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霁之——你不要踩我肚子!”
早上起来,宫理一把掀开被子,某只狐狸盘在她腰边,他故意变得小小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阳台上来的,蜷在她被窝里。
昨天在家里吃完饭,柏霁之跟她腻乎了一会儿,宫理问他要不要住她家——
她的意思是当然是成年人的睡觉。
然后柏霁之就理解成普普通通的休息。
还认真道:“我要是在你旁边躺着,你会睡不好吧。”
宫理想了想,就说算了,可能是柏霁之发情期结束了,他对这种事就热情不大了吧。柏霁之跟她看了会儿视频,一会儿说自己要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只能占据沙发的大狐狸,还叼着刷毛梳,脑袋一下子趴在她腿上。
然后疯狂用那双看起来很高冷的金瞳暗示她。
宫理笑起来,给他梳毛,最近柏霁之掉毛都少了很多,他舒服的翻了个面,两个爪子搭在身前,偏头看着全息投影,想让宫理给他刷刷前胸的毛。
就可惜这两天又突然气温升起来,她把空调开的很低,但还是被他毛茸茸的热度捂得冒汗。
她的视频流关注了很多搞笑u主和萌宠频道,就刷出来很多猫猫狗狗的视频,柏霁之看了两眼,就伸出爪子去拍那个遥控板——
宫理跟他看了会儿,就发现,柏霁之看到别的毛茸茸的视频,就立刻按跳过。
咋了,怀里有他,连别的毛茸茸都不让看了?
宫理伸手揉揉他前胸,毛又软又蓬松,手顺着方向捋下去,就跟顺着溪流的水草一样顺滑。她摸了一会儿,他尾巴夹起来,快把整条尾巴抱在怀里了,忽然翻身下沙发:“我想起来还有个报告没写,后天要去跟冈岘一起参加门派盟会的会议……”
他跑到洗手间去,叼着自己一堆衣服,夹着尾巴跑走了,宫理也没有多想。
但义正言辞拒绝跟她住在一起的柏霁之,怎么今天一早趴在她床上了。
宫理困得不行:“你都把我踩醒了。”
柏霁之整个人趴成一条狐狸,脑袋贴到她胳膊上来:“……我不沉。”
“放屁,你很沉。而且我昨天问你要不要住,你说你不来。”宫理拨了一下自己后颈热湿的头发,把空调开得更低一点,揉着眼睛道:“让我再睡一个小时吧,我今天上班不用太早。”
柏霁之撑着爪子:“嗯。我今天上午休假。”
宫理背过身去,哈欠道:“那太好了。”
她刚刚开始睡回笼觉,就感觉那只狐狸似乎在她背后很不满,轻轻挠了她后背两下,看她没反应之后,跳过来,尖脑袋又往她胳膊下头挤。
宫理快气笑了:“柏霁之,你是什么狗。”
他不说话,直到脑袋挤进她臂弯里,还有点不敢确认似的,趴一会,就抬眼看她一阵子。心跳砰砰砰就在他耳朵边,对他的听力来说,响的吓人。
柏霁之想不明白,这个心跳声听起来跟他没有差别,为什么宫理就是仿生人呢?她的心脏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听着自己心跳仿佛能跟她同步,忍不住耳朵往上贴。
宫理忽然拎住了他耳朵:“所以大早上就为了这?就为了往我乳|沟里挤脑袋?”
柏霁之后知后觉,爪忙脚乱,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听你心跳呢。”
宫理笑了一声,她忽然把柏霁之的狐狸脑袋往自己胸口上一摁:“行,那你好好听听吧。”
柏霁之吓了一跳,羞耻挣扎起来,爪子乱按,按下去的手感让他更不敢挣扎了,宫理看出来他实战多少回还是这么青涩,更是笑起来想欺负他,突然砰一下黑雾炸开,青色狐狸变成人形,趴在她身上不动了,要不是尾巴还在晃,宫理就要以为他憋晕了。
她伸个懒腰,也把被子盖到他身上:“少装,我可没有能憋死人的胸围。”
柏霁之后颈侧脸红的厉害,但他胳膊环着她,享受着这一刻不说话。
宫理还穿着幼稚的卡通睡衣t恤,伸手把玩着他后脑的长发,他光裸的背有薄薄肌肉的凹陷,宫理手指摩挲过去。
她嗓音还有点哑,道:“上次说你用这招,你不承认,这次又来了,没穿衣服都是因为要化形,对吧。”
柏霁之撑着胳膊看她,纠结了半天,咬了咬嘴唇道:“……因为这样,不会不好意思。你不会讨厌的吧?”
宫理笑起来:“讨厌在外头不苟言笑又冷淡的小少爷在我家里天天**吗?”
柏霁之手臂收紧:“你就会把事情说的这么怪!”
她想起身,柏霁之抱住她的腰,声音闷闷的像撒娇:“……再躺会儿吧。”
宫理看了一下光脑的时间:“还有……45分钟。”
柏霁之觉得还能再躺一会儿,还挺高兴的,却看着宫理起身,手按在他胸膛上,一手拽着她自己的t恤衣领,脱了下来:“让我早上出出汗吧。”
他只是想过来蹭蹭摸摸她,没有这么深的打算,有点结舌惊讶,宫理看他这么惊讶,也会错了意,道:“啊,总不会发情期结束了,就起不来了吧。”
她连忙把手往下伸,松了口气:“这不是挺有早晨的样子吗?”
柏霁之脸爆红起来,手足无措的撑着身子想下床:“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就突然很想抱抱你,所以才跑上来的——”
宫理:“哦,你还刷牙了呀。”
柏霁之耳朵抖了抖,有点臊眉耷眼的:“……也想亲一下。”
宫理摇头:“那不行,你勾我,都到这份上我懒得刷牙了,只能来一场没有kiss的无情劳动了。”
柏霁之:“什、什么?”
宫理手按在了他脖颈
……
柏霁之没想到宫理真这么无情。
他以为他俩确认关系之后,她恐怕是要不停亲亲抱抱摸摸的跟他腻歪滚在一起。
但没想到宫理这个早上,就不让他掌握主动权,坐下来后,完全按她自己的节奏享受。
清晨的太阳都照进屋里,洒在她身上,光映照的她肌肤白的像是珠贝,头发像是在发光,他又是最血气上涌的时候,自然没能……宫理却一把抓住他手腕,摘下他手腕上的皮筋:“你还带着这个呢。那用用吧。”
柏霁之没反应过来,然后就看到宫理打了两个扣,然后绑在了……
柏霁之都吓坏了,宫理还掰着他的脸,非要摸他耳朵。
……他真的只是想过来亲亲她啊!
……
宫理刷完牙,会来亲他的时候,柏霁之裹着她被子,已经有点生气了。
他别开脸,龇牙凶道:“别亲我!”
宫理没想到他真的生气了:“啊……抱歉。我以为你觉得还挺爽的,因为你舌头都伸出来了,叫唤个不停——”
柏霁之气的差点去掐她脖子:“不许说!我、我不知道你要做这种事!”
宫理关心道:“很难受吗?”
因为看他喘的快溺水,疯狂乱动的样子,也不像是难受。
柏霁之金色瞳孔心虚了一瞬间:“……哼。”
宫理耸肩:“主要是你也没说一个不字,我就……ok!我错了,都是我为了自己爽了,下次不这样了。”
他听她说下次不这样了,心里又有点小小的失望,咕哝道:“……我也没有说你做错了。”
宫理转头要去穿衣服,他盘腿坐在床上,忽然道:“现在,无情的人刷了牙,能亲一下了吧。”
……
易容成缪星的宫理,却并没有去工作,她戴着渔夫帽与墨镜,拨打了通话。
宫理四处环视:“我到了你给我发的地址,但这楼上是咖啡厅啊?我没看到你的店在哪里。”
通话那头响起了乱糟糟的声音,他似乎起身撞翻了好多椅子物件,小跑道:“稍等,我上来接你——”
“上来?”然后宫理就看到,那个独栋的咖啡厅旁边,有个向下延伸的楼梯,泽田昂穿着件灰色牛仔布的围裙,身上一堆夹子别针,有些紧张的对她挥挥手。
宫理跟着他走下楼梯,才看到awada工作室”。
宫理道:“你从以前的公司独立出来了?”
泽田昂深灰色的肤色,在走进昏暗的工作室时,仿佛能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浅蓝色的瞳孔像一对儿宝石般耀眼。
他手上还戴着顶针,局促道:“嗯,谢谢你在节目上提到我,后来又很多人到我之前的公司,指名来找我做衣服,我就辞职单干了。不过我没什么钱,租不到好房子,所以大部分都是上门给量体。”
两边货架上,摆着成卷的面料,长桌子上还有一些面料册子、模卡和长尺子,在这个用各种面料打印机和扫描量体的时代,他算得上是传统手工艺人了。
宫理摘下墨镜:“我想定制几套礼服,样式你随意,有一套比较急,是我过几天参加首映红毯要穿的。所以希望能跟电影风格吻合一些,我也不太懂行,你以前做的衣服改一下也行——”
泽田昂说起这个,话显得多了一些:“来得及,我这里有很多画过的设计图,你要不要看看,上次给你量体的尺寸我也有记得,我可以做好几套给你挑……如果可以的话。”
宫理笑着摘下墨镜:“那就让我看看你画的设计稿吧。”
泽田昂去一旁拿折叠平板,宫理绕了几步,发现地下工作室里有几个人台模特,身上还有半成品的衣装,这人台的尺寸似乎并不常规,她走过去,竟然发现每一座人台,都跟缪星肩高一致,而且腰围弧度也都很像……
要知道缪星肩宽,肋骨线条偏直,腰窄却不是柔美的弧度,并不是非常大众的身形。
宫理一直在怀疑,泽田昂恐怕认识之前的缪星,而他故意没提,恐怕是已经看出来此缪星非彼缪星了。
他到底是谁?
宫理接过他手中的平板,一边坐在旁边看,一边拿出来一支她特意买来的电子烟,电子烟一看就是加了违规料的类型,她故意在泽田昂面前吞云吐雾,笑道:“我觉得这两款很好看,说来,你会设计内衣吗?”
泽田昂看她吸烟的时候,就微微皱眉,道:“这里通风不好,你还是不要吸烟了。”
宫理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收起电子烟,却开始时不时吸鼻子,脸上表情也开始偶尔抽动,一副常年服用致幻剂的模样。
泽田昂背过手去,手指捏紧顶针,轻声道:“你要设计内衣……?”
宫理笑道:“嗯,你会做吗?我说的要够亮眼的,性感当然也很重要,要去参加一些派对,见某些大人物的。你懂重要性吧。”
泽田昂大为吃惊,想要看她的脸却又忍不住别看眼睛:“难、难道你现在突然翻红,跟这些有关?”
宫理白了他一眼:“你难道以为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再说我这么干可不是第一回了,你以为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泽田昂几乎是后退半步,腰撞在了桌子边缘,他紧皱眉头:“可是……可是你不能这样做啊,你不能去贱卖自己!你不能去——对不起,我……我不应该说这些话的。”
宫理又拿起了桌子上的电子烟,吸着鼻子,吸了一口烟,恹恹又自暴自弃地笑起来:“能换钱,叫贱卖吗?我能卖的价格比你想的高多了。”
泽田昂表情复杂,欲言又止。他还穿着明显旧了的卡其色系绳领口t恤,脖子上挂着量尺,双眼看着宫理,半晌还是没能吐出一个字。
宫理道:“算了,内衣我找别人量尺寸吧。”
泽田昂忽然道:“不,还是我来吧。只是……要量一下更细致的尺寸,你恐怕要脱了衣服。”
宫理看了他一阵子,露出笑容:“好吧。我懂。要测很详细的胸围。”
泽田昂显露出认真的模样,他引着宫理往工作室内部走。工作室内有一个小小的摄影棚,铺着地面墙面铺着白色的背景布:“这里干净些,你可以光脚踩在上面。”
宫理笑着点头,放下自己的包和外套,开始解衬衫的扣子,泽田昂一下子转过脸去:“我去拿点东西。”
宫理背对他,脱下绸缎衬衫,显露出白皙后背来,黑色长发铺在背后,她两手背在身后,勾着内衣的边沿,道:“不需要脱掉内衣吧……”
身后没有声音,只是本就有些昏暗的灯光闪了闪,黯淡下去,宫理似乎无知无觉的在那儿继续脱着衣服,直到一双天蓝色的眼睛就像是悬在空中,他身形几乎像隐形般完全隐匿在昏暗中,而后将手中的棍棒,朝宫理后脑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