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村外的小河边,几个妇女正在洗衣,忽见不远处有几个人影正往村子走来,这小村离那小北海只有六里,少有外人到来,妇女们连忙停了手,纷纷议论了起来。
而待那几个人影走近,其中一人突然上提一步,隔着小河大概半丈,躬身道:“几位婶子有礼了~”
说完,那人又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牌,这铁牌通体黑色,正面刻有‘凌波仙侍’四字,后面则是单独一个‘术’字。
“我等是凌波侍仙一族,杜家术字门!”
几个妇女一听,连忙丢下衣物,提着裙子跑上前。
“哎哟,几位杜爷,你们终于来了~”
“是啊,是啊,俺们都给害惨了~”
妇女们七嘴八舌,有的甚至换了哭腔,泪流满面,那杜家人见状,连忙道:“几位婶子慢慢说~”
“几位杜爷不知啊~要是你们再晚来几日,俺们村都要给妖怪害没了~”
“是啊~是啊~有妖怪啊!”
那杜家人听后,往后看了一眼,他的同行都点点头,随后就往村子里走去,剩那杜家人又接着道:“几位婶子,在下是杜家术字门掌事,杜浮!你们只管说说,若真是妖孽,我杜家一定将它绳之于法!”
这杜浮大约四十来岁,外貌严正,声高气足;他背挂一剑,腰有乾坤袋,衣亮鞋净,气质安然。
听杜浮这么说,几个妇女没再吵嚷,有序的说了起来。
“那妖怪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起初只是村里丢了两件衣鞋,大家还以为是出了贼,不过又觉得那贼颇懂道理~”
“是啊,那贼妖虽偷了衣鞋,却留下了几只野兔山鸡,于是村里也没在意,之后贼妖还偷过些粮食,也都留下些野味。”
“只是后来,村子里频频有人失踪,还有一晚,有人目睹了妖怪的样子!”
杜浮一听,立刻问道:“那妖怪是何模样?”
“听说,那妖怪浑身长满了金灿灿的鳞片,头上还有两个圆突突的双角,它只在晚上出来,带着一群怪鸟把人生吃活剥哩!”
“嗯,长得像个猴子,个头不高,学着人穿衣踏鞋,听村里老人讲,怕是水猴子!”
“村里的赵老三差点就被捉去吃了,听说当晚躺在村口,浑身都是血痕,肉也给剐了两块,到现在都没醒呢~”
杜浮一听,皱眉深思,妇女们又开始有了哭腔。
“杜家老爷要给俺们做主啊!俺家那口子也失踪了!到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呜呜~”
“是啊~呜呜~如今,村里已有七人被妖怪给抓了,老人孩子也没能幸免~”
“先前还以为它是个懂礼数的妖怪,哪知它妖性如此残暴~呜呜~”
妇女们越哭越凶,续而叨叨说个不停,等哭了许久,之前进村的杜家人回来了一个,走到杜浮身边。
杜浮回头,那人摇了摇头道:“禀掌事,没有妖气!”
杜浮眉头皱的更紧了,就听回来的杜家人又道:“村中各处也无术法的痕迹,恐怕是”
杜浮点头道:“人扮作妖?那便传信法字门”
二人正说,忽然又从村里跑回个杜家人,边跑边喊:“叔父!叔父!”
那人跑近,是个十来岁少年,杵着腿喘道:“叔父,村里那个幸存的村民,他的伤有古怪!”
“有何古怪?”
“像被生食的!手臂、肩膀都被剜下了皮肉,左耳也被强行撕扯掉了!”
闻言,几个妇女大声悲嚎,杜浮连忙劝了两句,他身边的杜家人则小声道:“掌事,这也不能说明是妖所为,村中没有妖气,说不定是歹人故意为之”
杜浮回道:“嗯,此事是有些蹊跷,难以定论”
这时,杜家少年却道:“不,叔父,我倒觉得应是妖物所为!”
杜浮不解道:“嗯?此话怎讲?”
杜家少年回道:“我问过村里人,他们大多能形容此妖模样,叔父难道忘了,月前凌波长老被害一事,那妖怪的长相与此妖很是相似!”
杜浮一听,恍然般向一旁杜家人道:“追妖令呢?”
那杜家人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卷册,杜浮接过,展开后细细看了起来。
“果然!浑身金鳞,头生双角,有鸟妖作伴”杜浮合起卷册,严肃道:“没想到此妖竟然躲藏在这!”
杜家少年连忙问:“叔父,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自然是血债血偿!此妖杀害了凌波长老,断不能放它逃了!”
“不过掌事,我听闻此妖之前在悬芦州岚琨山学过艺,凌波长老都死在它手里,我等又岂是对手?”
话落,杜浮神情凝重,思索了半刻,道:“我记得附近有凌波宗的别院?”
杜家少年立刻道:“回叔父!是朱长老的别院,朱长老在此钻研丹术,还有十二个外门弟子,人字门也有几人服侍在侧~”
杜浮点头道:“朱长老是二代长老,又只喜丹术,只有朱长老一人恐怕非此妖对手!得羽信一封送至凌波,我则亲自去请朱长老前来,先拖住此妖,等一代长老赶至,定让此妖伏法!”
说完,杜浮又对杜家少年道:“冠儿,你们先埋伏在附近,若遇此妖前来,尽量拖住它,不过须以村中百姓的安危为首,若妖逃走,不可深追!”
杜家少年道:“叔父放心!我等晓得~”
交代完,杜浮就起身离去,杜家少年劝着那几个村妇,哭哭咽咽的回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