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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5章 第 325 章
    宫理刚要笑着问他看了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她提防着眼前的黑发男人,并没有转过头去,就听到来人有些不可置信轻声道:“……陛下?”

    宫理眉头微微一皱,快速收起刀,转脸露出一丝笑:“啊,尤金。”

    尤金挽着亚麻上衣的袖子,手上还沾了面粉,他看到宫理先是高兴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后怕,有点不敢抬眼看她,先岔开了话题,道:“平树,这、这位是陛下。快站起来行礼呀。”

    平树?!

    宫理猛地转过脸去。

    这就是……老萍说的那个人?

    对老萍的存在,宫理都有些不确定是敌是友,也没敢只说自己记忆混乱。眼前的男人,如果是她特意嘱托过的,恐怕关系也很近,他会不会更有可能看出来她失忆了?

    宫理甚至有点不敢对上这个平树的眼神,是同伙是队友还是更熟悉的人?会不会他一眼就看出她的部队进来。

    平树坐在池子边没有动,凭恕却已经没忍住骂起来:“她在装什么?见到老子,她都一点没有反应,还拿刀对着我!”

    他语气感觉荒唐又失望:“……好久之前,我拿刀对着她一回,她都气坏了,以为我是你,觉得无论如何不应该拿刀对着她!现在呢,她刚刚那个动作是真的拿刀碰老子的俊脸啊!她在想什么?而且,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认识她吗?跟我掏刀,结果一见了尤金又开始收起刀装乖装甜了?!她是觉得尤金都比咱们更熟吗!”

    平树抬起眼来。

    宫理目光有些不可置信,也在用目光打探他似的,仿佛这时候才意识到他是谁——

    平树回想上一句话……是尤金介绍了他的名字。

    平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但宫理一向很会伪装,已经收起了惊讶的表情,挂着微笑与尤金聊天。

    尤金看到宫理之后雀跃只持续了一瞬,紧接着就紧张的放下挽起的袖子,低头像是准备受罚一样走过来。

    宫理背着手轻笑道:“看来你也听说了一些事。侍女长确实已经死了。”宫理看他回来老老实实又做面包房的工作,就知道他恐怕是这个阴谋里最底层的人,还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不会有人再胁迫你了。”

    尤金抬起眉毛看了她一眼,张张嘴想说太多自己的害怕——他听说了,侍女长被拉出去的时候,半个身子都已经烂软如泥,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平树拦着他,现在烂成泥的应该是他和陛下了。

    他半天只是道:“……陛下,谢谢您。我……”

    宫理不再需要他的信息素了,但还是抬手打算拍一拍尤金的脑袋,手才刚放到尤金棕色的卷发上,就听到背后冷笑一声。

    宫理:“……?”她转过脸去,就瞧见那个平树捂着嘴,像是没想到会漏出声响一样,他又迅速转过身去继续收拾着瓜果——

    [凭恕]:她还打算摸尤金的脑袋呢!搞什么啊,一副雨露均沾的皇帝嘴脸!昨儿睡了那个,今天就来安抚这个。我呸!说到底,尤金差点害了她,她就一点也不在意了!她迟早有一天让男人弄死!

    宫理转头看平树的时候,手抬在半空中,没想到尤金的脑袋自己凑到她手掌下头来,他有点摸不准这位喜怒无常的陛下,但心中依旧雀跃,轻声道:“陛下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宫理心道:我是想打探平树是谁,结果现在也不用打探了——

    那个平树浑身都散发着不爽的气场,宫理总觉得可能失忆前跟他有点新仇旧怨,但现在尤金在场她也不好闻。

    她只好清清嗓子道:“我就是来看看你。”

    宫理紧接着就听到平树的方向,发出一声更不加掩饰的大声冷笑:“哈。”

    宫理:“……”

    这几声特别嘲讽挑衅的声音,真的是那个一脸人畜无害的平树发出来吗?

    尤金偏了偏头,局促道:“啊对了,之前您很喜欢吃的那几道菜,都是平树做的。他虽然刚来厨房没多久——”

    宫理现在几乎可以确认,她和这个平树确实认识已久,否则不会吃那几道菜口味如此熟悉。

    会不会这个平树,真的可以是她信任的人……

    宫理正想着,忽然看到在天井小院角落处,有个高大的身影裹着深棕色的衣袍跳下来,他甚至不需要寻找宫理的身影,似乎闭着眼睛也能跟着她的气息一路走过来。

    宫理呼吸之中就感觉到了那股渐渐烤熟的可可果的味道。他是情热期还没结束,难受了又找过来的吗?

    尤金也依稀察觉到别的Oga的气息,转过脸去,看向走过来的林恩,察觉到深棕色袍子下精壮且危险的身形。

    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如果昨天跟陛下在一起,必然会被拖入强制的情热期,但他身上却没什么味道,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陛下永久标记了。

    他的气息从此之后独属于她,外人不太容易嗅到了。

    尤金两只手紧握在背后,他很难不在意眼前的陌生男人。之前陛下几次叫他去寝居却兴趣寥寥,甚至态度柔和却也坚决的把他赶出去了。

    尤金太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

    但随着林恩走近,他微微抬头,很容易就能看到林恩的脸。下颌有棱有角,肩宽个高,皮肤似乎经历过风沙并不太很好,甚至脸上脖颈上还有疤痕,只有那双绿眼睛有点姿彩。

    他右眼横亘的疤痕更是赫然显露,就像是穷凶极恶之徒一样,尤金一直看着林恩,林恩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但他不太在意,只偏头看了尤金一眼,就站定在宫理面前。

    宫理也意识到了自己被三个男人围住的景象:“呃、林恩,什么事吗?”

    林恩低头看着她,嗓音低哑:“……保护你。”

    是天亮之前她在床边说的话,让他牢牢记住了啊。

    平树眯着眼睛看着林恩,进入格罗尼雅之后,会影响人们来这里之前的部分记忆,但他还是总觉得那双绿色的眼睛实在是熟悉——

    直到他一直走近到宫理身边,平树忽然吓出了一身冷汗,凭恕几乎是同时就在他脑中叫了起来:“这个人!他是公圣会的人!”

    平树也想起来了。

    当时西泽被杀的现场一片混乱,随着飞船坠地,更是将现场变成一片火海。但平树在之后拿到方体拍摄下来的各个角度的现场视频,在无数的日夜里一遍遍放大回放注视,看她每一次受伤,看玛姆为什么非要杀她——

    而最终和西泽缠斗,并砍下她头颅的人,就是有一头脏金色的头发,还有碧绿的眼睛。平树将她死最后的画面,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她刺伤了那位教廷骑士的眼睛……

    几乎和她身后那位眼睛盯着她看的男人右眼上的疤完全吻合。

    宫理为什么会跟当时“杀了她”的人在一起!

    这个凶手为什么会成为她的Oga,甚至跟她同床共枕!

    凭恕开始胡思乱想:“她不认我们,是不是因为她现在还很危险?是这个男人在监视她、威胁她吗!我总感觉事情太不对了,说不定她一直不肯跟我们见面,是、是保护也说不定!”

    平树黑色瞳孔看着林恩,心里却泛出积压沉淀依旧的凉丝丝的杀意。

    宫理现在真的安全吗?她为什么让“仇人”就在她身边……

    如果是宫理不方便动手的话,他可以拿上武器,联手杀了这个绿眼睛男人!

    平树的想法只是堪堪在脑海里形成,林恩的目光立刻朝他刺了过来,眯起眼睛看着平树,眼里是赤|裸裸的威胁。

    宫理转过头,拍了拍林恩胸口:“怎么了?”

    林恩:“……他想杀我。”

    他直接就伸手指着平树:“杀气。”

    宫理也转头看向平树,有些惊讶。

    平树垂下头去,脑子里一堆纷乱的想法,让他分不清楚当下的局面与宫理的想法,凭恕更是咬紧牙:“靠、宫理为什么跟这家伙关系这么近,滚上|床就变成自己人了吗?!我倒感觉她跟不认识我一样!”

    宫理只感觉这场面,三个男人都在相互看着彼此也看着她,想找这个平树套话恐怕也不是好时机,装作没感觉到这几个人之间的微妙氛围一样笑道:“肯定是误会,你别老紧绷着。走吧,我们回去吧。”

    她推着林恩就想先离开,却没想到尤金又不舍得她似的,跟上两步,道:“陛下,我不会再信别人的任何话了,我只信您……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想吃、面包的话……”

    他有点抬不起头来,林恩微微皱起眉头,有点困惑的看着尤金,甚至连平树的目光都挪到了尤金身上。

    宫理尬笑道:“哈行。是,谁能一天不吃饭呢,以后有机会的话——”

    宫理立刻推搡着林恩的肩膀,林恩还想回头看那俩人,她立刻手指推了他太阳穴一下:“别看了,你知道你看人的样子挺渗人的嘛。”

    林恩垂下眼去,紧贴着走在她斜后方,就像是要把胳膊伸出来揽住她似的。

    宫理不用特意去闻,感觉鼻子里都快被怼满了他信息素的味道,她偏过头有点想笑:“不是真的为了保护我,才追出来的吧。”

    林恩对她的调笑也只是垂着睫毛不说话。

    宫理往楼梯走的时候,伸手摸了摸他有些发烫的后颈,语气轻飘飘的问出她十分关切的问题:“你认识平树吗?就是刚刚我身边的那个人。”

    林恩摇摇头。

    宫理蹙起眉毛:“见也没见过?”

    怎么会……是因为俩人没交集,还是说有一方说话不真实?

    林恩:“没有。”他立刻又问道:“宫理认识那个人吗?黑色头发的。”

    他不会伪装,这一句背后的紧张实在是明显。

    但林恩又补充道:“昨天。是他在外面看。”

    宫理点了点头:“我也闻出来了,结果尤金出现了,我就没对他下手。”

    林恩似乎暗松了一口气。

    宫理并不觉得林恩会害她……但现在她也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关系有些微妙了。

    宫理回到寝居内,就看到那位厚嘴唇圆圆脸的侍女,正在给她收拾衣柜,也上来为宫理点了烟枪,宫理正要问问她有什么作为王平日里要批复或处理的事,就看到侍女在林恩转过去的时候,一边倒着红酒,一边将薄薄的纸条放在了她杯垫下方。

    宫理低头看过去:

    “明晚23:00,穆汉扎西区B17-6,矿车|库C层,已经为你包好了车,方便去原爆点。——老萍。”

    宫理快速扫过纸条,刚把杯垫压回去,就忽然感觉脚下震了震,连风声和她习以为常的流沙与引擎声都消散了。

    她皱紧眉头,就听到身边侍女喃喃道:“……格罗尼雅,完全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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