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瑜从衣兜里抽出一只手，伸出食指抵住江倚月的额头，自己却后退了一步。

    “在十三中学，这种行为可是会被定罪的哦，身为学生干部，知法犯法可是会罪加一等的，你说是吧？二年六班江倚月同学？”

    江倚月看着眼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江晓瑜又是一脸无辜的似笑非笑，恨不得上去撕了他的准考证。

    “我不怕！”江倚月有意戏弄江晓瑜，便故意又上前了一步，“对了，刚才我妈说的话，你别当真，我才没有天天念叨你呢！”

    江倚月双手背在身后，仰着头，不知道看些什么。

    “祖宗，你不怕我怕，这么多人，到时候误会了，可说不清。”

    “你……”江倚月还想说什么？可进考场的铃声当巧不巧的响起，江晓瑜一溜烟儿钻进了人群，没影了。

    坐在考场里，江晓瑜百无聊赖地转着笔，他坐在窗边的座位上，看着楼下刚才和江倚月说话的地方，似乎自己的灵魂还在那。不知怎的，自己的鼻尖始终萦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水蜜桃味。

    “是江倚月的味道吧。”江晓瑜回想起刚才江倚月嘟起嘴的时候，脸蛋儿还红扑扑的，别说还真像个桃子。

    江晓瑜摇了摇头，接过前面传过来的卷子，留下一张后，传给下一个人。而后，熟练地沾上条形码，在信息栏填上自己的名字，放下笔，细细的看着卷子。

    “我靠？！”不止江晓瑜，看过卷子后，整个考场早已国粹四起。

    “肃静！开考后，未经允许讲话者一律清除考场！”

    这套卷子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如果必须说它是题的话，其实更像是益智百科问答。

    第一道题是这样的：地球位于哪个星系？

    发卷后与开考前有五分钟的空余，毫不夸张的说，五分钟，江晓瑜已经看完了2/3的题，江晓瑜忽然觉得自己这一届学生好可笑啊，因为没有经验大家做好了充足的复习来应对这一张十分钟能答完的卷子。他觉得自己也蛮可笑，天天让赵译教自己到深夜。

    开考铃声响起，五分钟后，江晓瑜把笔丢进了考物袋，事先审过的题只用了一分钟，剩下1/3用了三分钟，最后一分钟涂卡大功告成。

    检查？这东西还用检查？

    江晓瑜盯着时钟考试时间是一个小时，可以提前半小时交卷。江晓瑜试图用意念将钟调快2分钟，可终究是徒劳。他拿过一旁走形式发的草纸用钢笔一行一行的写着“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

    这首《海底》的歌词他早已烂熟于胸了。江晓瑜的字体很飘逸，是一种介于行书与楷书之间的字体，他称之为悲鸿体，像八骏图中的马一样，洒脱的字体。

    笔尖与纸的沙沙声中，深邃的墨色停留在了一方素静的纸上。

    此时楼下考场。

    江倚月同样打我了卷子，胡乱的转着笔，这个习惯还是在学生会办公室看江晓瑜转笔才养成的。

    江晓瑜转笔是在食指和中指加上拇指的指尖飞，想着这个，江倚月用另一只手把笔放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间夹住，试图发力，让他转起来，可是比总掉在木板桌上，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监考老师恶狠狠地向这边看了一眼，江倚月才按住了那支笔，恭恭敬敬的放在桌角，吐了吐舌头，趴在了课桌上。她又想起了江晓瑜故意气自己的话。

    江倚月嘟起嘴，她又想起了那个站在讲台上挥斥方遒的他。

    “如果有抱着想玩的态度的同学……”怪严肃的。

    她又想到了那个和佟sir一起鬼混胡闹的他，你一句我一句唱着不知名的串烧，

    “是不是他们俩自创的呢？”

    江倚月又想起刚才那个在母亲面前语言得体举止谦恭的他。

    空间错位，光影重叠。

    人在发呆状态下，2分钟很快就过完了，考场里逐渐有人开始提前交卷，趴在桌子上的江倚月坐直了身子，进考场之前，教务科是叮嘱过明令禁止提前交卷的，可考场里早已有十三中学的学生们提前离开，操场上也有十三中学的校服陆续出现。

    一个，两个，三个……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江倚月几乎是瞬间举起了手，示意老师提前交卷。

    向篮球场飞奔的身影没有拉校服的拉链。

    但此时，提前交卷的人几乎是全考场了，足足过了七八分钟，她才被准许离开考场。交过卷，江倚月便立刻拿起了考物袋，飞奔了出去。