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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娘子等人终究把握不准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手段清奇的人物相助了他们, 但到底是喜不是祸, 还是值得高兴的。
只是公子的情绪好像不是很高。
“不管是蜀王还是那人, 亦或者其他国的人, 肯定还会出手段, 准备好吧。”许青珂轻描淡写, 其他人却凛然起来, 皆是慎重,也下去忙了。
但许青珂也让院子里其他暗卫护卫都退出,虽惊讶, 但她底下的人都恪守身份,不敢多问。
只有一条狗陪在许青珂身边。
许青珂在翻阅各地探子传回来的密信,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邯炀朝中官僚权贵的阴私, 收拢归纳可用信息, 这已经是她这些年来每天养成的习惯。
积少成多,海纳百川。
谁能确定一点点小痕迹不会致人死命呢。
许青珂脑子里过了许多阴冷算计, 在看到景家满门被灭、景修失踪的时候, 顿了顿。
这是五天前发生的事情, 密信用最快的速度传递回来, 但许青珂知道这种速度远不及始作俑者。
——景修是逃了, 还是被俘了?他曾说要让他知道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
许青珂手指敲着桌面,关于蜀国的一些隐秘,她知道的已经不少了, 不管是月灵宫, 还是九皇子身世,亦或者是皇后的底牌,还是血牙统领的身份。
“若想知道这秘密到底是什么,若非抓到景修本人,那便是要确定还有谁对这个秘密感兴趣,这个人必然已经知道一些皮毛,或者是知道秘密但前来灭口的人.....”
谁感兴趣,谁知道,那就是谁出手的。
许青珂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了几个人名,沉思片刻,却没落笔,但有一只手从她身后覆上,大手覆住她的手,握着她的手,也是握住那支笔,攥着她的手,在其中一个人名上圈了圈。
身后的人弯着腰,低着头,像是从她身后搂住她,还贴着她的小耳朵轻轻说:“我猜是这个人,你觉得呢,小许许。”
像是勾引她。
许青珂眉梢都不动一下,声音有些凉:“你是不是以为等我气习惯了,日后就由着你为所欲为了。”
师宁远一听她这语气就有些把握不准了,这是生气呢,还是不生气?
谨慎起见,他依依不舍收回手,也乖乖盘腿坐在边上,顺手拿起果盘上的橘子剥皮。
姿态很优雅,动作很温柔,就是嘴巴有点贱。
“小许许,为所欲为这个词儿太邪恶了,太容易让我想歪,你这是勾引我犯罪。”
“......”
许青珂忽然觉得自己不能与流氓论羞耻。
何必呢。
她不说话了,只思虑自己的事情,师宁也不是一直不正经的,就主动开口:“那人窝藏蜀国这么多年,以他的能力也不至于如此,那就是有人压着他,这压他的人必不是蜀王,那就是另有主子,这个景家可能是有什么秘密触犯到了那位主子....”
许青珂忽转头看他,“我与景修的事情,你怎知道。”
这是怀疑?
师宁远也不矫情,总不能在地上打滚喊我不依我不依吧。
这女人心性敏锐冷静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
“那就说明你在蜀国的目的不是为了晋,也不是为了对付蜀国,而是为了这个背后的人,你真正的目的是他。”
真聪明啊。
师宁远勾勾唇:“在计谋博弈之中,有时候越敏感也越有可能暴露自己,狗肉已成,最先来吃狗肉的人,最有可能是杀狗之人。我已经在你面前暴露了,但你也在我面前暴露了。”
他的意思是许青珂的目的也是血牙统领背后的人。
那人不是蜀王。
本来这话没毛病,可许青珂总不合时宜想起自己被这人看光的事儿,她倒不是介意这种事情,只是这人不着调,总觉得他言语谈笑总有几分调戏她的感觉。
莫非太敏感了?这并不是好事。
许青珂微微蹙眉,道:“所以你要个人我结盟,也是因为察觉到我的目的也有可能是那个人,所以.....”
师宁远:“并不是,我起初是图你好看又聪明,后来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好方便入赘,结盟不是主要目的。”
见一次被表白一次,入赘的愿望如此强烈。
许青珂沉默了。
金元宝摇了下尾巴:看吧,这天被聊死了。
“你如果想扯开话题,那我就帮你.....我们来聊一聊血牙那老头儿背后的人是谁。”
但师宁远只得到许青珂很冷淡的反应,“那人太强,你不是对手。”
师宁远皱眉,他莫名有一种感觉,许青珂对那个人的了解可能超过他。
但他知道她不想提。
那就不提。
“奥,好吧,蜀国的事情你自己肯定能处理,将来总有我们联手的时候,不过霍万那老王八你如果还不料理,我会出手。”
师宁远指尖摩挲,脸上却再无对许青珂的嬉笑温柔,只有阴戾的冰冷。
“看着太讨人厌了。”
他不想细思那一晚许青珂跟霍万到底经历什么,或许许青珂没有遭受什么损失,但只要一想到那老东西用肮脏的手拽过面前这个人的衣服,他就整个人叫嚣着杀意。
许青珂看了他一眼,轻轻道:“快了。”
“哦....那你是不生气了?”师宁远终究还是忍不住表明了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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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是怂了,我怕你生气,以后不理我,也怕极了你看我像看陌生人一样....”
许青珂看他纠结的模样,想了下,还是安慰他:“终究我们也没有多熟。”
一万点暴击。
师宁远的念叨戛然而止,一脸受伤。
许青珂微微笑着。
很显然,她只用一句话就报了昨晚那侵犯之仇。
不过关于这件事,昨晚他们闹过矛盾,但许青珂不是一个爱追究的人,怼一次也够了。
看这人吃瘪,她的心情转好,于是伸手摸了金元宝的大脑袋。
金元宝的毛发素来好看干净,莫说许青珂没要求,它自己也要每天冲洗一次,这习惯仿佛早早就养好的,所以喜好干净的许青珂的手指愿意落在它的大脑袋上,低头逗弄它,那动作十分温柔,低头眉眼含笑,更是温柔。
师宁远看痴了,目光下滑,又落在舒爽得一脸猥琐的金元宝伸手,这狗东西还朝他咧嘴一笑,摇摇尾巴。
嫉妒得要炸掉了。
“许青珂”
“嗯?”许青珂以为他有什么事要说。
“将来如果你也这样温柔挠着我该有多好啊....”师宁远眉眼弯弯,仿佛已经想到那唯美的一幕。
这话颇有些调情的意味。
但许青珂不接招,只平淡道:“要不你变狗试试?”
金元宝两只狗爪子握住嘴巴,憋住,别笑!
师宁远:“......”
生无可恋。
不过确定了许青珂不气了,师宁远也放心了,但他从头到尾都不提太子晏,许青珂也没提。
这样甚好。
不然他又要回去找太子晏麻烦了,又要捧他又要打他,技术难度有点大。
“对了,那老王八今天气吐血了,也不知接下来要出什么幺蛾子,我目前还没抓到消息,你想必也是,多小心些。”
“嗯。”
“要么你多跟我待一起,我可以保护你啊。”
每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我损失最大的时候。
许青珂心里暗想,嘴上婉言拒绝,“不用,你我毕竟身份有别。”
这也是无奈之处,师宁远扼腕叹息,于是起身。
许青珂以为他要走了,“走好。”
“嗯?我没打算走啊,你身上的病还需要我这个大夫妙手回春呢,来,进屋,脱衣服,乖点!”
“......”
许青珂千算万算漏算了自己还有个致命弱点拿捏在对方手中。
“你把药或者药方留下就可以了,你的功力难修,不用.....”
“医者父母心,要用十二分的心去对待每一个病人,来,脱衣服....”
这叫什么来着?风水轮流转,原本拿捏得师宁远稳稳的许大人终究在这件事上为人俎上鱼肉。
她想拒绝都不行,因她也不想早死。
咬咬下唇,她飞快瞥了正气凛然仙风道骨的某人一眼。
某人皱眉:“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那种人,我是医者!今天要替你针灸.....”
然后片刻后,待许青珂将内衫褪到腰部趴伏在床上,久未等到人下针,忽感觉有冰凉落在皮肤上,她狐疑,转头一看,某个人眼神发直,鼻子流血.....
许青珂觉得自己手又痒了。
想打他。
师宁远回去的时候脚步轻浮,脸色有些苍白,其他人没看到,可北琛看到了。
一脸震惊!
去许大人那儿了?真的霸王硬上弓了?老哥的内功很深的,如今虚成这样,到底多少个回合啊?
那许大人怕是百炼钢成绕指柔啊!
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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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朝廷宴请外宾看戏,戏台搭建在宫中,乃早有的沁园,一向是皇族权贵们看戏的地方,这次请的戏班子也是蜀国有名的。
到场的人极多,嘈杂却又有秩序,只是在许青珂到场的时候有片刻的安静,但皇族宗室的人到场的时候也一样。
作为昨日绯闻风波的两大中心,也是蜀国人最不能得罪的存在,其余人也只能安静,却不敢多问多说。
到场的许青珂自不理会这些人的探究目光,就是对谢临云等同僚也平平淡淡的样子。
她素来如此,谢临云也没多说,只柔声说:“大人,可要看戏牌?今日的戏不错....”
“最近的戏一直都不错,何须看戏牌,演什么我看什么。”
一语双关,谢临云颔首,收了戏牌。
这牌子他都没有给自家老娘看过,但大人不看,那就算了。
“今日周前辈也来了。”
许青珂闻言看过去,看到周阙跟归宁老侯爷坐在一起,她的眼里顿时晦涩深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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