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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93 憋着一股劲儿
    殿试于放榜后的第五天进行。

    由皇上为主考,太后旁观。

    最后定下了一状元,二榜眼,以及新科一等进士中品貌俱佳者为探花郎,为诸位进士折花戴花,打马游街,共赴琼林宴。

    然而,这些都与二甲三甲的进士们没有任何关系。

    风光是属于一甲进士们的。

    刘季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以小师兄这个状元为首的一甲进士们,头戴鲜花,身着红袍。

    想着自己本应该是这里面的一员,咬住衣角,才没有嘤嘤痛哭出声。

    站在一旁的秦瑶:这小模样还有点惹人怜爱是怎么回事?

    伸手,抓起刘季这只嘤嘤怪,回家。

    按照盛国科举制度,只有一甲进士可以直接获授官职。

    余下二甲三甲两等进士只能入太学,成为官员预备役。

    需通过释褐试才能获得官职任命。

    这个等待释褐试的过程,可能很快,也可能很长。

    若是有人脉,走动走动,倒也可以跳过程序,做个八九品小官,比如丁老爷当年的互市监丞一职,就是岳父为其走动得来。

    秦封得了妹夫高中的消息,急急来信,说他可以帮忙走动走动。

    或许可以谋个在京小官当当,一家人彻底改换门庭。

    秦瑶拒绝,并不想走。

    既然还有释褐试的机会,就不急着先走人情。

    初入官场,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站队。

    当前皇上、太后、长公主之间的权争还在继续。

    皇上的身体肉眼可见消瘦下来,加上还有太皇上灵柩并未下葬,皇上这位子可没坐稳。

    京城里的风还要刮一段时间呢。

    让刘季在太学缓一缓,也不失为一个历练的机会。

    不过秦瑶这次的拒绝,其实还是尊重了刘季本人的意见。

    拿到秦封来信后,秦瑶并没有隐瞒刘季。

    而是让他一起过来看信。

    按照她对这家伙的了解,得知舅哥如此相帮,他肯定欢天喜地要拜谢舅哥好意,欣然受下。

    然而,这厮居然贼心不死。

    刘季大手一挥,豪气万千道:“我不需要!”

    “娘子你只需告诉我,先前你说的话还算数否?”

    对上刘季那双烈火燃烧的眼眸,秦瑶心下有些讶异,这厮居然还想着那事?

    那她倒要看看他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秦瑶轻颔首:“我秦瑶说话算话,你要是能穿上官袍,这家我就留给你来当。”

    “不是这个!”刘季严肃纠正,“是你后头说的那句!”

    双目灼灼的盯着她,好像在说,老子可记得清清楚楚呢,你别想抵赖。

    秦瑶玩味儿的上下扫了他一眼,靠在桌前双手环胸的点了点头,“扒官袍是吧?”

    她语气轻轻,一双眼微眯起,看得刘季浑身一麻。

    双耳不自觉被染红,嘴上却还一本正经的说:“对,你说话算话否?”

    秦瑶语气带笑:“算,怎么不算呢。”

    “行。”刘季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你、你且等着瞧!”

    这次他非得让她主动来扒了他的衣裳不可!

    男人留下‘豪言壮志’,毅然决然拒绝了舅哥的好意。

    一转身,穿戴整齐,进太学去了。

    马阳和齐仙官很快便去任地上任,走前还去太学看了看刘季。

    发现他既不看书,也不在太学帮忙抄书做些事情,纷纷摇头。

    完了,这是真完了。

    殊不知,刘季暗暗憋着劲儿呢。

    他还真就不信了。

    凭他的本事,还弄不到一身官袍穿。

    范隆也中了进士,三甲末等。

    刘季原先不知他是谁,只觉得这厮看自己眼神很不对劲,十分不喜。

    直到马阳和齐仙官前来辞别那日,他才知道,原来这厮便是那个在永通坊对他和老师师兄大放厥词的人。

    范隆这人,趋炎附势,刚入太学便私下拉帮结派,集结了一帮反对女子弄权的书呆子。

    这帮人,对刘季这个开口娘子闭口娘子的人很看不上。

    不过骂他们也骂不过刘季那张脏嘴。

    暗地里使绊子不成,反被刘季倒打一耙。

    刘季天天在太学博士面前茶言茶语,给范隆等人上眼药。

    等待一个让自己鱼跃龙门的机会。

    娘子曾说过,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老师也曾说过,若要乘风而上,就得及时把握住那股风。

    迟一步都不行,早一步更不成。

    要不早不迟,刚刚好,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所以刘季在等的,就是那股风。

    而他要提前做好的准备,就是将太学里的博士们哄好,以便从他们口中得知第一手的朝堂消息。

    得益于先前施粥的善举,太学里的进士有小半因此受益,是以对刘季也十分敬重。

    区区一个范隆,刘季玩他就像是猫戏鼠一般,只当个乐子。

    入太学不过两月,刘季已隐隐有成为一众太学进士领头大哥的趋势。

    眼看刘季渐渐适应太学生活,为人也逐渐变得积极向上。

    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除了秦瑶。

    她总觉得这厮只是表面正常,实则心里憋着一股气,准备作个大死。

    只是时机未到,隐忍不发罢了。

    为此秦瑶还特意连续接送他上下太学半个月。

    就盯着刘季,生怕他一不小心给自己惹个大麻烦回来。

    也不知是刘季这家伙现在功力深厚,演得滴水不漏。

    还是他真的早已经认清现实,不再作死。

    反正,秦瑶这半个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倒是阿旺来告,说最近夜里总有陌生男人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等他赶过去时,却只有殷乐一人在喂马。

    一两次,阿旺还以为真是自己杯弓蛇影,应激了。

    可连续半月听见异声四五次,且殷乐神情明显有点心虚,阿旺就知道,自己肯定没听错。

    “她有秘密。”阿旺笃定的对秦瑶说道。

    秦瑶这阵子专心盯着刘季去了,还真没关心徒弟。

    听见阿旺这么说,两人对视一眼,决定今夜蹲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夜。

    家中众人洗漱完毕,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刘季一如往常,伺候秦瑶洗漱完,企图以美色诱之。

    没有意外,被秦瑶一脚踹出门去。

    刘季也不恼,拍拍屁股站起来,浑身舒坦的回书房睡去。

    现在一日不得娘子松松皮,他就痒得慌。

    如此甚好,睡得香着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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