到他的所思所想,那她凝视他的眼睛里到底是看着一盘食物,还是看着他的灵魂……?

    甘灯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一双银白色的眼睛俯瞰着他,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下一秒,那眼睛忽然离近了许多,他感觉干燥的嘴唇上有些湿润。

    “早上好。”她又撑起身子说道:“我从窗户进来的,没人发现。”

    甘灯愣了愣,才看向床头的时钟、外头熹微泛蓝的天色,与穿着一身新衣服的宫理。

    “……早。”甘灯有些心慌意乱,他想到自己的思绪情感会被她看见,感觉比没穿衣服还让他难受,他半闭着眼睛:“还早,我还要再睡会儿。”

    他从睫毛下看到她舔了一下嘴唇,舌尖嫣红,他感觉恐惧、暗示与欲|望立刻要他后背发麻,她笑眯了眼睛:“甘灯。你还难受吗?”

    甘灯立刻嗅到了她信息素的味道。古老的无机质灰尘与海洋的气味,他好像被孤零零扔在了连大气都没有的星球上,只有怪物的触手和黑色的天空包裹着他。

    他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腺|体发烫,果然是被永久标记的缘故,虽然他因为情|热期刚过,反应不会太强烈,但基本也是……随叫随到,被人拿捏的地步。

    甘灯意识到,当时每一步都是没什么选择,事后才发现要面临的问题和困局真的太多了……

    他从来没有被长久困住过,但此刻也有种“走投无路”的挫败感。

    他的沉默无疑鼓励了眼前的家伙。

    政治总是敏感的,夏宫随从给她的新衣服还是连衣裙,甚至是一条鹅黄色绒面裙子,后腰绑着可爱的大蝴蝶结,配着白色的蕾丝短袜和小皮鞋,强烈地削弱着她Alpha的身份,都是为了让外界有种“她还是甘灯的所有物”的感受。

    然而又有谁知道,现在是这个打扮可爱的家伙,把他的脖子叼在嘴里要吃掉似的。

    甘灯推拒了她一下,宫理性格就没温顺过,果然就要拽他身上的薄被和绸缎睡衣,甘灯立刻道:“我不太舒服——”

    他也是想试探宫理到底有多“通人性”。

    宫理果然停了下来,有些关切地隔着睡裤摸他,她是不太道歉的性格,但还是说了一句:“唔,对不起。”

    天,明明他之前都从她身上得到了多少陪伴和慰藉,却因为得知她是怪物,就怀疑她不通人性了。

    她从来都是关心他的。

    但年轻的Alpha眼里跳动着火焰,不论是食欲还是别的欲,甘灯都知道自己在她这儿弱点太多了,他必须安抚她,控制她……

    甘灯拿开了她的手,在她不满地扁嘴之前,就靠近道:“别乱动,就这样……嗯,把裙子拎起来。”

    她惊讶地看着他低下头去,为了能看清他的脸,她把蓬松的裙摆压在肚子上。

    甘灯耳根红透了,但还是表情冷淡地指挥道:“你能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吗,否则这房间里一旦来人就会意识到不对了。”

    宫理连忙乖乖收起信息素,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甘灯启唇吞去前最后一句话她却没照做。

    他说:“……别看我。”

    ……

    甘灯真的觉得要疯了,天还没完全亮,他昨天梦里全都是她怪物的触足要勒死他,现在却在为她……

    宫理声音是很让人满意的,她很不掩饰自己的快乐,又很符合这个年龄的诚实。让甘灯隐约有种愉悦和成就感,但他又觉得是她吃掉了他的自尊心和羞耻心。

    他坚持不了太久,腿已经麻了,她又喜欢拽着他一只手,像跟狗握手一样晃着他的手,让右腿无法支撑的甘灯有点岌岌可危。

    但她察觉到了他的艰难,不知道是观察来的还是嗅到了他的情绪,宫理转身躺在了他之前躺着的地方,穿着蕾丝|袜子的两只脚架在了肩膀上。

    他腿麻了之后慢吞吞地调整姿势,让她笑了起来。

    甘灯自知无趣,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值得她发笑的事。不过她很快也没工夫笑了,就是拽着他头发的手有点用力。

    甘灯觉得很致命,信息素在口中依然能引来他的变化,他的腺|体就像是热铁板上烤化的黄油,而当他紧闭着嘴唇抬起头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的是,不论吐到哪儿去屋里都要有一股她信息素的味道了。

    宫理正抱着裙摆,歪着头紧盯着他,像是要看着他吞下去。

    这丫头……甚至不知道说一句什么“脏啊别吃”之类的客套话,就如此露骨地要他咽。

    甘灯沉默地吞下去了,真要命,信息素以另一种方式进入,一样带来灼烧感。她拿起他床头的水杯,竟然是先自己喝了一口才递到他嘴边,甘灯想伸手接过杯子转头去喝,但她却躲开他的手,执意将玻璃杯贴在他下唇上。

    甘灯只能就着她的手喝水,她又故意抬起杯子,像是在借此看他的舌头一样。

    她还不太懂Alpha和Oga的社会关系,就已经懂得了欺负人。

    甘灯将大半杯水喝掉之后,她起身抱住他,揉了揉他残疾的右腿,俩人面对面倒了下来。甘灯心里喜欢这种温存感,但脑子却总无法放松下来,而她的食欲从来不是这么好解决的,宫理果然道:“还难受吗?”

    甘灯闭上眼睛。

    他感觉到她的举动,绸缎的睡衣最容易显露出深色,布料都像是粘了胶水,抑制剂已经压不住,他恐怕之后还要再补一针。

    他分不清是怀念小出租屋里的半梦半醒,还是理智上要安抚她喂饱她。

    他喉咙动了动,半晌还是道:“……不难受了。”

    宫理惊喜:“真的?”

    甘灯拽了一下睡衣领子:“嗯。”

    ……

    “这儿怎么都这样!”她不满地用力搓了几下,甘灯疼的直皱眉,额头青筋微微凸起。

    说的是他半软的扫兴样子。

    甘灯不太理解她怎么会喜欢,毕竟也是用不上的东西。

    他抓住她的手:“……情|热期结束了。就这样吧。”

    她说了好些又蠢又折磨人的幼稚话语。包括是什么孕育之后Oga会不会还有变化,又说不够滑的话她就拿沐浴露来——

    甘灯只能把手背挡在眼睛上,当自己聋了才好。

    确实聋了才好。聋了就不用听到自己的声音,他都不敢看旁边的穿衣镜。

    早晨阳光洒在他几乎没人敢进来的卧房里,他望着熟悉的天花板,感觉腿都要断了,也没法自欺欺人。

    光线下,他甚至能看清自己沁着汗水的膝盖和手臂,看到她漂亮极了的长发和腰后晃动的蝴蝶结。

    他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床头最老式的传统电子闹铃响了,宫理把它给扔了出去。

    他想到了杀她最好的时候。

    就是现在。

    她每次暴露本体,总在这个时候。她的头晕目眩是真的。

    只可惜这也是他暴露本体……最头晕目眩的时刻。

    甘灯伸出手朝她脖子,甚至想徒劳地掐住她,她却还以为他是要摸摸她脸颊,笑着凑上来,用脸颊蹭了蹭他掌心。

    “甘灯!”她开心地小声叫道。

    甘灯听到他自我放弃地哽咽一声,陷入痉挛……

    ……

    他知道自己打破了严格遵循多年的作息,距离应该起床的时间过去了几十分钟,许多随从与秘书应该在几道门之外的回廊上焦急地等待着。

    但他一根手指也不想动了。

    从来都平整洁净的薄被扔在床尾,他喝水的杯子被打翻在地毯上,枕头甚至在他腰

    她正抱着他,甘灯隐约感觉,她应该正小口吃着他的情绪,他如此舒适惫懒到几乎要失去斗志,就像不断融化并被吃掉的刨冰塔……

    她汗津津的脸颊和他侧脸摩挲在一起,呼吸交融,忽然她伸了个拦腰,没由头地抱住他肩膀,笑道:“我好爱你呀!”

    甘灯震在原地,陡然恼羞成怒。

    ……她明明是个怪物,为什么要学人说这种话!

    她知道什么是“爱”吗?她从哪个网络节目或视频里看到了人类欢爱后的台词,就模仿并欺骗他?!

    如果她真的能感知人类的思绪情感,她难道尝不出他刚刚的杀意、嗅不到他的排斥和恐惧吗?

    她说这话是说“我爱烤肉排”一样,还是说她故意的,只为激起他更多情绪让她饱餐!

    甘灯愤怒地低下头去,而她正半眯着眼睛将脸靠在他锁骨附近,又说了一句:“啊,我好爱甘灯……”

    甘灯:“……”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

    紧接着的一段时间,宫理都没离开过王宫和夏宫,她在假期不用回到预备军校,只是偶尔跟甘灯出席一些活动或出去外交,完全不知道事态的变化。

    他们遇到了不止一次刺杀,甘灯习以为常地躲过,却没想到其中一场刺杀吓到了她。

    对方使用的是自动机关和遥控炸|弹,由于设下圈套的人并不在场,周围人都对这个圈套一无所知,宫理显露出了一种完全没意识到危险逼近的震惊。

    甘灯立刻就明白。

    只要杀她的时候不用到“人”就好了。

    不论怎么也要试试,帝国内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对外都以为宫理和他联合共治,很多以她口吻伪造的公报文件在通行,等他解决政敌,必须要想办法“解决”她——

    不过甘灯更希望能击伤她,让她露出本体,让她坦诚相待,或者是能将她圈养在某个研究所内……

    机会很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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