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字,细细去看,甚至细致到每一个笔画。
当日他和英国公构害顾臻事败,就是因为顾臻的一个写字习惯,决不能被同一个跟头绊倒两次。
更何况,上次被流放,他心知肚明,只要有齐妃一日在,他就还有机会。
可这次不同,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成则君临天下,败则万年枯骨。
不过几行字,萧祎足足看了有半个多时辰,才舒出一口气,“这圣旨上的字,没有问题。”
纵然在此之前,她和父亲齐大人早就审验了多次无误,可萧祎如此一说,齐妃还是不由跟着松了口气,“那就好。”
转身复又坐下,“明日萧煜登基大典,只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我父亲将此圣旨读出,便一切告成!”
萧祎心头始终不安,“萧煜和慧贵妃那里,当真毫无察觉?”
齐妃失笑,“放心吧,如何会察觉,这么些年了,谁能知道,你同我的关系。”
萧祎一笑,沉默不语,看向齐妃的眼底,柔情一片。
齐妃不禁心神微荡,转瞬哀叹,“等你登基,我还是不要住在宫里了,我在翠屏山有一处私宅,想要住到那里去。”
萧祎当即反对,“翠屏山那么远,你住过去,我如何见你!”
齐妃苦笑,“我们的事,终究是见不得光,我若在宫里,难免露出端倪,若是让人知晓,会连累你的。”
萧祎一口回绝,“你已经凄苦了这么些年,我如何能让你再去过寒窗冷夜的日子,我登基,你便是太后,皇上对太后好,那是人之常情。”
“可我们……”齐妃一脸挣扎。
萧祎起身,在齐妃身侧坐了,一把抓起齐妃的手,顺势将她揽到自己怀里。
“没有可是,让我好好弥补这些年的亏欠,你为了我吃了那么多的苦,我这心里,早就针扎一样难受。”
眼瞧着他们如此,齐妃的贴身宫婢立刻红着脸低头退下。
听到大门被合上的一瞬,萧祎在齐妃耳边低低的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
齐妃……
一室旖旎。
她比萧祎足足大了二十岁。
从萧祎十五岁成年那年,她便引了萧祎到她寝宫,一夜调教,萧祎至此对她无比迷恋。
深宫寂寞,她不能委屈了自己。
既然皇上给不了她夜夜欢声,那便让皇上的儿子来代替他吧!
她不在乎在她身边的人,到底是谁,是谁都不重要,她不想委屈了自己。
只可惜,宫规森严,她不能夜夜如鱼得水。
若是萧祎做了皇帝,一切不就不一样了。
不知是身体还是大脑,这一念想一旦生成,齐妃便遏制不住的发疯一般的去想,想要让萧祎登基。
好容易萧铎死了,只剩下一个不学无术的萧煜,她以为,她欢畅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却不成想,居然出了那样的事!
……
思绪纷扰,酣畅淋漓。
……
萧祎将齐妃揽在怀里,躺在齐妃的床榻上,萧祎捏着齐妃的肩头,道:“以后不许再说要离开我的话来伤我的心”
齐妃柔声软语,“知道了。”
她当然不会真的离开皇宫!
好容易挣来的一切,功成之后,自己却抽身而退?她又不傻!
“可是,等你登基以后,必定后宫佳丽三千……”
“佳丽三千,我只取一瓢,就是你!”
……
浩夜星空下,慧贵妃的寝宫里,慧贵妃端着一盏热牛乳一口一口喝着。
身侧一个宫女,在她满前低低回禀,“……今儿夜里齐大人将人送进来的,进来就直接去了齐妃寝宫,到现在还没有出来,两个时辰前,齐妃宫里侍奉的人被赶了出来,她的贴身宫婢在门边守着,奴婢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过,中间要过一次水。”
都要过一次水了,傻子才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慧贵妃登时一阵笑。
端厚老实的齐妃……还真是玷污了端厚老实这四个字!
谁能想到,成日一副尼姑模样无欲无求清心寡欲的她,竟然是这样一个货色。
转头朝着宫女吩咐几句,宫女应命,提脚离开。
她前脚一走,慧贵妃跟前的贴身宫女便一脸骇然,“老天,谁能想到,齐妃竟然是这样的人!”
慧贵妃喝完最后一口牛乳,将杯子递出,道:“这就叫路遥知马力啊!好在皇恩庇佑,让我知道了桩事,不然,明日他们突然发难,万一得手,让这样的人成了太后,我朝的列祖列宗,棺材板怕是都要炸了。”
“还是娘娘和殿下洪福齐天,才得祖宗保佑。”那宫女转手将牛乳杯盏搁了,递上一盏清水,服侍慧贵妃漱口睡下,“娘娘早点歇着吧,明日殿下的登基大典,有的忙呢!齐妃那边,奴婢盯着就是。”
慧贵妃含笑点头,“好好盯着。”
慧贵妃一夜好眠,宫中齐妃的寝宫,却是接二连三,闹了三四场走水失火,宫人救火,外面来来往往照成白昼,惊得齐妃和萧祎不得好眠,只提心吊胆对坐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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